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悦君不知
风涌缱绻,吹来淡淡花香,空气里弥漫着清甜滋味,大乔的心间却满是苦涩。毫无疑问,孙策已站在了悬崖边上,好似只有借曹cāo)之力,才能闯出一条活路。可自己的父亲是徐州前线将领,若是曹军挥师南下,必会首当其冲。大乔手臂紧紧环膝,一颗心七上八下,根本未留神自己发出了声响。 听到长木修那声质问,大乔吓了一跳,手足无措间,就见孙策与一个未曾谋面的俊秀男子一道绕过屏风,出现在自己面前,而这未曾谋面之人,应当就是那张修了。 看到大乔,孙策十足惊讶:“莹儿?你怎么在这?” 大乔深吸一口气,起掸掸衣襟,冷道:“不打扰二位,告辞。” 不消说,乔蕤正在前线,生死未卜,孙策却要与曹cāo)结盟,大乔心里必然十足不痛快。孙策一把拉住大乔的手,低道:“莹儿,你别走,我……” “怎么,不慎听了你们的对话,少将军就要杀人灭口吗?” 长木修立在一侧,觑眼看着这一对冤家,深感上天相助,有大乔在,若不出意外,今应当能够拿下孙策。 见大乔误会了自己,孙策急一把扳过她的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我不顾你父亲,要与敌人结盟了罢?我告诉你,我就算现下去死,也断不会拿乔将军做赌注,你要相信我啊!” 大乔瞥了旁侧的长木修一眼,见他脸上挂着浅笑,心里不由更难受:“你手下两千士兵的命皆仰赖你这少将军,如何选择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可我父亲人在徐州前线,若他因此遇险,我此生绝不再见你一面!” 言罢,大乔用力想要推开孙策,平里无比纤弱温婉的人儿,此刻却像挣脱缰绳的野马。现下若是放大乔走了,后便更无法解释的清,孙策赶忙大喝一声:“张修!” 长木修赶忙应道:“少将军有何吩咐?” 孙策将大乔揽在前,怒对长木修道:“小子,你听着。事已至此,我孙伯符可以与你合作,但是我有个条件:无论如何,乔将军必须安然无恙。若是乔将军有个好歹,我一定第一个带兵攻入洛阳,把那姓曹的人头砍下来!” 孙策怒目瞋视,咄咄bī)人,长木修反而愈发云淡风轻,拱手礼道:“少将军请放心,即便不是为着少将军,张某亦会为了婉儿,力保乔将军的安全。何况乔将军也是人中豪杰,我们主公一向才,又如何会为难于他?张某这就去给曹丞相传信,还望两位勿忘隔墙有耳……” 话未说完,长木修突然宽袖一甩,只听帐外一声低吟后,又传来一声闷响。三人迅速掀开帐帘大步走出,但见一名士兵模样的人双眼圆睁,口吐白沫,须臾便断了气。 原来方才帐外竟有人偷听,孙策心头余悸未平,但闻长木修冷冷的声音便从后传来:“此人在帐篷外站立多时却一声不吭,想必应是袁将军派来监视少将军的细作罢。还请少将军今后一定注意,营帐周围必要派专人巡视,切莫像这般粗心大意了。” 见四周无人,大乔颤声怒嗔道:“就算真的是细作,你也不能就这样把他杀了罢?三两间若是无人传信回去,袁术岂不更对孙郎心生猜忌?” 长木修大笑几声,朗然回道:“大乔姑娘果然对少将军轻重。两位不必担心,一旦曹军有所行动,袁将军便会寝食难安,届时必定连早已定好的围剿少将军的计划都顾不上,又如何会去管区区一个细作的死活。二位好自为之,修告辞,烦请问令妹好。” 说着,长木修对孙策和大乔一揖,而后便一甩宽袖,扬长而去了。 一道残阳铺在清水河中,经过一整的舟车劳顿,周瑜终于带小乔来到了宛陵。 小乔分毫未觉疲累,好奇地四下张望。周瑜见她清亮的眼波里倒映着如火夕阳,低声轻问:“你没有来过宛陵罢?” 小乔笑容绚烂,眉眼弯弯十足可:“不算上小时候被拐那次的话,我从未出过庐江郡呢。” 小乔未曾出过远门,却二话不说,随自己来此处寻山,周瑜深感责任重大,愈发不愿她吃苦受累,打马道:“从南城门进去不远,就是我从父家。你安心住下,好好休息休息,明我去集市置办些登山的东西,后一早,我们再出发。” 小乔乖顺地点点头:“见了你从父,我该怎么称呼呢?” 周瑜不解,偏头问:“小乔姑娘为何要纠结于此?” 小乔脑中浮现出女子随夫君见公婆时,羞问如何称呼的画面,小脸儿比夕阳更红,矢口否道:“不不不,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瞎想!我……只是,不知道该称呼你从父为明府还是太守,这才问你的。” 小乔少女心动,思虑良多,周瑜自是无法体会那些小心思,笑回道:“我从父为人随和,从不苛待小辈儿,等你见到就知道了,实在不必拘束。” 周瑜这般坦dàng),反而让小乔有些失落。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周瑜的家人,一定不能莽撞,小乔轻抿薄唇,又问:“你的从父是伯父吗?” “我从父其实就是我的堂伯,他的父亲与我祖父是亲兄弟,先父去世后,族中大小事皆是从父在张罗。前几年战乱加时疫,我的堂兄堂弟先后离世,家中小辈只剩我一人了。从父生怕我也有个好歹,这几年便格外留神照顾我。” “所以他才总催你续弦娶媳妇罢”,既然知道周瑜现下没有续娶的打算,小乔便放心大胆地揶揄起他来。 果然,周瑜一脸尴尬,言又止道:“对了,小乔姑娘,一会儿……若是我从父说些什么奇怪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毕竟,我从未带姑娘来找过他,加上他老人家最近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