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帝威

    漫天的青色神华从泓一体内透体而出，破风被这神华挡住无法前进分毫。

    叮！

    破风被甩了出去，插入了远处的地面上嗡嗡作响。

    而在泓一体内，古井无波的山海经此刻如同受到召唤一般飞出。

    古朴的书卷上印刻着“山海经”三个鎏金大字熠熠发光。古卷无风自动缓缓翻开，停留在了其中一页之上。

    天马的神情终于严肃了起来。

    先前漫天的神华此刻凝结在了这一页之上。无数的大道纹符从书中闪烁而出。此刻作为帝器，山海经浮沉，定住了整片虚空。

    山海经内如水墨般的大世界山川迁移，瀚海蒸腾。

    一道迷蒙的身影从山海经的书页上缓缓显现，仿佛跨越了山海经勾画的世界和现实世界般。

    此人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一步踏入了此处。

    砰！

    随着此人踏入，山海经内浮现无数晦涩的金色文字，这文字既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现在。这是万千大道凝结而成的道的记载，没有发音，也没有笔画。

    无风而动的青色长袍，万千交织的道如众星捧月般围绕着此人，璀璨夺目。漫天的混沌之气让人透不过气来。

    此人缓缓踱步而来。神威浩荡，多年平静的道藏洞此刻竟隐隐有无法承受之势，将要湮灭。

    而那宜苏岛的一千零八周天大阵已被异动激活。漫天星辰垂下星光守护宜苏岛。

    独臂院长，书院守门人，盲眼男子，少袛以及一些垂暮老人此时都出现在了道藏洞外，满脸震惊看着道藏洞。此刻连他们，都无法进入，想要探查的神识都纷纷被道痕阻挡在外。

    真正的帝，来了。

    天马面色巨变。不禁朝后退了几步，这熟悉而又摄人的帝级威压。

    虽然眼前的此人面容被因果之道所阻挡，就算用尽全力也无法看清。但这青色长袍和压塌虚空的灵力。天马认出了眼前的人。

    山海大帝。

    那位被称为“万古青山平四海”的山海大帝，光是这一个称号就照亮了一个时代，没有人知道山海大帝的出身，但他傲世绝代，修为冠绝同辈，与他同时代的骄子都被他的光辉所淹没，证道后更是万族臣服，迎来了人和兽和睦相处再无争端的一段岁月。山海大帝虽未有古帝造鼎，法帝启道的伟绩，但却给所有人带来了一段和平，被世人所铭记。

    “你来了。”天马略显艰难地开了口。

    山海大帝并未说话，只是回身看了一眼泓一。

    泓一心神巨震，仅仅一个眼神，就让泓一道门轰鸣，血脉颤动。而泓一周身燃烧的生命火焰也骤然熄灭，先前所受的伤也瞬间恢复如初。

    “师父……”泓一内心悲戚。

    “安心。”山海大帝只说了这一句，但这两个字却重若千金，让泓一莫名心安。

    “为何？”

    “你应当知晓。”天马回道。

    “你在怨我。”山海大帝语气略显柔和。

    天马笑了两声，只是这笑容却如此僵硬。“我……配吗？”

    “我有苦衷。”

    天马此刻不知该说什么，眼前的山海大帝竟少了几分当年的霸气。

    “前世恩仇，不该由他承担。”山海大帝口中的他就是泓一。

    “既然你在此殉道，残存之魂亦怨恨于我。那……出招吧。”山海大帝看出了眼前的天马并非实体，只是一缕残魂。这也让泓一略显吃惊，原来天马真的已经殉道

    “生前敬你是山海大帝，死后为何一缕残念都如此猖狂？真当吾天马不敢出手？”先前如谪仙一般的天马，此时在面对山海大帝之时竟显得有几分癫狂。

    “”

    一只昂首嘶鸣的白色骏马豁然浮现在天马身后，三足腾空，背生双翼。如同融入天地一般。骏马翅膀抖动间散落七彩瑞气，四周的空间如同薄纸般被羽翅轻易划开。罡风之中蕴含着天马对于风的无上大道。

    法渡之下，万千湮灭。

    山海大帝双手背在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而山海经飞到泓一头顶，为泓一挡下这割裂万物的罡风。

    虽说天马此刻只是一缕残魂，但毕竟此处为他道统所在。而山海大帝仅仅为一缕残念。

    说话间，天马攻击已到。而他身后的骏马更是风驰电掣袭来。此时骏马的马蹄如同山岳一般朝山海大帝踏来。这骏马一蹄蕴藏的力量可碎星辰。

    此时山海大帝不慌不忙，缓缓伸出一指，定在了天马的额间。

    这朴实无华的一指，扰乱了时间和空间，无视逸散的足矣毁天灭地的罡风，准确地出现在了天马额头之上。仿佛这一指本该出现在那里一般。

    这一对决看似刹那，但又仿佛定格永久。

    啵！

    如同镜花水月破裂，如同石落古井。整个时间长河泛起了涟漪。随之而来涟漪逐渐扩散掀起了惊涛骇浪，混沌之气溢射而出让时间长河为止一滞，而泓一所在的空间在这毁天灭地的能量咆哮下瞬间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