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 陈年往事

    付月楠笑了一阵，瞧出牟辰希心怀疑虑，哼了一声，问道：“他没跟你提过我，是不是？”

    牟辰希不知他们二人是何关系，如实说来恐怕有伤感情，便含糊道：“晚辈十余天前才来到子虚山，拜子虚前辈为义父，对许多事都不怎么了解，还请前辈明言。”

    “十天前么，我正好有事外出，并不在山上。”付月楠点了点头，又问他是怎样和子虚结缘的。

    牟辰希便将自己的出身、如何结识乌有前辈、如何闹出天玄宫、如何随乌有来到子虚诸事娓娓道来。他口齿伶俐，说起这些故事来绘声绘色，十分的有趣动听。

    付月楠听说他初次炼药，竟能成功炼制出冷月血魂丹，虽然降低了好几个品次，但仍是极为了得，忍不住出声称赞；又听说在那场大战中，天玄宫众长老一败涂地，心下颇感兴奋，若非碍于牟辰希的颜面，立马会拍手称快；最后听到乌有元神消散，神色瞬间黯淡下来，凄然长叹了一声，喃喃道：“四位发小，竟是他先离我们而去……”

    牟辰希说完了来龙去脉，问道：“前辈，你真是我义父的妻子吗？”

    付月楠淡淡一笑，道：“好孩子，关于我的来历，你回去问子虚吧，看他怎么说。明日傍晚，咱们再在这里相见。”御风飞向了后山幽谷。

    “义父住在山顶，而这位前辈却住在后山，他二人又未同居，怎么会是夫妻？”牟辰希对感情一事似懂非懂，并不明了，心想还是明天去问问义父罢。

    次日一早，他刚见着子虚，便道：“义父，我和你说一件事，昨天我在林间碰见了一个女人。”

    子虚一听，骤然变色，支支吾吾地说道：“她……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牟辰希鉴貌辨色，知道这事必有蹊跷，道：“她说……她是我义母？”语气中带着三分陈述，七分疑问。

    子虚忙不迭地摆手，辩解道：“胡说八道！她又不是我的妻子，怎会是你义母，可别听她胡说！”

    牟辰希道：“但是她说，她是你的……”

    子虚脸一沉，恼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一顿足，竟已逃之夭夭，连功课也不考校了。

    如此欲盖弥彰，牟辰希心下一片雪亮，愈发相信付月楠的话。

    傍晚时分，来到河畔，付月楠早已在此等候，一见他便问：“他怎么说的？”

    牟辰希咂了咂嘴，道：“义父一个劲地否认，好像很怕你似的……”

    付月楠嗔道：“这个死老头，还是这副德行！”拉着牟辰希的手，柔声道：“孩子，你跟我来。”

    牟辰希跟着她绕过山脊，到了一处幽静的小谷，在一汪清泉之旁，搭有一座简略而不失典雅的楼阁，应该就是她的住所。

    付月楠推开栅栏，道：“咱们到屋里坐坐。”

    牟辰希跟上前去，见门旁刻有一幅楹联，写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倒是与子虚山门的那两行字遥相辉映，但意境却大相径庭，尤以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最是让人感触。

    牟辰希走进厅堂，心想：“义母对义父竟是一往情深，却何以会变成这个局面？”到此地步，他更加笃定付月楠与子虚是夫妻关系，只不知二人为何闹了别扭，潜意识里已将付月楠看做是了义母。

    付月楠招呼他坐下，从里屋端来两盘精致的糕点，笑道：“饿没饿，尝尝妈的手艺。”

    牟辰希原本不饿，但见那糕点可口，忍不住食指打动，吃了一块，大赞：“好吃！”这十多天来，他吃的都是些山间野兽，而且还是有毒的野兽，滋味自然不大好受，此刻尝了块甜美的糕点，便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个更美味的东西。

    付月楠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牟辰希再吃了两块，抹抹嘴角，笑问道：“义母要跟我说什么吗？”

    听见这句“义母”，付月楠甚是开心，笑道：“别叫义母，叫妈，听着顺溜！”

    牟辰希自幼便是孤儿，前不久忽然多了个义父，现在又忽然多了个妈，失去之后复又重新得到，当然会倍加珍惜。何况这二人对他均是极好，顿时只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脱口喊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