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冽身体的秘密

    清冽瘫软在漆黑如墨的祭坛上，侧脸挨着黑曜石砌成的地面是如此冰凉。传承失败了，无所谓，因为他本就对这个传承没什么期待，只是接受父亲的安排罢了；可是他看到了微雨，看到了那个照顾她十多年的母亲倒在了眼前，看到了那个出生在祭坛上的婴儿生死未卜。

    清冽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啊，从来他都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对什么的都无所谓，可以无视一切与自己无关的东西，但现在想想那是因为无能为力。

    就像刚才，他除了大喊一声，还能做什么呢？结果什么都改变不了。

    “为什么我不能修行？为什么我会生来先天不足？为什么我需要别人保护，而无法守护其他人？”清冽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他动弹不得，除了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发生的没有一点办法。

    “趁现在，快点吞噬掉他。”鬼先生用尽最后的力气吼叫到。

    清冽的灵识内，夜生一直朝着他靠近，当清冽终于不在倒退，他也终于来到清冽身边，但是他没有继续在做任何动作。

    他在清冽的灵识内，自然听到了清冽的所思所想，“为什么我不能修行？为什么我会先天不足？为什么我需要别人保护，而无法守护他人？”

    夜生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刺痛了一下，是啊，为什么。他曾经问过类似的，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完全相反的话。

    从他意识开始，就有人告诉他，他是天才，是百年甚至千年一遇的天才，他的使命就是修行，就是**封印守护全族的人，于是他没日没夜的用有限的灵气来修炼，每日每夜的背那些艰难晦涩的口诀或者咒语。

    他也问过自己“为什么要修行？为什么自己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阴灵体？为什么要让他守护甚至连样子都不知道的族人？”

    他感受到眼前少年内心的渴望和痛苦。他忽然想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小时候的自己。

    “你难道想让那么多族人永远不见天日吗？想想那些人的牺牲！”鬼先生的话突然间在脑海里响起。“对不起，那么多人都死了，成就了我，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夜生双手划动，一个泛着黑色的圆笼罩了清冽，

    他最初以为这个能接受靳族传承的人的多半是个天才，可是现在才确认他就是个普通人。元神虽然纯净，但是并没有经过灵力的洗礼，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炼化掉。

    “要动手，就不要犹豫不决。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也没有人有资格怜悯我。我乃云王之后，即便是马上就要被吞噬了，你也别指望我会求饶。”清冽说完最后一句话，缓缓的闭上眼睛。

    夜生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像是在看着自己，他看到了太多清冽小时候点点滴滴。

    那是个孤独的孩子，他也是个孤独的孩子；

    那是个被很多人敬畏着的孩子，他也是个被很多人敬畏着的孩子；

    那是个终日只做着一件事的孩子，他也是个终日只做着一件事的孩子；

    他们年纪相仿，他们那么一样，就像是两个极端。

    夜生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他觉得清冽和那个人很像。

    夜生不知道，他在想着这些东西的时候，清冽同样能感受到他所思所想，他看的到清冽的种种过往，清冽同样看到了他的种种过往。

    半晌之后，夜生放下结印的双手，笼罩着清冽元神的黑色气息消散。

    他对清冽说道“既然鬼先生失败了，那么我继续吞噬你也没意义了。你的身体比想象的还要糟糕，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就在刚刚我在你的灵识里竟然感受到了死气。只是那股气息若隐若现，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