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生死一幕
李骁鹤使劲抡着鞭子,身下的马受到疼痛如疯了一般像山顶冲过去。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直刮的耳朵脸颊生疼,头发被风高高扬起,如燃烧的火焰。 龙鳞带领着空语族,在瞬间抵挡住了禁军的包围圈,为李骁鹤打开了一条通往山顶的路,随后凭借着空语族的强横居然一直拖着沈涯等三千禁军整整一炷香的时间,竟让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李骁鹤跑向了山顶。 被俘的镇魂军们看的目瞪口呆,就这么看着刚刚俘虏他们的禁军被几百人拦住了,一路对峙一路追赶李骁鹤。 “捉拿叛贼者,赏禁军左统领之位!” 沈涯怒视着越來越远的李骁鹤的背影,眼神阴鸷而杀气腾腾。 “吁---” 双方如此僵持着,直到山顶一声马儿的长嘶声传來。 龙鳞神色一凛,收回长刀,“撤!” 一声令下,空语族瞬间退出战场,一个个如燕子般撤离战场。厮杀正激烈,忽然敌人跑了,禁军被这转变弄的反应不及,都下意识地看向沈涯。 沈涯虽年迈,头脑却聪明,尽管不知道空语族玩的什么把戏,此刻当即下令,“追捕叛贼李骁鹤!” “是!” 禁军收起兵器向山顶一拥而上,黑衣铁甲,自远处看去如密集的蚂蚁啃噬向山峰。 “主子!”吴柯老远看着这一幕,心急如焚。 不待他说要,身旁早已不见了人影,只有徐燃茫然地站在原地。 “我怎么感觉主子很着急?” “啊……”吴柯于万分焦虑中也蒙了蒙,然后似乎才反应过來,“好像是如此。” 二人一脸见了鬼地看着尚翼飞奔而去的身影,都想说,主子,其实我们这有马的。 “你们在看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二人都是一身冷汗,下一刻都默契地以最快速度转身飞起一脚踢向身后那人。 “嗷!” “嗷!” 两声惨叫响彻云霄。 “啧啧。”南烜神色微妙地看着手上的烧火棍,心里直感叹,到底是北斗,不说有什么神力,就这硬度也是杠杠的。 抬头再看前面这两个人时,眼神不免带上了几分怜悯,“该多疼啊……” 吴柯和徐燃泪流满面,恨不得抱着脚哭嚎,人干事? “二位好,我问个路。”南烜扛着北斗,笑容满面地问道,“不知道琅山祭天台怎么走?” 吴柯跟徐燃二人对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伸手一指。 南烜看着这一东一西的两只手,十分礼貌地问道,“二位……认得我?” 吴柯和徐燃心里直咬牙,能不认得你吗?坤域王将南烜,联合算计他们主子的其中之一!本六国王者都被一半黄泉卫以保护的借口而护送回皇宫了,居然就漏了这么一个,实在太可恨了! 而且他身后背的分明是北斗,吴柯表示他一眼就认出來了,毕竟李姑娘曾经为了那把北斗要死要活的,居然被他偷偷地拿出來了,实在……太好了! 事实上吴柯指的方向是正确的,虽然他被调出宫只是尚翼的一个计策而已,但从私心上來讲,他是真心想帮助李骁鹤的,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以及艳娘的阻拦,他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但是南烜的出现让他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两人虽不说话,但南烜一看就看出了不对劲,特别是那吴柯太生涩,那怪异的又惊又喜又忧的神情直让南烜看的牙疼。 这二人加一起都打不过他,南烜自然不担心,于是他假装漫不经心地巡视眼前这二人的脸,果然注意到了吴柯眼神游移,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徐燃全神贯注地盯着南烜,全身的肌rou都处于紧绷状态,他可沒忘记眼前这个危险的男子可是跟他的主子齐名的王将,杀他二人易如反掌。 虽然由于绿妖的参与,尚翼和坤域最终选择了相互合作,那也是基于共同敌人的立场,现在共同的敌人已经消失,尚翼和坤域又回到了最开始对云泽少女的争夺上了,共同利益消失,他们此刻便是敌人! 南烜换了个肩膀扛着北斗,然后漫不经心地朝着徐燃指着的方向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似乎也不着急的样子。 徐燃看着他朝那边走过去,不自在的咽了一口口水,心里无端紧张起來,一刻也不敢放松戒备。 南烜大模大样地从徐燃旁边走过去,甚至还对他笑了笑,“多谢兄台!” 徐燃脸色僵硬的回了句,“不谢。” 几乎话音刚落的瞬间,南烜忽然一个急转身,抬手就挥出北斗向徐燃面上拍过去,如此沉重的大剑被他如此迅速地挥起來,立刻带起一阵风,迎面扑向徐燃的脸。 “喝!”徐燃低喝一声,身子猛的后仰,那半米宽的重剑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去的,正是堪堪躲了过去。 北斗入手沉重,南烜沒有李骁鹤那般的怪力气,纵是内力深厚也不能如臂使指,光这一抡都费劲的很,因此他一击不中之下并沒有收回北斗,而是直接停在徐燃腰腹正上方,直直地朝小腹劈了下去。 “小心!”吴柯惊恐的大喊一声。 徐燃到底是黄泉卫的统领,在天策榜上也是有排名的人物,虽不能打得过王将,但过上百來招还是沒问題的。当下他便单手撑地一个侧翻躲过了那重重一击。 “你……唔!”徐燃站稳身形还不等他开口说话,便被敲了脖子一记,一下晕倒了。 南烜莫名地看着他倒下,露出他身后神色窘迫的吴柯。 南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吴柯被弄的不好意思,不过心理素质也挺过硬,清清嗓子说起了正事。 “王将大人我知道您是來救李姑娘的,她现在很危险……” “她怎么了?受伤了?伤的重不重?”不等他说完南烜就急忙问道。 “老侯爷要杀她,主子已经赶过去了,我希望您能直接带她离开尚翼,到一个七国都找不到的地方隐姓埋名安逸生活一辈子。” 吴柯低头,有些纠结,“望大人能代我对李姑娘说一句对不起,我亦是身不由己但我从未想过要害她。” “嗯,可以。”南烜迫不及待地点头答应,又追问,“她现在在哪儿?” 吴柯也知道事情紧急,也因此才选择打晕了徐燃,否则这二人打起來定要浪费不少时间,到时李姑娘怕是遭遇不测了,当下也不敢耽误,“您快过去吧!” “嗯。”南烜犹豫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徐燃,继而转身朝琅山左峰而去。 吴柯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蹲在徐燃身边戳戳他的脸,“你醒了可别打脸啊……” 琅山左峰之巅。 沈涯率领禁军步步逼近,前方是数百米的悬崖,李骁鹤骑在马上徘徊在悬崖边上。 “束手就擒吧,念你曾对本侯有恩,本侯可以留你一具全尸。”沈涯苍老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这句台词在你们这说说还成,在我们家乡那儿说的话就要笑死人了。”李骁鹤坐在马上勒着缰绳笑的放肆。 “我家乡那里可都是烧成骨灰的,留什么全尸,一点都不环保~” 三千禁军听到她这一番话,心里都有些敬佩,对这女子有些刮目相看,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如此绝境下,还能淡然若斯地谈笑风生,实在让人佩服! 纵是沈涯如此忌惮李骁鹤,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果真又让人为之倾心的资本。不愧他的儿子会看上她,传言坤域王将,神风太子都与她关系匪浅,看來所言不虚,然而他却是留她不得,不仅是为了他的儿子,也为了尚翼,更是为了小玉的仇! “可惜啊……”沈涯叹了一句,在静寂的只剩风声的山顶上,这声叹息犹为清晰。 “可惜?”李骁鹤挑眉傲然一笑,对着三千禁军和沈涯大喊一声道,“不可惜!” 众人被这句喊的一惊,心里隐隐有了些预感,如擂鼓般跳跃起來。 李骁鹤一把拽下身上尚翼皇妃的沉重朝服,甩手扔到沈涯跟前,露出里面一身银紫色的衣袍,高贵而绚烂。 “诸位,再会了!”李骁鹤勒紧缰绳。马儿的两只前蹄高高扬起落下,随即她猛的调转马头,对着那茫茫山崖跳了下去。 “李骁鹤!”尚翼赶过來看到的便是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那个比他弱却比他还要高傲的李骁鹤就这么跳崖自杀了?怎么可能! 下一刻,一道黑色的人影跟着一下跳了下去。 尚翼醒悟过來,跑到山崖边就要下去。 “皇上不可!不可啊~” “皇上恕罪!” “……” “区区一个女人,怎值得你如此?像什么话!”沈涯怒骂。 尚翼回头冷冷的看着他,嘲笑,“是吗?那父王您又如何为了母妃而谋划几十年呢?” “孽畜!她怎能与你母妃比!”沈涯最忌讳的便是他的王妃玉红盏,当即便要怒打尚翼,然而手却被拦住了。 尚翼一把甩开他的手,直带的他年迈的身子晃了晃。 “您老了,有空去陪陪母妃,指挥禁军这样的事您还是不要cao心了!” “你!”沈涯气血攻心。 “韩淳风韩相国与反贼朝日容跃勾结,欲谋反行刺本王,将韩氏一族收监!” 沈涯被半强迫地带走,所有人都不敢在暴怒的皇帅面前说话。 尚翼慢慢抓起李骁鹤扔下的皇妃朝服,心里一片空荡荡,不知是什么感觉,仿佛心那处被突然挖走了一块,还是最不能失去的一块。 李骁鹤…… 不对!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 李骁鹤,你怎么会舍得死呢? “徐燃?”尚翼不耐烦地发觉徐燃和吴柯都不在场,“艳娘,立刻带领黄泉卫禁军赶去琅山左峰山下,封锁所有出山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