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背水一战破陈余
赵将戚公出道:“李、蒯二公之言,皆是为国之语,赵君不必在意。末将愿提一旅之师,先出井径,生擒张耳、韩信来见。” 陈余大喜道:“如有所言,当如公者!”即令戚公为骑将,李正、王咸为左右校尉,引兵二万,出关来战汉军。自与赵歇越关下寨,聚兵于井径口,静待戚公捷音。 韩信出兵离了阏与,正行军间,探马报陈余遣戚公为将,率二万人马,已兵至邬邑。 韩信唤曹参道:“非将军不可以拒之。” 曹参道:“愿往一战。” 韩信乃予曹参八千军,令先行开道。曹参遂引副将陈署、秦同往邬邑进兵。行约数里,遇二将各率数百人来投,一是祝阿高邑;一是长社冷耳,皆为张耳旧将。因见赵歇儒弱,陈余迂腐,不堪扶佐,故来投汉军。曹参得之大喜,乃编入军中,皆为校尉。于是军心大振,皆奋力向前。 正行军间,尘头扬起,戚公军到,阵圆处,戚公纵马举刀而出,大喝道:“贼将速来纳命!”曹参方欲出马,高邑已飞马出阵,挺枪接战。战到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冷耳拍马舞刀而出,双战戚公,又斗了十余合。赵阵中李正见戚公战不下二将,乃骤马来助。 曹参催马出战,不数合,大喝一声,一刀将李正挥为两段。戚公大惊,回马便走。曹参挥动后军齐上。赵军大败,皆退入邬邑城中。曹参攻打一日,不能急下,乃收兵扎下人马。次日,韩信后军到,与曹参相会。 韩信问道:“敌军如何?” 曹参道:“赵将驽钝,不屑为敌。只是赵屯井径口,此为大患,若来派一军来解围,恐一时难胜。” 韩信道:“某自有破敌之计,若以将军可挡邬邑之军十日,某必下井径。” 曹参道:“休言十日,便是百日,又有何难。吾早晚必擒敌将。”韩信大喜,遂与曹参分道,引军直逼井径口。 汉淮阴候、左丞相、大将军韩信引兵伐赵,委曹参兵围邬邑,自引兵长驱腹地,直取井径口。士卒初临大敌,心中不安。 傅宽谏道:“井径口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今我军心萎顿,若冒然进兵,只恐战之不利。” 韩信笑道:“我早已分派细作往赵地窥探敌情,非作无备之行。为将者,若不能知彼知此,必庸碌无为也。” 正言间,细作还报道:“陈余陈兵井径口,三军戒备,欲与我军决死一战。” 韩信笑道:“陈余一白面书生,虽读万卷兵书,实不知用兵要领,何堪为三军大将。我量其自以兵多,又欺我远来,必轻率来战,如此却正中吾意。” 细作复道:“赵将广武君李左车曾劝陈余坚守不战,而以奇兵绝我之粮道,未为陈余所纳。” 韩信暗吃一惊道:“彼若用此计,我焉能不败?不料赵地竟有如此机谋之士!” 乃问张耳道:“广武君是何许人也?” 张耳道:“李左车乃赵之旧臣,经学思谋,素有奇士之名。然其性格梗直,常有犯上之举,故不为陈余所器重。” 韩信道:“吾闻赵地还有一人,与李左车并称为河北二贤,大王可知否?” 张王笑道:“吾为赵相数年,何人不认?此人乃是范阳蒯彻,自少习苏、张之术,常论战国说士权变,亦自序其说,著书,共八十一篇,乃河北名流也。” 细作道:“广武君进计之时,蒯彻亦劝陈余采纳,险些为陈余所杀。” 韩大笑信道:“我亦是料陈余气盛内虚,必不肯用其计。” 乃回顾众军道:“若与赵战,军中不得斩杀广武君。有生得之者,吾以千金为赏。若得奇士蒯彻者,吾亦赏千金。” 众军闻之,皆自咐道:“尚不知是谁擒谁。” 韩信又下令道:“当疾行速战,久则有变。” 行至距井径口三十余里处,韩信令扎下人马,安营休息。至半夜间,唤李必、骆甲二将密道:“汝二人选轻骑二千,人手一面赤旗,抄小路伏于半山,此处可窥知赵营动静。明日我与敌战,先诈败而走。赵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至时,汝等可疾入赵壁,拔赵之旗,立我汉之赤旗,即为首功。” 又唤傅宽道:“赵军不利,必弃井径而归邯郸。汝可引四千马步军,一千弓弩手,亦由间道往泜水埋伏,我更遣张苍助你。赵军败至,料已溃不成军,汝出而击之,可望生获赵王、成安君而归。”四将领命,悄悄引兵去了,军中将士皆未觉察。 稍作歇息,韩信乃令乘夜进兵,使其裨将传飱,草餐一顿,谓众将道:“今日破赵后会食。”诸将莫有信者,皆呒然应诺。食毕起兵,前军来报道:“已见赵军营寨。”韩信谓众将道:“赵军已先据险地为壁,若不见我大将旗鼓,必不肯前来交战,恐我惧险而退也。故吾当亲引一军,背水陈兵,以示我决战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