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章 被染红的雪

    牟辰希凝神细瞧，将每个动作都牢牢记在心上。

    半晌，相柳轻舒了口气，分开双掌，手中符纸已然布满赤红符文，俨然成了一张引爆符。用劲弹射击出，轰隆巨响，一块千斤巨石瞬间被炸为粉碎。

    “这么容易？”见整个过程十分简单，牟辰希反倒微觉诧异。

    相柳黛眉一挑，戏谑道：“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正求之不得。”

    牟辰希欣喜不已，迫不及待地接过三寸来长的符纸，学着相柳先前动作，一丝不苟地刻画起了引爆符。只因动作十分简单明了，他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看着他那一脸认真的专注样儿，又想起先前喂水时的关怀之色，相柳忽觉这人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当即从旁指点，将刻画之法，以及念力运用的诀窍娓娓道来。

    牟辰希依言照做，半晌后，果真以念力在符纸上画写出了一道细小符文。虽然颜色有些暗淡，但好在准确无误。

    拿着这张初步成形的引爆符，牟辰希开怀笑道：“成功了吗？”屈指弹出，只听啵的一声，迩似爆竹炸裂，雪地之上，随即浮现出一个拳头般大的凹坑。

    “这也……太那啥了吧？”

    牟辰希嘴角抽了抽，额上一抹黑线稍纵即逝，头顶似有乌鸦经过，发出嘎嘎的叫声。

    相柳揶揄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容易？”

    略带讥笑的话语，令得牟辰希因羞愧而脸红。他无奈地摊开双手，讪讪笑道：“是我的不对，低估了它的难度。”

    经过一番亲历亲为，牟辰希方才知道，符印术远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先前刻画之时，他消耗了大量的念力来画写符文，本以为完成的引爆符威力定然不弱，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强猛”！

    思索片刻，他自认在这过程中，并无明显差错，一时不知是何故，疑惑道：“我刚才明明是费了好大功夫来刻画符文，为何只有这等效果？是方法上出了纰漏？”

    相柳不置可否，淡淡道：“你的确在尽力而为，但却是随意挥洒，忽略了凝聚念力这一块，造成不小的耗费，以致收到的实效不足七成。”

    牟辰希心知此话在理，暗暗点头，追问道：“那应该怎么做呢？”

    “我已把方法传给了你，余下的事自个儿去领悟吧。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陪你折腾。”相柳轻哼一声，不耐的说道，身形一动，向着远处踏空而去。

    瞧着那道转眼间消失在雪地上的倩影，牟辰希咽下了即将脱口的呼喊声，收回目光，兀自研究起符印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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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嘭——”

    无望峰上，沉闷的爆响声接连不断，随之而来的，则是雪地上一个又一个的凹坑。

    经过数次练习，牟辰希虽仍未刻画出杀伤力较强的引爆符，却已揣度出一些道理。

    大陆上的各种异术，或多或少都会依靠念力。譬如炼药术，虽是运用火炎，但必须以念力感知药力变化、随之控制火候，确保丹药成形。

    与之相比，符印术对念力的运用更加考究：多一分无法凝聚，少一分威力太弱，必须准确无误地找到那个平衡点，才能真正刻画出奇符。在这过程中，念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以牟辰希如今的实力，成功完成的引爆符，其威力虽不能与子虚、相柳所刻画的相比较，但炸裂一块巨石并不在话下。

    “伤敌欠妥，用作爆竹倒是可以。”

    瞧着那些坑洞，牟辰希擦擦额上汗水，无奈地笑了笑。符印术对念力消耗极大，不过刻画了十余张劣质引爆符，他已是身疲力乏，大脑隐隐作痛。

    就地躺在松软的雪堆上，牟辰希微微喘着粗气，在这寒冷的空气中，喷出口口白雾。

    休息之时，他仍在琢磨符印术的玄妙，双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结印的动作。

    这时，天边霍然传来一阵阵震啸山林的兽吼，似咆哮，又似哀嚎。

    牟辰希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警惕地眺望着声音的来源方位。凝神细听，竟有十余种不同的吼声接连响起，仿佛是兽群袭来。

    半晌，琉璃凤拖着一条火星四射的长尾，闪电般划破长空，映入眼帘。在它背上，相柳神色憔悴不堪，涓涓鲜血自手臂流出，随风飘洒，滴落在白皑皑的雪地上格外刺眼。

    后方，数头奇形怪状的飞兽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獠牙，咆哮着一路尾随而来。

    牟辰希大为震惊，眼见众妖兽快要追上相柳，心中陡然一紧，大声呼喊道：“快点过来！”掏了掏乾坤镯，取出一张子虚刻画的引爆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