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生(5)
“一定要见到他的家人?”庄睿问余姬,不时看向对面角落里的夏书杰。夏书杰惧怕庄睿身上的阳气,不敢靠太近。 余姬淡淡道“眼下不知他缺失的魂魄去了哪里,如果不找到他的家人,帮他回忆起生前的记忆,那他很有可能沦为厉鬼。” 小七恰时插话“沦为厉鬼就让小绿吃了他呗,多大点事?”说完,看了眼门口扑腾地欢快的鹦鹉。 小绿似乎明白有吃的,开心地大喊“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夏书杰一哆嗦,更加不敢露头。 庄睿疑惑看着余姬,余姬冷笑一声“要这么简单就好了。”她转眼看看夏书杰,想着他身上的往生咒就头疼。 “身上有往生咒的恶鬼,执念最深,如果不能得偿所愿,不仅仅是成为厉鬼那么简单。” “那还会怎样?”小七一边啃苹果,一边不解道。 余姬盯着夏书杰,半响才吐出一句话“会成为魔。” “如果只是厉鬼,小绿吃了也就吃了,没多大的事。可他若成为魔,那就不是地府能管的事,而是......”而是什么,余姬没有再说,但是庄睿明白,魔是神的对立面。 如果说神是世间正义的主宰,那么魔就是世间罪恶的主宰。 小七还是不理解,他从没见过魔,最大的恶念,也不过是一只恶鬼。那还是抗战时期见识过,现在,早就不当回事了。后来见识到小绿吃厉鬼的本事,厉鬼这玩意儿,在他看来也算不得什么恐怖事。 而魔是什么?他是没有概念的。“魔?那是什么?跟鬼有什么不同?” 余姬看看外面的天色,将夏书杰再次收入黑瓶。落座在沙发上,给小七解释魔。 “太远的我就不说了,说了也太复杂,你不明白。就说一件,跟夏书杰相关的案例吧。” 新中国以后,中原大地上,有一段黑历史。整整十年,所有人都发了疯一般。不知所谓的少年人,拿着革命当借口,坑害了无数无辜之人。 事实上,他们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北边有一处叫做小安岭的村子。许多年轻人被下放到那里,进行改造,美其名曰,响应号召。 那一年,同期到达的知青里,有一个年轻的姑娘,不过16岁,花样的年华。她的名字,叫姚贝贝。 她是顶替自己的哥哥来的,因为哥哥身体不好,又是家里唯一的儿子,父母再舍不得,也只能让自己的女儿去下乡。 姚家本是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教师,这在那些人眼里,就是臭老九。为了保护哥哥,姚贝贝是自愿下乡的。 出身书香世家,姚贝贝自然从小念书,教育良好。加上又是个美人胚子,气质在一群知青里,就是鹤立鸡群。也恰恰是这份出众,害了她的性命。 小安岭的支书从前就是个坏胚子,后来靠着溜须拍马,当上了支书。在村子里,面上笑的人模人样,可暗地里,就是个给人捅刀下绊的货色。 仗着支书的身份,暗地里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 姚贝贝一到村里,支书张冒就看上她了。但是张冒已经四十多岁,又有家室,自然是不能随便乱来。可他见到姚贝贝,就心里痒痒。农村的女人搞过不少,他早就厌倦了。 这种娇小姐一样的,他眼馋的不行。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姚贝贝搞到手。 可怜姚贝贝,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懂得这老色狼的心思。当张冒将他们领到村里,十分贴心地安排好住处,又嘱咐知青,有事情就去找他。那时候,姚贝贝只当他是个和蔼的好叔叔,嘴上甜甜地叫叔叔。 她哪里知道,面前的人,心里怀揣着怎样龌龊的心思。 姚贝贝是城里来的,在家里就算是帮着父母做过家务,可本质上,也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做过农村这些粗重的农活。 张冒自然也看出来了,便想了个主意,让姚贝贝去管账,那些耕地,挖粪之类的粗活,就交给其他人去做。 起初众人没察觉不对劲,但日子就了,同来的知青们就不乐意了。尤其是女同志,本来姚贝贝就长的漂亮,让人嫉妒,这下,张冒的行为,让女同志们更加讨厌孤立姚贝贝。 把她当作坏女人。 接着,各种流言开始传开。 有的说,姚贝贝人品不好,勾引男人,所以才能少干活。有的说,姚贝贝偷东西吃,所以才长的比别人水灵。 总之,什么话难听,传什么。 姚贝贝自然要反驳,可是谁也不相信她。就连她当作好哥哥的知青周蕴也不相信她,怀疑她跟别的男人不干不净。 姚贝贝心里难过,就跑出去哭。一不留神,就跑到了荒僻的农田。 她坐在草垛里哭的难过,张冒恰到好处找来。“贝贝,你怎么在这哭?出啥事了?” 姚贝贝看清来人,一边擦眼泪,一边喊着“张叔叔。” 张冒不动声色坐在她身旁,贴心问她“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咋在这地方哭呢?”姚贝贝没察觉,这个男人离自己太近。 姚贝贝心里难过,又有这么一个自己认识的叔叔安慰自己,自然放松心态,跟他诉苦。说自己多么委屈,被人误会种种。 张冒顺势搂住姚贝贝的肩膀,小声安慰她。姚贝贝越想越觉得委屈,就靠着张冒哭泣。那张冒见四下无人,心里的火又被拱起来,立时显出本色,想要对姚贝贝不轨。 姚贝贝挣扎,这才惊觉,眼前的人对自己心怀不轨。她一面挣扎,一面喊着不要,张冒怕她把人招来,就捂住她的嘴。 眼看自己的衣服被撕开,姚贝贝害怕胆颤,自己不想被糟践。张冒一边撕扯她的衣服,一边恶心道“贝贝,叔叔是真喜欢你,你跟了我,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 姚贝贝恶心不已,一个劲儿挣扎,可哪里是这常年干农活糙汉子的对手。眼看张冒脱了裤子,就要得手,一道女声大喊,谁在哪里。 姚贝贝乘着张冒愣住,挣脱逃离。 回去的路上,姚贝贝躲躲藏藏,害怕被人看见,可还是被躲过林寡妇的眼。 林寡妇就是那个刚才出声的女人,不要以为她出声是为了帮助姚贝贝。恰好相反,她是张冒的姘头,这么些年帮着张冒干过不少坏事,当然也得到不少好处。 自从姚贝贝出现在村里,林寡妇自然也看出张冒的小心思。可姚贝贝不比村里其他女人,年轻水灵不说,还有文化。林寡妇觉着,要是她跟张冒搞在一起,以后哪里还顾得上她这人老珠黄的寡妇。 傍晚,林寡妇见张冒偷偷跟着去了田里,看到他跟姚贝贝抱在一处,就故意出声破坏了张冒的好事。但是,光这样,张冒肯定不会罢手。 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林寡妇把毛头对准姚贝贝。 第二日,村子里有流言,说姚贝贝在田里偷男人,衣服都扯烂了。一时间,女人看姚贝贝的眼神更加鄙夷,男人看姚贝贝的眼神全是暧昧下流。 在姚贝贝工作的时候,女人不断为难她,男人借着机会占她便宜。 姚贝贝有苦无处说,谁也不相信她。她想找去告发张冒,却被张冒威胁,让她走不出这村子。 姚贝贝想着,要不忍忍,想着能否写信回去求救。 谁知道,她的信件被张冒全部拦下不说,还借机污蔑她,说她父母是臭老九,***,她也不例外,要对她开批斗大会。 可怜的姚贝贝,如何经历过这些场面,当她被众人揪住,批斗完,关在漏风的仓库内,张冒趁夜前来,将她玷污。 而这一切,被周蕴看在眼里,可他竟然没有出面阻止,因为担心自己也被连累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