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了谁的脸
衣飘如流风回雪,带舞如凌波微步。 他不是飞下来的,而是凭空一步步走下来的。 足下明明是空气,他却像踩到了实地,闲庭漫步似的顺阶而下。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功夫,让下面仰望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 如果说人们先前对左天师这么及时出现,对他的身份还有些狐疑,以为他说不定是天聚堂的人冒充的,但此刻看到他露出这一手功夫,那一丝怀疑也没了! 只有灵力十阶以才能施展出这种功夫!而天聚堂最顶尖的高手也没有达到这级别者! 他飘飘落于高台之。 和他同来的那些人也跟着一跃而下,落在他的身侧。 那艘拉风的大船在那些人跃下来后凭空在天空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广场的气氛有些诡异,两位左天师相对而立,看身形看体格完全一样,如不是一位戴着面具,一位不戴面具,只怕他们在台打斗一圈后,再也没有人能区分出哪是先来者,哪是后到者。 这样的场景千年也遇不到一次,百姓们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参拜左天师大人!”人群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有人已经跪下了。 这人明显起了示范带头作用,百姓们略一愣神也纷纷跪倒:“参拜左天师大人!” 山呼声震耳欲聋。 这种场景对帝拂衣来说并没陌生,对这里的百姓来说也不陌生。 八年前这大陆的百姓们看到左天师大人出现,都会这么欢呼跪迎,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帝拂衣目光向台下一扫,微微点了点头:“诸位,受苦了。本座这次回来,势必要为诸位讨一个公道,还大家一个太平世界!” 声音不高,却让台下的百姓险些痛哭流涕! 他们承受苦难太久了,委屈也太久了,渴望和平渴望安定也太久了! 百姓们如此,那些御林军们以及前来被迫观刑的朝廷命官们也是你看我,我看你。 这些人也都是人精,愣了片刻神后,也大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眸闪过惊喜之色,也纷纷和帝拂衣行礼。 四使这才走过来向他行礼:“主,您终于来了!” 他们在那假左天师手底下装孙子这么久,终于可以挺起腰板扬眉吐气了。 高台无形形成了两个阵营,帝拂衣为首一个,假左天师和丽王仙子一个。 真人一旦出现,假货自然也现了形。 帝拂衣这边聚集了无数高手,而假左天师那边除了他自己培养的那些特殊死士外,其他人则全跑到帝拂衣那阵营去了! 帝拂衣眸光终于落在假左天师脸:“阁下到底是谁?!冒充本座作恶你可知犯了何罪?” 假左天师面具下的脸不是一般的苍白,不过他倒也算是个人物,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也没慌,阴恻恻一笑:“帝拂衣,没想到你居然还没死,倒选在这个时刻出现了。谁说本座冒充你了?左天师本来是法师官衔,你能做左天师,本座当然也能!你当左天师这么多年也没能让这大陆统一,已经不配这个职位,自然是应该换人来做!本座是圣尊大人亲自敕封的左天师,并没有冒充你!” 他这番话简直是强词夺理,但也不能说他完全说错。 左天师本来是一个职位,只不过帝拂衣坐这个职位久了,大家一提起左天师来,自然而然想到了他…… 不过周围的那些人却不这么想了! 本来还有一些人心里有疑惑,还有些不相信先前这位左天师是假冒的,但他这一番话出口,无疑是自认了假货的身份! 众人简直是大怒啊! 原来这些年都是假货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骗的他们团团乱转! 于是,原本那些站间位置,不知道该偏向哪头的人也全涌到帝拂衣身后去了…… 帝拂衣那边的阵营更大,人更多! 当然,那些死亡骑士不算在内。 他们像是铁铸的,依旧围在四周纹丝不动!虎视眈眈地望着台的那些人。 丽王仙子轻聚了秀眉,在心里怒骂了一声。 这假货果然是烂泥扶不墙的! 帝拂衣瞥了一眼他那身行头,唇角轻勾:“说的好像有点理由,不过你既然不是冒充本座,那为何要穿和本座同样的装扮?还用蛊术控制本座身边的四护法为你卖命,以本座的身份行人神共愤之事,这你作何解释?” 那假左天师哼了一声:“本座想穿什么穿什么,难道这身穿着你穿了别人不能穿了!至于你身边的四护法,是他们自愿跟随本座的!本座何时用蛊术控制他们了?” 沐风四使:“……”我靠,这也行?! 帝拂衣轻笑:“阁下连真容也不敢露,只会胡搅蛮缠么?沐风,说说这两年你们被下蛊的事!” 沐风立即前一步,郎朗开口,将两年前他们招一事说了出来。 众人这才明白四护法会在死心塌地待在假货身边的真相,不由人人握拳。 当然,沐风也说了顾惜玖炼制丹药为他们解蛊毒的事…… 其他人还没什么,顾谢天眼睛直接亮了! 他看向沐风:“你是说……惜玖……惜玖出来了?!”八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儿的消息,心情自然激荡的厉害,说话也结巴了。 沐风微微点头:“我们的蛊毒是她亲手炼制亲自帮我们解的,这八年她一直和左天师大人在一起修炼,左天师大人出来,她自然也跟着出来了。” 顾谢天眼睛立即又望向帝拂衣:“左天师大人,这……这是真的?她还好么?她现在哪里?” 帝拂衣眸光微动:“顾将军放心,她现在平安的很,你和她很快便能相见。” 顾谢天长舒了一口气,女儿还活着,而且还活的好好的,好像还学会了大本事! 他死而无憾了! 他虽然被捆着,脸身还挂着臭鸡蛋烂菜叶什么的,狼狈的不能再狼狈,眼睛却放出光来。 帝拂衣又瞧了他一眼,衣袖一抬,顾谢天身沉重的枷锁自动化为齑粉,他顿了一顿想要站起身来,但双腿到底跪的久了,早已酸麻不堪,晃了一晃,反而又跪在地,正跪在帝拂衣身边那青衣男子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