第十章 有惊有险
“保险费不是保护费，请不要搞错了。”——章前语 门早已破碎，现在的门前只有被我拖过来的桌子。我看着门外的两人，双手紧握着那临时做的武器。其实仔细想就知道那样的破玩意没有任何杀伤力，而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增加胆小的我的勇气。 张晓顾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一尊石像。春日中午的阳光，就那样撒在他的脸上。没有透过手机屏幕，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而已，面对这样的阵仗还显得从容不迫，我完全无法想象，在他身上曾经有过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他显得如此的淡定。 不光我，夏天、小优以至于咖啡店里所有人，一颗心都是为他而悬着。我扫了一眼窗边，简直目瞪口呆，除了店长，密密麻麻全是女性，一个个贴在窗边。除了夏天在看着手机摄像，别的都巴不得脸能穿过玻璃。因为凑太近，鼻子呼出的水汽在窗户上凝结成雾，但女仆们也都顾不上形象，直接用袖子擦干净，定睛继续观看。 我去，这是何等魅力？我何时能这么受到异性瞩目？ 这也难怪，手机和刀的对决，这辈子估计也没人见过，况且那个家伙，真的好帅。刚才穿着西装还显得文质彬彬，现在脱了西装一股流氓气息，但是冷酷之外，还有一种特别可靠的感觉，那是来自于他的眼神，如同刀锋般锐利，我感觉他的刀不在手中，而在心内。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老实说如果我是女的，估计现在的状况不会比这一档子好多少。 不过多少我也是很努力了吧，怎么没人来管管我？太伤心了，这件事我也要写到我那还在桌上的笔记本里。 正愣神呢，突然注意力又给外面那两人给拉了过去，因为乔天弓说话的声音吸引了我。 “想我乔天弓，11岁就开始在社会上混，一辈子就他妈只挨过一刀，砍人却砍了不少，难道今天会败给你？10秒钟后，要是你他妈还能站着说话，老子就他娘的退出江湖！”说着这话的他有点吃力，我猜他肚子还是生疼。 但是张晓顾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只是静静的握着手机，如果不是还能看到他的胸部起伏，恐怕有人认为他是座蜡像也不觉得奇怪。 “cao！老子说话，从来没有人敢不理老子！”乔天弓突然暴走，恐怕是因为被张晓顾伤了自尊，右手拎着刀就冲了上去，顺路还捡了另外一把。那家伙拿刀的样子也是有模有样，从他嘴里说砍了不少人的话听上去完全不似吹嘘。 本来距离只有十步，这会已经缩短到五步距离，然后接下来的一切几乎就在眨眼间发生，要不是我睁大了双眼，完全会错过这瞬息间发生的事。 当张晓顾的手机从右后肩移动到左下角的时候，乔天弓完完全全地楞在了那里，而他的手中，仅剩下两个空荡荡的刀柄。接下来我听到的是两个金属声，一阵桌子板凳的乱响，女生们的尖叫，还有手机摔落地上的声音。金属色那是断掉的刀刃，尖叫是夏天的，而其他的声音是她摔倒造成的。因为她的一叫，不仅吓坏了别的女生，让我都跟着吓了一跳，只是我没有叫出来罢了。 接着我就见她看着捡起落下的手机，看着屏幕愣神，半晌才冒出了一句：“刚才那一招，居然波及到了这里把围观的我给一同杀了，究竟系统给那招判定了多大的威力？” “零式！破晓！”蓝牙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张晓顾的声音，还有若有若无的警笛声。光明终于来了，有如张晓顾的那一招真的带来了新的黎明，犹如破晓。 听到了警笛，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赶忙从桌子后面钻了出来，朝张晓顾那边快速走去，一路将那些武器踢远，生怕被谁捡来砍我：“警察来啦，警察来啦！喂，张晓顾，快往警察那边跑！” 然而他们两个只是站在那里，完全没有理会我。疑惑的我小心翼翼地凑近，想看看这两个人还在搞什么。 “为什么还不走？警察来了。”张晓顾问。 乔天弓看着四周倒下的兄弟，一脸苦笑：“丢下兄弟的老大还有什么用？” “我今天不杀你，是看在令堂的面子上。”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 切乔天弓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令堂是什么？” “就是你妈！小时候叫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那个！” “你认识我妈？快说你和我妈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敢乱说我他妈砍死你！”乔天弓瞪大了眼睛。 “令堂一个人将你拉扯大不容易，在外面过这种刀光剑影的生活你就不怕突然挂了？任你八面玲珑，随你巧夺天工，说到底都是一颗脑袋一条命。今天我完全可以随便捡把刀就用正当防卫的理由把你给杀了，但接下来她老人家只有孤苦伶仃的过下半辈子了。这次所幸你们没有伤到人，今天最多只能算治安案件，拘留几天就出来了。刚才你说过，若我10秒后还站着，就退出江湖，可能时候到了吧。顺便我没有见过令堂，更谈不上什么关系。” “等等！那你他妈怎么知道我没有爹？”我看见乔天弓的眼神有些惊疑不定。 “你刚才说你爹都没打过你，我看你说的未必是假的，那么结果很明显。”张晓顾说这句话的时候别过了脸，故意不看他。 然后乔天弓哭了，跪在那里，抱着张晓顾的脚，哭了，哭得像个小孩，鼻涕和眼泪一把一把。 张晓顾右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将自己的名片塞到了他的上衣兜里：“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她老人家想想，有空买份保险吧。” 很快警车包围了这里。夸夸夸枪就上膛了，然后一群警察看着这种所有要抓的人都躺在那里的情景，有些愣神。哎，警察都是要事情解决了才登场么？ “警察叔叔，就是他们！”我指着倒下的黑社会们。 “今天的情况，不管是你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你，令堂都要孤苦下辈子，你要和我拼命的时候，你真的考虑过她老人家么？”这是张晓顾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乔天弓就被两个警察给拷着带走了。他完全没有反抗，他只是一边回头一边哭着说：“出来后我一定会找你的，一定！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不是寻仇，是买保险，保险…” “张哥，那个，你给我也整一份保险呗？就刚才你说的那个。”听了他们的对话，结合今天的离奇经历，我突然意识到保险的重要性。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就怕哪天挨一刀就突然挂了。反正50块也不算多，买来当个平安符想想也不错。 “好说，现在购买还送魂契游戏道具‘女神之泪’呢，小子你是赚到了。”说罢他举起自己的手机，随便cao作了几下，从他手机里射出的光线居然在地面投影出了一个二维码：“扫扫码在接下来的网页填上姓名身份证付款就行了。” “我去，你这手机太rou了吧，哪里买的？能和刀对拼就算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功能。”我一边疑惑着一边拿出手机扫码，要知道，我买手机时挑了不少款，也未曾见到这样的款型。 “哦，这个啊，一测50名的奖励，FIRSTAREA公司的试作机型，叫黑暗幻影…”他似乎还想说下去，但是突然就被接下来的事打断了。 “师父大人，你没受伤吧！”小优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看样子比刚才乔天弓好不了多少，好多眼泪都往他衬衫上抹了：“刚才我好担心好担心，担心你就那样，就那样，呜呜呜…” “对不起哦。”张晓顾摸着小优的头。 因为我还带着蓝牙耳机的关系，我还能听到张晓顾被放大了的声音。 “QUITHEGAME！”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说了这个特殊命令之后，他说的什么我就再也听不到了。 得，反正我也不想打扰他们二人世界，老老实实走开，挤过这会儿围观不怕事多的人群，一边按着屏幕一边回到咖啡店。好歹是顺利的买了张晓顾的保险，但我发现夏天仍然坐在那地上愣神，还看着她自己早已变成黑白两色的屏幕。 我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她这才回过神来。 “咋了，发了这么久的呆，警察来了，混混们都被带走了，张晓顾那家伙居然完全没有受伤耶，我跟你说，简直是太帅了，我刚才，我刚才还不由自主地买了他的保险。”我有些兴奋，幻想着要是刚才站在那出风头的人是我。 “什么？你真的买了他的保险？”夏天有些惊讶。 “不仅是我，就连那个乔天弓也哭着喊着说出来要跟他买保险呢。”回忆起刚才的一幕我还是十分兴奋。 “张晓顾！张晓顾！你究竟是什么人？”夏天深吸一口气，捏紧了她的手机：“你知道游戏论坛上他的传说究竟是什么吗？” “啥？” “论坛上说了，”夏天爬了起来，收起了手机，严肃的看着我，完全不像是开玩笑，一字一字道：“他最恐怖的地方，就是能够凭借观察彻底洞穿他人的心思，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直觉，所以只要收到了他的名片，那么这个人买他保险的几率就是，就是百分之一百！” “什么？”我看着我刚刚交易成功的手机，再看看窗外刚才他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也未必嘛，刚才他还给了老板一张呢，不是么？” 听完我的话，我和夏天的眼光一起寻找到了站在破门边的老板，只见他看着破门，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名片，最后拨通了电话：“请问是张晓顾先生么？……我是刚才那家店的老板。哦，你们去做笔录去了啊，但你衣服和包还在我店里呢，在你回来前我会给你保管好的。……是这样的，我想给我这个店买份保险，嗯，好吧，明天联系，就在我店里。对了，警察也叫我了，待会把店的门换了我也要过去。” 哑口无言…无言以对…100%这几个字在我脑海上下荡来荡去，我现在心里想的就是一个问题，我刚才买的保险能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