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大乱将起
垂帐骤掀,翻搅珠帘。 绾婳霍然被他压在墙上,吻得是七晕八素的,直到衣袍沿着身躯软软落地她这才回过神来,她顿时涨红了脸,修长的手指插入了他乌黑的发间,抵抗性地发火:“这才多久不见,你就在想这种事?!” 夏侯彻却半点不自在也没有,只盯住她,银黑色的瞳眸暗得极深,深得悸人,薄唇却似醉了般呢喃,低低道:“想你想得狠了……” 话音方落,他陡然间又毫不客气地将她吻住,手指趁着她不能防备,不动声色地爬到了她背后,然后将交叉绑缚的丝带结轻轻一扯。 背后扩松,有被抽丝剥茧的感觉,绾婳惊觉衣裳已然松垮,忙护住双肩不让衣裳滑下来,蓦地又觉足踝铃铛一晃,身子陡地悬空。 她急了脸,忙道:“夏侯彻!我还有很多话没问你,你别...” 夏侯彻忍无可忍,索性更加逼近了她:“这里不会有人来。” “爷,有刺客。”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卫玠的声音。 好一个刺客,好一个卫玠,尽坏本王好事! 夏侯彻脸色倏地一沉,眼神也变得没有了温度,绾婳鲜少见到过他这副模样,一时间转变太快,她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有些受到了惊吓。 她下意识地拉好了衣服,有些心虚地别开脸,但眉头一皱,随即又猛地瞪了回来,这出闹剧根本就是他的手笔,她心虚个什么劲? 见她脸上晕红尚未退去,平添了几分女儿家该有的姿态,夏侯彻心情也顿时好了不少,冷峻的面容隐隐可见一丝柔化,示意卫玠进来。 闻言,绾婳也微蹙了蹙眉,卫玠没有直接上前,而是远远地将手中一具瘦小的尸体‘砰’的一声抛在了门外的地面,这才恭敬行礼。 尸体身上着了一套青色皮铠,此时在月色的照耀下隐隐泛着清冷的寒光,绾婳一愣,赫然与她在尚阳宫时所见侍卫的着装一模一样。 夏侯彻的人完全继承了他残忍的性子,对杀戮有着天生的喜好,因此即便是亲眼看到面前的无头男尸,她的表情也无明显的变化。 “是夏侯聿的人?”她道。 不比绾婳的担忧,夏侯彻则显然完全没有被卫玠的话影响,仍旧极为慵懒地半躺在榻上,神态悠闲,仿佛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的兴趣一般,别说姿势,就是连眼睛都没从绾婳身上移开。 这时听到她的问话,这才不紧不慢地转眸望向地上的那具尸体,只见那人身体僵硬,头发散乱,衣衫上血泥糅杂,一看便知死去多时。 “带下去。”夏侯彻的眸光微不可见地暗沉了几分,只是手里的动作却不曾有半分迟顿,语气偏偏还是一贯的平淡,听不出波澜,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竟愈发让人听不出那声音里的语气到底是喜是怒。 卫玠知道他自有自己的打算,当即便应声带着尸体退下了。 四下里一片安静,绾婳转过头来,只见夏侯彻手里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封洁白的书信,信的顶端还拴着一根长长的绸线,绸线的另一头则别出心裁地紧系着一枚小小的银钉,平添了几分淡雅气息。 “可知道这枚银钉?”绾婳还没反应过来,夏侯彻却在这时侧过头来,垂眸看向她,一双修长完美,肌骨匀称的手不知何时已经霸道地从身后揽住了绾婳的腰肢,一把将她带入了自己怀中,声音低沉。 绾婳皱眉,不动声色地退开了几分,夏侯彻倒也不打算拦她,任由她脱离自己的禁锢,只是白皙修长的手指仍牵着她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发尾把玩着,像在逗弄爱宠的尾巴似的,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屋里静静的,一时间竟没有半点声音,绾婳闻言心底一惊,随即皱起眉头,对着夏侯彻试探性地应了一句:“你是说......” “金陵城,怕是安宁不了太久了。”夏侯彻说着说着,竟勾起一抹魅惑众生的邪魅笑意,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阴险而无可抗拒。 绾婳闻言敛了敛眉,也阴险地扬了扬嘴角:“趁火打劫,好主意。” “哼!小小年纪,竟如此阴险狡诈。”夏侯彻冷哼一声,眸光轻斜,凉凉地睨了绾婳一眼,以示自己对她这种行为十分不屑。 绾婳看着他微微垂下的长睫,看着那抹浅淡的黑掩住了他幽幽的瞳孔,一时间竟说不出来是何种滋味,仿佛里面有种几乎可以被称之为凄厉的情绪一闪而逝,寒侵入骨,却又快得让她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个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足以让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所有人都怕他,敬他,畏他,同时也痴迷于他的绝世风华。 绾婳自嘲,她相信上位者都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方才那一闪而过的莫非只是错觉,他怎会与只在弱者身上出现的情绪有关系呢? 思索间,手已经不自觉地触上了他的唇角,仿佛要抹掉那种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东西似的,“管他呢,太不太平,与你我何干?” 夏侯彻一怔,阴魅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矜淡素净的容颜,唇角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王妃所言极是,旁人的江山,与你我何干。” 说着夏侯彻支起了身子,一寸寸地靠近她,很快便将她覆盖在自己的阴影里,绾婳却只是垂着眸子,感受着他冰冷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皮肤上,引发她不自觉的微颤,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没有躲。 应该抗拒的,她却没有,甚至不自觉地在迎合着他的动作。 夏侯彻眼底掠过一丝深沉,有种就可以称之为喜悦的光芒乍现。 修长的手指扣上她的后脑,他轻轻挑起她的下颚,薄唇覆在她粉嫩的唇上,开始轻柔地辗转研磨,试图诱惑着怀里的人儿加以回应。 见她并无明显的反抗举动,夏侯彻勾了勾唇角,索性毫不客气地加深了这个试探性的吻,转而在她柔软的唇间,大肆掠夺起来。 绾婳一惊,仿佛这时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竟主动敞开国门,引敌深入,她皱了皱眉,开始不安地抗拒起来,却如何抵得过他的强势? 屋内满是暧昧的气息,夏侯彻覆在她的身上,紧紧地禁锢着她,几乎将她整个人全压在了自己的身下,肌肤只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衫,紧紧地贴合着,他唇角边的邪魅笑意仍未退去,仿佛能迷惑众生。 “够...够了。”绾婳细微的喘息声,与那如妖魔般的男子目光相对,乌黑华美的发丝在屋中交缠成凌乱而遗世的漩涡,仿佛陷入到了一种无法挣脱的迷障间,眼角由于动情与颤栗而淌下细细的泪珠。 “彻......阿彻......”她的双臂揽着他的脖颈,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救赎一般,却反而将自己如祭品一般送到了他的面前。 夏侯彻的动作顿了顿,边轻吻着她雪白的脖颈,嗓音仍是他独有的低沉和邪魅,带着诱惑:“你方才唤本王什么,乖,再唤一遍......” 绾婳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近乎娇吟地呢喃道:“阿...阿彻。” 夏侯彻看着怀里此时小脸艳若桃花、无比魅惑的小女人,突然只觉得一股子不该出现的热气瞬间从背脊直直往自己小腹的方向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