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布特

    七号书窖中到处都是灰尘。夕寒每次翻动书页，一小簇尘埃就会飘散到空中，而每当他移开一堆书，想看看下面藏着什么时，总会弄出一团灰云。

    小萝拉的眼睛又红又肿。:“我不该揉得那么频繁”，她总是一边揉一边告诉自己。灰尘弄得眼睛痒痒的，直想流泪，她在底层的箱子里，发现了一捆破破烂烂的散页，解开捆绑的细绳，“师傅！找到了，《月神的馈赠》。”

    “帮我点支蜡烛！”雷神之剑捧过散乱的书页，说道。

    “遵命！”小萝拉在一张老旧的木桌边点蜡烛时，抬眼看到了一只老鼠，黑眼睛，软灰毛。她知道自己应该杀死它。老鼠偏爱面包奶酪，但它们也啃嚼纸张。她经常曾在架子和书堆里发现大量老鼠屎，许多皮革封面也呈现出咬啮的痕迹。“它不过是一个饥饿的小东西，我怎能吝啬一点点面包屑呢？不，它会吃书本，，，“

    夕寒缓步走到桌旁，借着烛光，仔细阅读！他知道自己多久没有休息，却无法停止！

    小萝拉捧着一堆泛黄的古书，坐在了他的对面。

    粗壮的牛油蜡烛烧的只剩下了不到一寸。雷神之剑累到了极点！自打昨天吃完了最后一根白面包后，他就没吃过东西，肚子也开始咕咕直叫。“再看一页我就停下，”他告诉自己，“再看一页，一页而已。再看一页我就眯眼躺会。”但一页过后总有另一页，另一页过后又有新的一页，而看了这么久，始终没能找到关于“嗜血魔女——伊莎贝尔”的章节！

    坐椅子坐得太久，萝拉的背僵硬如木板，腿则像睡着了一般。她的肘边躺着一本皮革封面的巨型抄本，《智者的一生》，这本书的作者——乔汉，详尽叙述了三百多年前，智者——夜鹰！担任溪风城军师的九年生活，每一页都对应着他任期的一天，基本上都如此开头，“夜鹰大人清晨起床如厕”——除了最后一页，那一页写道，“夜鹰大人被发现于夜间亡故，死于卧室之中！”

    地窖的墙角处又传来了老鼠的吱吱声，“不能让老鼠毁了学士们的辛苦成果！”萝拉的左手极其缓慢地伸向那本书。书又厚又重，她试图单手举起来，结果却从她的芊细的指间滑落，“砰”的一声砸下。老鼠转瞬间便逃窜得不见踪影。她松了口气，砸死这可怜的小东西会让我做噩梦的。“但你不该吃书。”她大声说。夕寒抬起头沉默不语地望着她。

    “师傅。。。老鼠！”

    “噢！”雷神之剑低下头，将视线又重新转回到书页上。

    蜡烛渐渐烧到了底部，小学徒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她发现“雷神之剑”竟然跟大学士一样酷爱读书。亚尔林总是告诉他们（学徒）：“当你深陷入书本中时，每一页，都是通往其他世界的通道。”她艰难地站起来，露出痛苦的表情，小腿麻麻的，犹如针刺一般。地窖内的椅子十分坚硬。

    “师傅，我回去拿两个垫子！太不舒服了！”

    “去吧！再点上一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