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红楼同人)红楼之钗黛在线阅读 - 第37节

第37节

    人竟个个欢欣鼓舞,宝钗见了,免不了又叹息一声,牵着黛玉慢慢回去,走到半路,忽然宝玉快步走来,叫住宝钗,当面对她做了一个长揖,宝钗吓了一跳,道:“不过一首诗而已,你不必如此。”

    宝玉道:“我不是为了那首诗来的宝jiejie,你上回说,我jiejie她她没几年日子了”

    宝钗沉着脸,左右一看,宝玉道:“我叫晴雯和袭人守在两头,这里除了我们三个和紫鹃,再没旁人了。”

    宝钗便打发紫鹃去前面看着,对宝玉道:“你怎么又想起问这个了”

    宝玉看着她道:“我想起一些事,所以想问问我jiejie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宝钗道:“约有三四年罢,我也记不大住。”

    宝玉蹙眉道:“我总觉得宝jiejie话只说了一半jiejie她是怎么死的”

    宝钗也蹙了眉头,与黛玉对视一眼,道:“宫中说是病故。”

    宝玉追问道:“是什么病”

    宝钗笑道:“你这人好啰嗦,不过是个梦而已,我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

    宝玉便自己思索一回,道:“宝jiejie不觉得怪么”

    宝钗道:“怪什么”

    宝玉道:“这时候我jiejie身子还如此康健,不上三四年,忽然就病故了,宝jiejie难道就不觉得反常”

    宝钗道:“人这一辈子谁说得准呢若不是梦中,谁又想得到像你这样的富贵公子竟会出家呢”

    宝玉面色沉肃,正色道:“宝jiejie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想知道,我jiejie在宝jiejie的梦里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死,与我们家有没有干系”

    宝钗听见宝玉问这话,倒越发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之感,沉吟半晌,道:“有传言说是小产,有传言说是jian人所害,也有传闻说是圣上赐死。”

    宝玉眉心一跳,道:“我jiejie过身没多久,我家就被抄了”

    宝钗点了点头。

    宝玉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以什么礼葬的”

    宝钗道:“妃礼。”

    “妃礼”宝玉喃喃念了一句,道:“我明白了”一揖到底,径自离去了。

    、第78章

    宝钗与黛玉面面相觑,半晌黛玉开口道:“倒看不出来,他竟有这等心。”

    宝钗道:“你别总小看了他,他本天性聪敏,又有我们这么提点,想明白这些,都是迟早的事。”

    黛玉道:“我又没说他怎样。”

    宝钗笑着捏一捏她的脸道:“你没说他怎样,你的脸可都说了。”

    黛玉任她捏了一回,忽然歪着头道:“宝jiejie,大jiejie封的是贤德妃。”

    宝钗道:“是啊,怎么了”

    黛玉道:“不但是贤德妃,而且是以女史至于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我观大jiejie品行,倒也对得上贤德二字。”

    宝钗有些明悟:“你是说有些人,对不上”

    黛玉点头道:“贤德二字,乃是美号,非有德者不能居之。大jiejie倒是配得上这个号,旁的人么”

    宝钗重新皱起眉头,道:“放印子钱、逼迫人命、夺人家产、yin辱母婢致死、表赠戏子、丧期宣yin、父子聚麇、yin辱儿媳这些事,都不是贤德之事。”

    黛玉道:“正是,倘若是别家也就罢了,是贤德妃之家,呵”

    宝钗道:“也未必就到抄家的地步。”

    黛玉冷笑道:“若是有人故意要参告呢”

    宝钗挑眉道:“你说的是哪家”

    黛玉道:“jiejie说过,宝玉那一回挨打,为的是拐了忠顺王府的一个戏子”

    宝钗道:“有那件事,还有金钏儿之事一起。”

    黛玉笑道:“jiejie在贾府这么久,王公贵胄的家眷听了不少,可曾听过忠顺亲王的名头”

    宝钗道:“从未听过。”

    黛玉道:“这样显赫的一位王爷,与贾府里一点往来都没有,jiejie不觉得奇怪么”

    宝钗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是说,忠顺亲王与贾府不睦,又因为那事生了嫌隙,所以特地搜罗了证据来告他家”

    黛玉点点头,道:“无论大jiejie是怎么死的,她最后都是以妃礼葬的,她死之后,贾府的罪过只会被人揭发,不会有人替他们隐瞒,然而这么多罪过,也没处死一人,至多不过是抄家流放之罪,贾兰还东山再起、飞黄腾达,恐怕圣上心里,对大jiejie还是有几分眷恋的。”

    宝钗觉得在理,便一颔首算是附和。

    黛玉又道:“圣上若对大jiejie有几分眷恋,那么那些jian人所害、圣上赐死的说法,大约都做不得准了。若说妇人急症,最常见的,就是难产。若是大jiejie怀了身孕,正是大喜之时,这时候忠顺亲王参劾娘家一本,罗列这许多罪名,还桩桩件件都是不贤不德之事,大jiejie会怎样”

    宝钗道:“大jiejie那样贞静和顺的性子,怕只会把心事都咽在肚里罢。”

    黛玉向她投去赞许的一瞥,继续道:“今上最重忠孝,jiejie这样的人品,只因哥哥品行不好,就落了选,大jiejie不过中人以上之姿,只因圣上器重德行便封了妃,甚而封号也以贤德为名然而若是这样的一位妃子家里却冒出这么多不德不法之事,一贯以仁德自诩的圣上必然迁怒贾家。而大jiejie大喜之时又逢大惊,她又是有事憋在心里的性子,万一心思过重、难产而亡,圣上必然大怒,圣上大怒,那么其后之事也大略可知了。”

    宝钗默然无语。

    两人相对看了半晌,宝钗才叹道:“我们再怎样想,也都只是凭空揣测。”

    黛玉道:“哪怕我猜的不准,前一世贾府不是因此而败的,这一世只要有人按我方才说的参劾一本,只怕贾府一样的也保不住。”

    宝钗摇头道:“好赖宝玉是没出去惹祸了,大房与宁府毕竟是远了一层,他们惹下的祸事,只怕还牵连不到大jiejie多少。”

    黛玉道:“或许罢,然而大jiejie就算不难产,只怕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宝钗明白她的意思自古宫闱便是是非之地,元春身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没有圣眷固然要受人磋磨,圣眷过浓只怕也是祸事,万一她还生了个儿子,那就更不知是祸是福了。然而事已至此,她二人也别无他法,只能暗暗地拿定主意,要挑唆着贾府尽快分家罢了。

    二人初初定计之时,宝钗一则只觉贾母还在,还有几年时光,二则她虽与黛玉明说一切,心内到底是不想让黛玉卷入太深,然而近日心结既解,又经黛玉揭破,惊觉破家之根竟埋得如此之早,倒觉紧促起来,当下和黛玉商议一番,先只说自己在家里寂寞,迫得薛姨妈去同贾母婉转一说,叫宝钗先又住回贾府。

    正巧元春回宫之后,降下旨意,说不要白费了这样一个好园子,还是叫姊妹们住进去的好,贾母当即叫几个姑娘都搬了进去,她本还想叫宝玉搬进去,谁知宝玉说是自己大了,规矩该立起来,不但不肯进园子,竟还自己求贾政要搬到外院去了。

    贾政见儿子出息,如何不肯一面设法回绝贾母,立着宝玉住到了前院。

    此时省亲别墅既不及上一世奢华,院落也不似从前那般多,迎春、探春、惜春三人各一个院子,李纨带贾兰一个院子,黛玉一个院子,宝钗再一个院子,便正好住满。贾母见地方不够,儿子、孙子的意思又坚决,便也不强求,只叫孙女儿辈住着罢了。

    当下定在二月十二日搬进园子,诸人除了原本乳母之外,每一处又添了两个老嬷嬷、四个丫头,连她们原本随身伺候之人,加起来计有百人之多,宝钗、黛玉见这般铺张靡费,只是摇头而已。

    她两个既打定主意想叫贾府快点分家,连日里只是四处走动。这府里因宝玉二月里要参加童子试,上上下下的都只是小心谨慎,婆子丫鬟经过前院,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厨房上有了什么好东西,倒不先尽着贾母,而先尽着宝玉了。便是贾政也颇收敛了平日的正经脸色,多番抚慰,唯恐催得宝玉太紧,反倒不妙。

    贾环见宝玉得势如此,越发没意思,仗着年纪小还可进出内宅,镇日里就往他jiejie那里钻,一会讨些钱花,一会要个针线,唧唧歪歪,叨扰不了。探春起先因怜惜幼弟,倒不大计较,后来见越发不像了,就撵他出去,又回了王夫人,嘱咐园里的婆子,不许叫他进来。

    贾环被亲jiejie给了个没脸,回到赵姨娘那里大哭大闹,打滚撒泼,把个赵姨娘气得怒发冲冠,一头就向园子里来,钻到探春房中就骂道:“我竟不知我一世精明,怎么竟生了你这么个糊涂东西自己嫡亲的弟弟,不过要点子小东西,你就装模作势、喊打喊杀的,那一头别人生的隔房兄弟,你倒上赶着贴上去,巴巴儿地给钱给东西,拿着热脸只管贴人家的冷,真是还没有长出羽毛,就忘了自己的根在哪里,只捡着高枝儿飞去了”

    探春正和迎春下棋,忽然见来了这么一出,怔了一怔,强笑道:“姨娘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又叫侍书道:“没脸色的东西,怎么姨娘来了也不知招呼一下快去看座,看茶”

    侍书就上来扯赵姨娘道:“姨娘先去喝茶罢。”却被赵姨娘一甩,一推,跌出几步,她是姑娘贴身的丫头,打小尊重,几时受过这等委屈那眼圈儿马上就发红了,只碍着探春,还不大敢哭,只低头向赵姨娘赔笑,又要请她出去。谁知赵姨娘不识得别个让她,反倒以为是自己骂赢了,她也不敢狠说了探春,就越发的两手叉腰,大骂侍书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姑娘这么样,都是给你们这起小蹄子教坏的你们这千人骑万人乘的小浪蹄子,我今日若不教训教训,你们都不知道谁是主子”说着又上前去撕扯,那司棋见了,赶忙上来帮忙,怎奈赵姨娘是个泼妇婆子,手上力气又大,几下倒把司棋推开,揪住了侍书,一顿猛拧。

    侍书疼的只叫,又放了手来打赵姨娘,那迎春见了这阵仗,早吓得目瞪口呆,探春气得两手发抖,喝令外面的婆子进来:“拦住她”

    那外面的婆子是新指派的,还不大知道探春的脾气,迟疑着不敢上前,倒是探春的几个小丫头一拥而上,你一拳,我一脚,把赵姨娘推得左右踉跄,赵姨娘见势单力孤,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我是个苦命的人一辈子里熬油似的,熬了这么大年纪,好容易生下这一儿一女,养得这样大,谁知儿子是个不上进的。一个女儿又连自己亲娘亲兄弟也不认,我来说话,好脸色也不给一个,还叫丫鬟们打我呀你说我还有什么脸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通哭天嚎地的,把几个小丫头都震住了,你看我我看你的,都站在当地,单等探春示下。

    、第79章

    探春已是脸白气噎,喘了好一会才喝道:“这样的话,姨娘再别说了我与环儿虽然借着姨娘的肚子里托生出来,却都是太太的儿女,一贯由太太管教,只认太太一个母亲姨娘来我这里,我敬你,是看在父亲的面上,不是因着我从你肚里出来,姨娘明白么”

    赵姨娘见她说得越发决绝,兀自大哭大吵,探春口内虽说得狠,毕竟是自己亲娘,于情于理皆不好直接叫人动手,又见她这般不尊重,越发气得颤抖个不住,侍书见探春不说话,上去与几个丫头要扶赵姨娘起来,奈何赵姨娘坐在地上,她做大丫头的又不好当真对自己姑娘的姨娘动手,一时四五个人拉不起来一个人,急得侍书只是跺脚,不住地对司棋使眼色。

    迎春见这里忙乱,怕带累了自己,若要直接走了,却似又太对不住探春,因只站在当地,又不许司棋去帮忙,司棋见主子如此,也只好束手站着,正僵持间,忽然听见外头有人喊:“怎么这么不巧外头环兄弟摔了一跤,这里姨娘也摔了一跤,莫非真是母子连心”

    赵姨娘的哭声便似从中被人斩断一般戛然而止。她还坐在地上,伸着脖子向外问道:“我环儿怎么了”

    却见黛玉宝钗两个进来,黛玉道:“我方才见一个人在那里摔了,满脸都是血,看模样像是环兄弟。”

    唬得赵姨娘慌忙道:“在哪里”

    黛玉指了一处,赵姨娘便要起身,一时没起来,侍书连忙拉了她一把,赵姨娘站起来,几步出去,又回头瞪了侍书并几个小丫头一眼,快步跑出去了。

    探春先还气得直抖,这会又忙问:“环儿怎么了”

    黛玉笑嘻嘻道:“我方才见着个小厮摔了一跤,以为是环兄弟,后来发现不是,正好她在你这里闹,我就随口说一句罢了。”

    探春方沉着脸坐下,怒火渐消,只觉满心颓丧,两眼不觉落下泪来,又马上强笑道:“叫你们见笑了。”

    黛玉本是路过,顺手替她解个围而已,见她模样,也不好久留,就自告辞,迎春怕事,也忙忙地就辞了,三人一路出来,迎春方才不敢出头,这会出来了,心里又记挂探春,走在路上,再四回头,黛玉见她这副脾气,也真是服了,叫一声:“二meimei。”

    迎春慌慌张张站住道:“怎么”

    黛玉道:“二meimei若放不下三meimei,就去陪她说说话也好。”

    迎春连忙道:“都住在一个园子里天天见面的,哪有什么放得下放不下的说法林jiejie说笑了。”说着怕黛玉再追问,竟也不告辞就一路走了,丢下黛玉站在那里望了一回,宝钗道:“你又想什么呢”

    黛玉赌气道:“我想她这么个脾气,怪不得那么个下场呢。”

    宝钗叹道:“你以为换个人嫁给孙绍祖便成了么凤jiejie那样刚强的一个人,最后怎么样三meimei又怎样如今的世道,只要你是个女人,天生的就是敌不过男人的。”

    黛玉见她忽发此悲声,不悦道:“宝jiejie怎么这么说照你这么说,我们两个什么都不用做了。”

    宝钗道:“那倒也不尽然。”又道:“黛儿,我观宝玉倒是有几分可造的意思,我们的事情,他该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黛玉警觉地道:“你要做什么”

    宝钗笑道:“我不要做什么,你莫多心。”

    黛玉哼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宝钗慢慢跟上,斟词酌句地道:“毕竟日后也是要和他相处的,莫不如将咱们的打算说给他听到时候内宅有我们,外头有他去和老爷说,两相用事,总胜过我们单打独斗的。”

    黛玉道:“好哇,说来说去,你就还是不信我偏要信那个呆子他有什么好不过多长了那样东西,你就当个宝似的了。”

    宝钗惊道:“你说什么什么多长了那个东西”

    黛玉见自己失言,索性把头一昂,道:“就是男人的那东西,你是成过亲的人,不要同我说不知道。”

    宝钗花容失色,满面绯红,上前把黛玉一拍道:“冤家别说我们还在人家家里,就在自己家,这话也是好随便说的么”

    黛玉道:“亏你还是经历过的人呢,这么句话都听不得,还好意思和我谈什么女人男人”

    宝钗道:“不是我听不得,是你不该说这些东西,你自己看看,知道个内情,心里想一回就罢了,何苦又要说出来呢”

    黛玉道:“我偏要说,你听不听不听我就走了。”

    宝钗真是怕了她这股子牛心左性,赶忙地住了嘴,又要去说宝玉之事,黛玉道:“等他真考中了,做了官儿,自己能做些主张了再说吧,就是二舅舅现在这样,老太太发句话,他还不是就灰溜溜地掩下了咱们前次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厉害分析得那样清楚,宝玉又露给他知道了,你又见他能做什么呢左不过多和大舅舅生几回气,自己在书房里闷坐几日,到头来该干什么的还干什么,顶什么用”

    宝钗默然无言,也就不再多说。

    贾琏既要回来,凤姐便又和王仁通了信,叫他把旧事翻出来,果然去京兆尹那里把从前的案子又翻出来告了。

    那一日贾琏派人报了信,正满心欢喜地陪着林海进城了,还没到荣府,已有衙役来传,说要提他到案。

    亏得贾琏是个官身,又在林海身边,疏通了几句,派来兴去堂上回话,自己闹了个大没趣,意兴怏怏地回屋,去寻凤姐,凤姐竟不在,叫平儿,平儿也不知去向,贾琏就摆出二爷的款儿,叫小丫头:“你们都是死人么主子回府,也不知道与你们奶奶通报通报叫她准备着出来迎接”

    那小丫头怯生生道:“二奶奶早上起来就出去了,至今还在老太太那里,我们不过是个粗使打扫的,也不敢进去叫,怕还是二爷去老太太那里寻个jiejie通传一下才好。”

    贾琏正是心气不顺的时候,闻言大怒道:“岂有此理,倒还叫我做夫主的去寻她不成我不去,你到老太太院子里找个人传句话,说我回来了,在这里等她。”

    小丫头见他执意不肯,也只好去了。

    正是饭时,贾琏在房中叫了一桌酒菜,算是自己给自己洗尘,谁知这院子里静悄悄的,连来兴、旺儿通不在,他喝了几杯酒,自觉无趣,又仗着酒意上头,慢慢往贾母处去。

    他的心里,是指望着贾母疼他,好好训凤姐一顿,也叫他整整夫纲,当下如何叫苦,如何哭诉,如何见好就收等事,自己已在心里演练了一番,谁知到了那里,还不待通报,丫鬟们已经纷纷道:“正拦着二奶奶不让去找二爷呢,二爷怎么倒自己来了”又推他叫他快走。

    贾琏不明所以,还只当凤姐在老太太跟前说他坏话,一股劲就直往里冲,口内不干不净,骂些不贤良的语句,里头贾母听见,气了个倒仰,大声喝丫鬟们道:“不要拦他,叫他进来”

    两边丫鬟都住了手,贾琏踉踉跄跄进去,入内只见凤姐披头散发地扑在贾母怀里,听见贾琏进来,就咬着牙直直冲过来扑打他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你快一纸休书休了我家去,我们从此两不相干”

    贾琏被她一句话说懵了,反应不及,头上脸上顿时挨了好几下,他也是千娇万宠养大的公子哥儿,被这么一推,也来了脾气,冷笑道:“几月不见,一回来你就闹这一出休书是么我写,写了你可别后悔”也不问缘由,就喝人拿来纸笔,那地上丫头婆子本来去劝凤姐,这回又慌忙来扯贾琏。

    凤姐又在那里哭天抢地,一字一泪地说她素日的cao劳,又说贾琏如何放荡,贾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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