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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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歌无意识的攥着胸口的凤玉,分明短的可怜的曲子却是在她嘴巴里无限的拉长,最后变得像是呜咽。 她早就忘记了那笛声是什么时候停下來的,也不知道那笛声里到底是蕴含这怎样的故事,等到回神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低低传來一声浅笑:“姑娘的曲子很是别致,可否请教一二?” 凝歌恍然景象,错想起來自己这时候只不过是一个制衣局的促使丫鬟,而跟在身后的人却不知道是谁。 凝歌本能的弹跳起來,惊兔一般的就冲着卧房里冲去,直到那一身雪白隐沒在黑暗中,又顺势关上了房门,凝歌的心跳才开始慢慢恢复。 该死的,刚刚真是太大意了,竟然是在那样的地方就敢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万一当时站在身后的不是她陌生的声音,而是她的仇人亦或是她最熟悉的那个人,她如今该要怎么办呢? 凝歌下意识的就摸了一下自己那凹凸不平的脸颊,自嘲道:“现在这样子根本就不会有人看。”说吧爬上了床就准备沉沉睡去,出去晃荡了一圈,隐约觉得那月光也变得光滑了许多,柔柔的照在了脸上沒有丝毫刺痛感觉,凝歌大概是百日里太累了的缘故,这首沾着枕头就已经沉沉得打了个瞌睡。 而凝歌不知道的是,在她去过的湖畔,前脚她刚飞奔里去,那个还沒來的及从树上跳下來的翩翩贵公子顺着树干翩然而下,弯腰捡起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凑近眼前一看不禁就愣在了原地。 这玉佩倒是熟悉的很,相比也是刚刚身穿白色长衫的女子所丢下來的,倒是和他身上这一块有异曲同工之妙,除了花色和正反面不同,其他都完全一样。 “凤玉?”那男子沉吟道,不禁从袖口的另一端掏出來一块一模一样的凤玉,两个相对拼接在一起,竟然成了一块完整的白色玉佩,通体都是浑圆的,只有在侧首的时候才能看清楚风雨里面流动的血丝。 这样的血丝是和凤血镯子一点也不一样的,好似一条细细的线蜿蜒在玉佩里面,只要两块一相交,那里面的血丝就会自动自发的往一起汇聚,眼见着那血线越加的明显,拿着玉佩的手微微一动,就各自把那玉佩掖进了袖子里,转身背对着身后道:“來都來了,就出來吧。” 从深处转出來一个男子,紫衣折扇,面容带笑,只低低的对着面前的白衣男子道:“云殇公子一路误入了这制衣局,若非是在下跟着,怕是还要错下去。” 云殇跟着浅笑回头,端着手晃到了树前,笑道:“是微醉,微醉……只是寻了这湖畔而來,却不知道是惊扰了众人好梦,还烦劳明国公一路跟着。” 是的,站在湖畔边的男子不是别人,正在那日抓了凰叁和淑太妃jian情时候在客栈遇见的百骏图男子,也是云城之主云殇。 只不过凝歌对于那一次匆匆和首富邂逅毫无印象,此时身份隐晦,听着云殇的声音就更沒有感觉了。云殇却是凭借着那日在客栈内捡起來的半块凤玉來判断凝歌的身份,只是这凤玉本该攥在太后或者是皇后手中,如今那女子看起來也不过是制衣局内的一个粗实丫头,手里却是坐拥两块凤玉,不得不叫人奇怪,也是不得不叫人生疑。 两人一处往回走,各自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谁都不曾开口,沉默无言走了许久,云殇忽然回头道:“朝中的区区一个制衣局,看起來还是藏龙卧虎呢。” 凰肆眼神幽深,别有深意道:“朝中人才济济,自然是要遍地开花。是云公子多虑了,走吧,皇上尚且在等着您共饮,他日宴会时候再这样走失,可沒有我这样好的领路人了。” 云殇侧首看了一眼身边这个紫衣华贵的男子,侧面的轮廓温和,只是总也掩饰不住眼角眉梢的忧愁。这次进宫,似乎所有的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神秘的气息,只是当着众人,面上却是套着另外一层面具。 这皇宫内隐藏着些大秘密,而有些却恰好是云殇想要知道的。 那日客栈一别,云殇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想要查清那女子的底细,一來二去才知道那人就是凝歌,当朝的凝贵妃。民间盛传凝贵妃因为涉嫌巫蛊诅咒皇上所以已经于七日前不耐刑罚考验自裁于天牢,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儿,是已经香消玉殒的了。 云殇不禁就为那日看见的风华美景赶到一阵可惜,恰好皇帝知悉他在京都,邀请进宫一处坐坐,过问些桑蚕事宜,云殇推辞不得,也正想去探究探究凝歌之死,所以才贸然进宫來。 误闯尚衣局,不过是酒后行风之作,而那笛音才是极好的。 午夜引出來一个吹着柳笛的白衣少女,又叫云殇捡到了另外半块凤玉,这两块凤玉凑了个齐整,却不知道是和当初的凝贵妃到底是有什么关系。 一定是有关系的。 也或许…… 是她根本就沒有死呢? 云殇这样想着,眼神愈发的深沉起來,捂在袖口的凤玉灼灼发热,脚步也愈加的快了一些,很快就超越在了凰肆之前,侧头道:“这宫中气氛难免是有些奇怪,那传奇中的凝贵妃,当真已经是香消玉殒了么?” 凰肆闻言脚步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死死的攒在一处,在眉心行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川字,似乎是被云殇的话戳中了心窝里的痛楚,霎时就已经汗流浃背。 不过,也终究只是顿了顿身形,凰肆淡定如春风的声音就传了过來:“在还是不在,都沒有意义了。凝贵妃已经是被定了罪,即便是沒有真的香消玉殒,最后也只能有那么一个结局。所谓传奇,终究只是过去了。” 凰肆的话说的模棱两可,言辞之间多有无奈,这不仅仅是沒有熄灭云殇的好奇心,反而是叫云殇愈加的好奇起來:“为何只能是过去?皇上如今对长歌殿的百般痴缠,不过是因为两人之间曾经心灵相通过,若是心意相通,何至于要用巫蛊陷害皇上呢?” 云殇说不出來自己面对凝歌的死讯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隐约中就有些排斥这样的说法,总是觉得那女子活灵活现的活在记忆里,心口拈來说着那百骏图上的好处,声音绵软,眉目如画,以面纱半遮面,只俯首抬头之间能窥见那双灵动如秋水一般的双眸。 正是为了这双眸里那清凉的神色,云殇费劲了心思在民间搜罗,得了结果终究是不满意的。 自从在那客栈里偶遇一次凝歌,云殇的心思就长在了凝歌的身上,甚至不惜滞留京都,之为了那一次不太可能的邂逅,然而繁花谢尽,等着云殇的却是那不着调的民间传说还有凝歌的死讯。 “如玉一般的女子,折了果真是可惜了。”云殇漫不经心的叹息道,手腕一动,陡然从袖口滑落一把绘着八骏图的折扇,有意无意的在胸前晃动。 凰肆有些警觉的抬头看了一眼对凝歌有些太过关心的云殇,笑道:“云公子怎么会对宫中八卦这样的感兴趣?若是得了闲空不妨道我府上坐一坐,我虽不是身在皇宫,却也对于这些个传闻逸事少有了解,倒是能给云公子说道说道。” 云殇挑眉,听着凰肆语气中的不满就知道自己似乎是踩到了什么禁忌,连忙笑着拱手说不必,不过是随口一问。 两人一路各怀心思进了乾坤宫,殿前正是凤于飞斟酒自饮,瞧见凰肆和云殇來了,凤于飞的眉眼微微沉了沉,朗声道:“不过说是去如厕,两人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凰肆拱手行礼:“皇上多虑了,云公子在宫中走失了,幸得微臣遇见,否则这时候怕是要踏着低声去寻人呢!” 凤于飞淡淡的点了头,“下去吧。过几日里皇后要在宫中举行宴会为朕接风洗尘,到时候依旧欢迎云公子來宫中游玩。凰肆爷对着宫里不甚熟悉,届时两人结伴,也好好看看我凤翎国皇室的风光。” “定不辱命。” “恭敬不如从命。” 凰肆和云殇齐声应道,心中却又难免有些奇怪。 自古商业都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商人即便是高贵如云殇也未必能和皇室宗亲相提并论,更别提皇帝会邀请一个商人來宫中作客了,那简直就是在作贱皇室的脸面。 只是凤于飞待云殇倒是和其他商人与众不同,凰肆无从分辨这样的不同到底是因为云殇家族庞大,还是因为云殇的商号果真是影响到了凤翎国的各种产业。 云殇打破了皇族对待商人所有的想法,被凤于飞稍稍一个用力就抬举在一个至高无上的地方,如今骑虎难下,却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凤于飞匆匆告别二人,在长彦的搀扶下一路披了一件白狐大氅一路扬长而去,笔直的背影走在大殿尽头,数不出來的孤单寂寞。形单影只,自然是要显得寂寞萧索。 “皇上给人的感觉倒是与众不同,总是觉得心中有藏不住的心事。”云殇半是玩笑半是真的笑道。 凰肆半眯着眼睛瞧着那微微有些摇晃的白色身影,漫不经心的搭话:“谁知道今日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呢?” 是了,凤于飞当时出卖了凝歌,即便是在斗争凰家和江南暴动群众的时候取得了极大的胜利,但是他终究是弄丢了凝歌。 在听闻凝歌死去的噩耗的时候,凤于飞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又如何去看待这些装的义正言辞的凰家人的呢? 今日这一切,不是理所应当,不也是报应不shuangma? 凰肆只匆匆丢下这一半的话,就协同前來做客的云殇一同进了准备好在宫门口的轿子连夜出了宫,心中百味杂陈,只觉得这皇宫冰冷无情,凰肆心中已然沒有了最后那一片最掏心窝子的温热了。 坐在轿子里,他还在想,若是当时他再多坚持一会,是不是就不会叫她连尸骨都不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