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董卓怒李儒献计
“啪”的一声清响在散发着珠光宝气的大殿内回荡,雕琢精美的玉盏被上一刻还把玩它的胖手重重的摔落于地,飞溅的碎片甚至将地上所跪之人的脸颊划出数道血痕。但伏于地上的胖脸大汉却除了全身瑟瑟发抖外,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任由肥嘟嘟的脸颊上汗水肆意涌落于地。 “吃败仗!吃败仗!又是吃败仗…!”眼看手中掷出的物什没有砸中牛辅,暴跳如雷的董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比牛辅那胖脸更胜一筹的阔额、浓眉、大嘴的巨脸,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上位气息,此时盛怒之下,两道长长的三角眉根根炸起,额侧间狰狞的疤痕随着气血的上涌更显得恐怖异常。 愤怒没有得到发泄的董卓索性一脚踢翻身前小案,扭动着宽大的身躯试图站起,两旁一直小心翼翼服侍的少女赶忙上前相扶,却被董卓大手推扯的东倒西歪、滚落于地。左边的更因本身穿着极少,在扯动之下变得上身尽赤,却在跌落的下一刻翻身伏地,丝毫不敢顾及不着寸缕的上身。 “俺看尔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自大跟俺进了雒阳,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娶婆娘,哪里还有吾西凉勇士的样子?”说着“咚咚”数步走上前去,抬脚将五体投地的牛辅踢得连翻好几个跟头。两旁正埋头不知所措的众人见状,赶忙跪倒一片,战战兢兢。 “想俺西凉儿郎所向无敌,天下谁人敢阻其锋?而汝…丧尽俺西凉军脸面!对敌不过是一群破衣烂衫、兵甲不全的白波贼,战郭太大败;战胡才再败;如今又战杨奉,被什么持斧猛将所败!什么狗屁猛将?俺看不过是尔为自己无能的推托之词罢了!呼呼…俺不是看在俺闺女的面上,在就将汝剁碎扔食野狼矣!……” 骂的有些口干舌燥,回头寻找茶盏,却发现早已被他打翻在地,未等董卓开口喝骂,一直偷眼观瞧的赤身少女已经快速地趋前,双手高举着早已备好的茶盏端至近前。 董卓这才气咻咻地看了一眼少女那犹自晃荡摇曳的酥胸,拿起一口饮下,茶水温热适宜,方才稍稍缓解了一些心中高涨的怒气。 一旁略显瘦小却精气神十足的李儒见此情景,眼珠一转,抖了抖三寸小羊胡,抬手正了正代表郎中令的顶冠,躬身行至董卓身侧,谄笑着轻声说道:“相国息怒,盛怒易伤体!吾数万西凉儿郎亦待相国领之享无尽之荣华富贵焉,万望相国保重圣体!” “嗯…如此无能之徒气煞本相也!”还是李儒看着顺眼,受用了一番恭维后,董卓抖了抖宽肥的身躯坐定,连言语中也不见了粗俗。 “牛辅将军对相国忠心耿耿,麾下儿郎虽为数甚少,然其战力绝非寻常可比!定是那白波贼其数甚众,隐匿山林僻野、突袭sao扰之下,牛将军疲于应付,才遭致无法速胜矣!” 董卓听了点点头,从心里也不想处罚牛辅,毕竟自己的女婿属于自己人,虽然笨了点,但对自己那是忠心的,再说把兵权交给外人也不放心啊!想到这董卓也就顺着李儒的话语,狠狠地瞪了低下牛辅一眼,才将心中的怒气排遣了个差不多。 “众兄弟皆起罢!”将一直跪伏于地一干人等叫起来,董卓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上座的派头。但随即又皱起眉头,开口说道:“如今吾兄弟虽富贵加身、位极人臣,亦属一达心之夙愿!然似袁氏、卫氏等世代官宦大族却心有不甘;韩馥、孔伷、张邈匹夫迂腐不堪;而袁本初、袁公路皆居心叵测之辈!吾等实不可掉以轻心焉!” “末将等既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亦无所畏惧,以报相国提携之恩!”李儒朗声又将自己衷心表了一遍,台下众人连连称是,牛辅更是以头撞地,“咚咚”有声。 看到牛辅惶恐不安的样子,董卓不禁心里升起一丝怜悯,斜眼长叹一声说道:“汝亦起身回话!…清剿区区流民山匪为何如此旷日持久?且屡屡徒劳无功、受其所创矣?” 牛辅脸上的表情立刻由小心翼翼变成了满含委屈:“禀相国,郭太、杨奉众贼皆阴险狡诈之徒!小婿每尝率众前去清剿,皆钻山如林作鸟兽散,待吾回军之时却聚众偷袭,实在可恶之极!” “嗯!…那此次正面对敌大败而归,却是为何?”想起战事董卓不由得又心头火起。 听到自家岳父又要发作,牛辅赶紧跪下道:“相国赎罪!此战吾军将仅五千余,白波贼不知何时已聚众数万,吾西凉儿郎虽悍不畏死,奈何寡不敌众…况白波贼领军之将乃一持斧恶汉,冲杀如…如砍瓜切菜,吾帐下将士无一合之敌。实…委实太过厉害!纵是吕奉先战之亦恐胜寡败…,小婿若不是…怕是见…”。 “哼!无一合之敌?本相为何驰骋凉并之时从未听闻?吾儿奉先之勇武何人可敌?杀鸡焉用屠牛刀?定是汝蠢笨不堪所致!”尽管牛辅一边说一边还偷眼打量着董卓的表情,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起他的暴怒,但还是被董卓粗暴的打断。 董卓骂完呼哧呼哧喘了一阵粗气,又质问道:“汝用兵只恃武力不善谋略,本相不是已遣贾文和助汝?为何不用?难不成那贾书生亦属夸夸其谈之辈?” “那贾诩自入吾军中,整日神神叨叨,不思为相国分忧,只一味叫小婿守!守!守!吾观之其乃惧怕白波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