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黑心的作坊

    虽然很辛苦，但独孤一石强撑着干下去。每次很晚到流云小客睡觉，他一躺下就睡着了。第二天七点就要起床。从流云小客到作坊要走十几分钟，洗刷吃饭至少半个小时，作坊八点上班。所以加班时期，一石每天最多睡四个小时。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对一个十岁的孩子而言，实在太苦了。云月小姐见独孤一石这么苦，就劝他别干了，说找别的事情做吧。但一石向张老板辞工的时候，张老板不给工钱。张老板说，人人都像你这样累就不干了，那我的活谁干？我不能按时交货，我的客户要我支付违约金，我的损失谁赔？至少要做满两个月，你才能拿到一个月工钱，咱们是压一个月工钱，否则工人都跑了，我一下子哪里去找十几个人来干活？你做到年底，所有的钱都会给你，年底不压一分钱。

    独孤一石咬咬牙，决定继续做下去，暗暗给自己打气：“别人能做，我也一定要做下去！”做事苦是一方面，还有要受气，受欺压。在领鸡鸭鹅鸽子时，由于是计件工资，洗刷处理完一只鸡鸭鹅鸽子的工资是一个铜板，但无论是鸡还是鸭还是鹅还是鸽子，都有大小的区别，有的小，有的大，洗刷处理大的就麻烦一些，费时一些。王胖子见独孤一石一个人，没有老乡，就欺负他，分件时，总是把别人挑出的大的件给他做。

    作坊共十二个工人，其中五个工人来自同一个村庄，他们家距离南燕镇不足三十里，就喜欢大虫吃小虫，小虫吃毛虫。在王胖子面前，他们是小虫，而在他们面前，一石是毛虫。他们经常欺负小石。有一次，一石中午去吃饭，回来发现自己的两个篮子不见了。由于篮子几乎完全相同，一石也不认得自己的篮子。他看到那五个人中有两个人分别多了一个篮子，于是就去问，他们不屑地叫着反问道：“谁说这是你的篮子？你叫它，它应你吗？”他想去跟王胖子说，但想想王胖子见他时那冷冷的面孔，他心里就发毛。无奈，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第一个赶到作坊，见别人都没来，趁机拿了两个大个子的篮子。万幸的是，两个大个子没发现是他拿了他们的篮子，而是对着拿了他篮子的那五人帮里的两个人大骂道：“人渣，干嘛拿我的篮子？”那两人都说没拿。一石听得心惊胆战，生怕大个子会追问到自己头上。大个子继续骂道：“那你们两人怎么都多了一个篮子？而我们正好一人少了一个。你们不是拿我们的是拿了谁的？别人都没少，就我们少了！”大个子气势汹汹地一把拿起篮子走了，那两个人一声不吭。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一石心想。“谢天谢地，大个子没发现是我拿了他们的篮子。”

    在十三个工人中，只有一石把鹅身上的毛拔得非常干净，细毛都不剩一根。王胖子对一个三十多岁的工人说，独孤一石的毛拔得很干净，你的毛总有几根细毛。这个工人听完鄙视地看了一石几眼，不屑地道“像他那样做，一天能搞多少工钱？”王胖子也点点头，似乎身有同感。一石甚是愤然，但也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