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臣服

    亡灵骷髅跪下了，这个出人预料的举动反而让莱斯利有些迟疑。

    莱斯利对法术的掌控并不如萨利安，因此手中的火球术开始变得有些涣散，莱斯利不得不将这道法术给人出去。

    火球并没有命中亡灵骷髅，而是落在了它身边不远的地方。

    亡灵骷髅眼眶中的灵魂火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并没有做出类似反击的动作，就这么静静的单膝跪地，像是在等待一个结果。

    莱斯利不由得看向萨利安，他对亡灵一系的法术并不是十分了解。

    “这只死灵在你的力量面前选择了臣服，这是死灵中比较常见的现象，当出现它们被实力强大的对手击败的时候，为了保命它们会向胜利者效忠。现在你可以选择接受它的效忠或是将它毁灭。”萨利安为莱斯利解释道。

    “我应该怎么做？”莱斯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在压抑自己兴奋心情。

    “和他缔结契约，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历史上臭名昭彰的亡灵法师在成为亡灵法师之前未必会想到自己会有堕落的一天。”

    莱斯利听到这话不由得看了萨利安一眼，他也慢慢收敛了自己的笑容。

    萨利安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歧视亡灵法师，或是反对你接受这只死灵的效忠。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些臭名昭彰的亡灵法师是怎么堕落的，听完之后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好吧。”莱斯利轻轻吐出两个字，就像是被父母用一番大道理拒绝了购买玩具要求的孩子。

    至于对话的焦点，那支亡灵骷髅同样看向了萨利安，虽然它的小命寄托在莱斯利身上，但真正能够决定它命运的却是萨利安。

    萨利安见此也不过多解释，而是对莱斯利道：“与亡灵缔结契约的本质是用法术连接契约缔结双方的灵魂，对于死灵来说掌握了它的灵魂就是掌握了它的一切。契约将两个原本毫不相关的灵魂绑在了一起，原本陌生的灵魂融为了一体，也只有这样亡灵法师才能对自己手下的亡灵做到如臂使指。”

    “这不是很好？”莱斯利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萨利安会用一种叹息的口吻来谈论这件事。

    “坏就坏在这一点。亡灵法师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法术没有好坏之分，关键是使用法术的人’。标榜正义的亡灵法师常常用这句话来为自己辩解，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堕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莱斯利摇了摇头。

    “因为经常和亡灵打交道的亡灵法师有太多的机会遇到一只死灵了，很少有亡灵法师能够拒绝一只死灵的效忠。想象一下这个世界上除了邪神能够帮助智慧生物订立奴役契约以外，还有什么办法百分之百的奴役一名具有一定智慧的生物？”

    莱斯利摇了摇头，萨利安见此耸了耸肩，虽然萨利安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自己的那本法术书，但是除了萨利安的法术书之外萨利安自己也找不出类似的例子了，但这个例子显然是不能对莱斯利提起的。

    随着萨利安对魔法世界了解的加深，他就越能感受到岁自己穿越的这本法术书友多厉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萨利安确实借助法术书做到了对凯恩等人的奴役，只不过聪明人之间总会用一些中性或是带有褒义的词对一些东西进行修饰罢了。

    “很多人声称这些亡灵法师之所以堕落完全是他们随意奴役灵魂的结果，对这个观点我并不是非常认同。奴役灵魂的例子有很多，就像是我刚刚提到的那些邪神。这些邪神之所以被称之为邪神只是因为他们触碰了奴役灵魂这层禁忌，但是这其中有的邪神本身就是非常古老的存在，在他们的时代奴役灵魂可不会被视作邪恶，但在那个时候亡灵法师就已经成为了众人眼中邪恶的代名词，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吗？”

    莱斯利低头想了想，在魔法使上确实有提到过一些邪神的历史，但是他从没有往这方面想，他所处的环境一直告诉他亡灵法师都是邪恶的，即使他在学院中接受的教育告诉他亡灵法师并非完全邪恶，但是邪恶的亡灵法师这一观念已经深入他的脑海，因此他从没有想过为什么亡灵法师会被称之为邪恶。

    “就像我刚才说的，大多数的亡灵法师最终都走上了驱役死灵的道路，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堕落就不可避免了。事实上奴役生灵除了会遭受道德的谴责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危害。或许还是有的，奴役生灵会被大多数的教会标记为死敌，因此奴役生灵还是一件非常致命的事情。而奴役死灵除了以上的危险以外，最大的不同来自于生灵与死灵之间最本质的不同。

    生灵来自于生者，而死灵来自于死者。奴役的契约将两种本质截然相反的灵魂绑定在了一起，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当生灵与死灵开始接触，生灵就会无可避免的滑向死灵一方，这个过程被称之为堕落！”

    莱斯利有些不解，“为什么你说生灵奴役生灵没事，而生灵奴役死灵却会堕落？”

    “你没听清我刚说的话，并不是生灵奴役死灵会堕落，而是当生灵与死灵相接触，生灵就会堕落，当然我说的接触是指灵魂层面上的接触。也就是说不管是生灵奴役死灵还是死灵奴役生灵，生灵的堕落将无可避免。”

    “为什么会这样？”即使莱斯利已经决定放弃这只向自己臣服的死灵了，但他还是向搞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在本质上莱斯利依然是一名魔法师，而魔法师对知识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

    “因为生灵是短暂的，而死灵却是永恒的。即使是精灵，他们的寿命也是有限的，有限的生命才会让我们珍惜生命中的美好，就好比你看到一朵花你会感叹它颜色的鲜艳、柔软的花瓣所带来的美妙触感、或是它的芬芳所为你带来的愉悦。为什么？因为你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短暂的，因此你回去发觉它的美好，也正因为如此你才会珍惜这朵花绽放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