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引
黑暗,迷雾,四周弥漫着锈迹斑斑的气息,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又来到这里?” 一个白衣少女的身影穿破了浓郁的黑色,少女站住了,向四周张望着,目光中充满了迷惑。 抬起眼睛,周围古木林立,青色的藤蔓缠绕,雾气浓重,地面上累积着厚厚的一层落叶,不止一层,就像是几百年树木的枯叶持续掉落、腐烂,变成了脚下这块松软的湿地。 视线尽头是一个青色湖泊,脚底感觉到了来自大地深处的轰鸣,一阵由弱渐强的震动。青色的湖面突然划破宁静,几圈涟漪在平滑如镜的水面上一闪即逝,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湖面突然高高隆起,一个巨大的水花爆炸开来,漫天青色的雨,而青色的雨滴里,一座小山般沉默的白色巨大暗影,正在缓慢而疯狂地拔地而起,朦胧的轮廓若隐若现,但模糊氤氲中,却可以看见两只金黄色的竖曈,带着一种窒息的错觉。 白色的暗影穿过雾气,那是一条巨蛇,白色的巨蛇,巨大的身体能填满整个世界。成千上万的白色鳞片开合,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就是它在黑暗中演奏着一支末日审判的哀伤曲子。 白蛇在少女的身旁游走,感觉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宠物,讨好的看着你。 “起驾,回宫”,一个荒诞的词语从少女口中蹦了出来,难道是最近宫廷戏看多了? 白蛇低下巨大的蛇头,竖起颈上的鳞片作为阶梯,她缓缓的沿着阶梯上行,感觉是一个皇帝正在登基。 白蛇带着她游进了那片巨大的青色湖泊,渐渐的下沉,湖水淹没了头顶,胸口传来窒息,“这是要淹死了吗?” 千条万条碧与蓝的滟光交织暗涌,仰头看去,稀薄的阳光透过水纹,变幻迷离。少女想要大声呼救,却吐出一串串气泡,那些气泡晶莹地往海面浮去,最后化为闪耀的微光。白蛇带着她向更深郁的黑暗中潜下去。 湖底,一道巨大的铜门,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泛着幽幽的青光,厚重的铜门缓缓打开,就像迎接远归的主人。 穿过狭长的甬道入口,是一个巨大的洞xue空间,散发着潮湿的气味,崩裂的裂缝,砸裂的坑洞,飞溅着的碎石,就像一个沉睡多年的战场,四处倒着巨大的石像,造型犹如古代的天兵,石像上面血迹斑斑,看起来就像是死掉了。石像也会死掉?这样奇怪的事情似乎无法让人去思考。 光线里浮动着微小的石屑碎片和粉末尘埃,像是青色的烟雾,少女抬起头,头顶遥远的地方,是一整面持续变幻流动着的青色光晕,看起来就像是藏青色的鹅绒幕布一样……,我已经来到了湖底,难道头顶上那些流动的青色光晕是湖水么? 幽暗的洞xue深处,传来一个奇怪的女声,好像是个女子唱歌,听起来遥远而又混浊,但是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神圣感,仿佛天空上笼罩而下的神之低语。 脑海里很多熟悉的场景,从自己的记忆里浮现出来,少女的眼底浮出一层透明的泪光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轻轻地压抑在她的胸口上。 一个优美的白衣女子从黑暗中浮现了出来,仿佛黑夜里盛开出一朵芬芳的小白花,头顶青色湖水洒下的粼粼波光照在她的脸上,纤长的睫毛仿佛柔软的白色羽毛垂在闭紧的眼睑之上,她的面容低垂,笼罩着一层高贵的静谧,穿着如雪如雾般飘逸的纱裙,纱裙随着她的行走和动作如同烟雾一般在身上无风而浮,轻轻地荡漾着,像缓慢变幻的雾气,看上去就像是神女一样。 神女的身旁,凌空悬浮着一颗珍珠,珍珠表面流淌着淡淡的红光,珍珠在神女身旁轻盈地穿梭飞舞,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发出欢快的低吟,听上去,犹如一对老情人的密语。 淡红色的光照耀着女子娇嫩的面容,让她的脸像是光滑的瓷器般洁白细致,在光与暗中忽隐忽现。 珍珠飞舞的越来越快,就像一团飞舞的光,少女的心里却慢慢滋长起来的恐惧,如同周围黏稠而阴冷的黑暗一般,紧紧地包裹着心脏。 “快停下。” 少女焦急的大喊,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凄凉,就像是寒冬深夜的风声,凄惶而孤独。 “停不下来呢”神女轻轻的笑了,嘴角的笑意仿佛一片溪面上顷刻间就会融化的薄冰,若有似无, “你都忘记了吗?连自己名字都忘记了吗?” 飞舞的红色光芒,越发的浓郁,照亮了整个巨大洞xue,赤色的光芒就像要吞噬整个世界,少女无可闪避…… “敖月……傲月斓曦”她喊出了那个名字。 她猛地坐起,在下午的温暖阳光中睁开眼睛,呼吸急促,全身冷汗,颤颤发抖,外面是轻轻的海浪声,她忽然觉得这声音那么悦耳,提醒她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做了个噩梦。 窗外是马来西亚蔚蓝色的海水,被蓝色海水浸泡着的白色沙滩上,搁浅着不少的颜色缤纷的蛤蜊。 “傲月斓曦吗?”她歪了歪了头,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她大口的呼吸着,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噩梦中恢复过来。 “这难道就是自己的真名吗?”她晃了晃乌黑的长发,决定不再去思考,因为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她站了起来,晶莹的赤足踩在橡木地板上,海风吹了进来,白色的窗纱轻轻摆动,她推开一扇木门,她走了进去,木门关上,房间里漆黑一片,她伸手打开了漆黑屋子的灯。 一声脆响之后,带来的是明亮,然后伴随着明亮的是——恐怖。 因为屋中有一具干瘪的尸体,肌rou呈现着斑驳的灰黄色,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腐烂,他只是干瘪了下去,肌rou和皮肤都干缩着贴紧在骨头上,连眼珠也只是脱水了,瞳孔扩散开来,看不出了本来的模样,但是能看出的是,这个人在临死之前,一定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惧,因为从他残留在脸上的表情中,还保有那种极度恐惧之后的褶皱和狰狞。 那具尸体只剩下半截,下半身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了腰身以上的部位摆放在屋中的一侧,而在那具尸体对面的木墙那里,悬挂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浴缸。 洁白的浴缸里面放满了一种青绿色的液体,看起来异常诡异,一把带着血迹的尖刀就放在浴缸边上。 而在浴缸的旁边,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沉睡,他们被五花大绑着,即使在睡梦中,他们的脸色也是狰狞恐惧的,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事发生在他们面前,他们已经被绑在这里很久了,嘴唇已经脱水起泡,被麻绳绑着的部位也磨起了血泡。 她费力将其中的男人拖到了铁链之下,铁链末端有个铁勾子,她把男人挂在了铁勾子上,然后拉动墙上的阀门,铁链把男人吊在了半空之中,在那盛满神秘绿色液体的浴缸之上。 做好这一切,她从旁边里摸出了一个小塑料盒子,盒子里有一些淡黄色的膏体,散发出一股清凉的味道。 清凉的气味似乎刺激了昏迷青年男女的大脑,两个人下意识的挤动了几下眼睛,随后几个痛苦的表情闪过之后,男人清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的处境不妙,他不停的挣扎着,却徒劳无功,铁链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呵呵,再动就要掉下去了。”她在一旁轻笑,随手将手中的塑料盒子扔进了浴缸中,随后“咕嘟嘟”的气泡从里面冒出,仅仅半分钟的时间后,那个塑料盒子就被腐蚀成了破塑料片,又过了一两分钟,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噢,果然是这样,高分子化合物遇到碘离子会分解的更快,我制作的特氏氢碘酸效果是非常棒的!”她轻笑的拍着手。 男人看到塑料盒在绿色液体被溶解的景象后,不敢再动了,他已经被绑了好几天了,知道在这里高声求救是没用的,这座小岛上都是些独门独院的度假别墅,两幢建筑之间的距离都超过一公里,没有人会听到他的求救声,他喉咙嘶哑的哀求道:“放了我们吧,我给你钱,我卡里还有400万,密码是395742,现在就能去取,你只要放了我,我保证事后给你筹集更多的钱!十倍,百倍都可以,放了我!我在北京还有几套房子,一起过户给你。” “噢,不好意思,我对钱没什么兴趣。”她站在屋子的正中,好整以暇。 “你到底想做什么?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她露出玩味的神色,“好啊,你们跪下来求我呀。” “不要求她!”另外那个被绑住的短发女人也醒了,短发女人尖声的骂道:“她就是个贱货,变态,神经,心里阴暗的毒妇,龌龊无比的贱人……” 短发女人脸上满满的、像要泛滥出来的恶毒,内心里阴暗而扭曲的荆棘,似乎都要肆无忌惮地从短发女人身体里生长出来,就像短发女人黑色的头发一样把她密密麻麻地包裹缠绕着,那些诅咒的话语,就像无数带吸盘的触手、滴血的锋利的牙齿、剧毒的汁液,从短发女人嘴里源源不断地喷出来。 她一边听着短发女人的咒骂,一边饶有兴趣地用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来回打量,她对这种击溃对方精神情感防线的游戏乐此不疲。 被绑的短发女人骂了很久,终于骂累了,又开始痛哭起来,哀求她放过他们。 “我的好姐妹,最好的姐妹。”她半蹲了下来,用那把带着血迹的尖刀贴着短发女人的脸庞,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刀,她轻轻的问道:“你当初勾引他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会有今天?” 男人在旁边嘶哑的大吼,凄凉的声音犹如受伤的野兽:“不关她的事,是我不好,是我太花心了,是我勾引她的,都是我的错,我愿意赎罪。你放过她吧,她已经有身孕了。” 她站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真是无聊的情节,男主为了救有身孕的女主,甘愿受死,你们以为是在拍TVB晚八点档的伦理剧吗?” “还有了身孕吗?”她的表情突然冷酷了起来,浓厚的杀意涌起在她姣好的面容上,仿佛寒霜覆盖上娇嫩的花瓣, “你们都去死, 都去死 都去死 都去死 都去死 都去死 都去死 都去死 都去死 ……” 她按下了一个阀门,然后铁链就开始一丝丝的下落着,每向下移动一厘米,都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声音,每下降一次,男人的身体就不自然的抽动一次。 男人在下水的那一刻,就发出一声惨叫后昏了过去,被绑的短发女人惊恐的看着男人慢慢沉入那青绿色的液体,身体被慢慢的腐蚀,大面积的皮肤冒出黑色的水泡,那些血管,神经,惨白色的骨骼,暴露了出来,还在汩汩的流淌出了不明的液体,最后整个人彻底溶进了液体之中,连个骨头渣子都没剩。 短发女人发现她正看着自己,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望着她的脸,觉得就像是一朵开得烂开来的硕大的花朵,散发着浓烈的腐烂的花香,短发女人突然想起曾经在画册里看过的,那种巨大的吞噬昆虫的植物,巨大的花朵,绚烂的颜色,以及花瓣上流淌着的透明的黏液,张着巨大的口,等着振翅的昆虫飞近身旁。 妖娆的红光划破屋内的黑暗,她缓慢地拧动尖刀,让短发女人的鲜血从小腹中喷涌而出,她猛的抽出尖刀,再次扎下,木屋里接连响起沉闷的利刃刺进rou体的声音,伴随着的是,女人痛苦的哀嚎…… ———————————————————————————————————————————— 马来西亚邦咯岛海滨别墅度假区入口处,入口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椰子树,一辆当地警方的警车停在门口,度假区的白色大门紧闭,身材瘦削的警探烦躁的按着门铃,他刚才接到几个报警电话,岛上打渔的渔民们报警说,在别墅度假区那边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希望警方去看一下。 邦咯岛很小,岛上大部分居民都以捕鱼为生,岛上西北部最著名的公主湾沙滩,被一家中国房地产公司买了下来,建起了五星级的度假酒店,酒店雇佣了菲律宾的服务员,还有法国的厨师,专门接待从中国过来的土豪游客们。 “这帮该死的猴子渔民,肯定是眼红中国人的生意,整天报假警,意图sao扰游客。”警探擦了把汗暗暗骂道。 警探是小岛上唯一的公职人员,某种意义上他代表着马来西亚政府,按照平时,他的警车还没开到度假区门口,度假区的经理,那个大方的中国人,他会从酒店里面跑出来,站在门口迎接他,并且殷勤的端茶倒水,走的时候还会塞上一个金额不菲的红包。 但是今天有点不对劲,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任何人出来开门,海风徐徐吹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腥味,警探觉得这不是他们平时闻到的海腥味,而是血腥味? 他决定爬墙进去看下,岛上的治安环境一直很好,所以度假区的围墙不高,警探抓着围墙上的绿色藤蔓,纵身翻了过去,度假区里静悄悄的,只有棕榈树叶随着海风轻轻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警探总感觉这声音和他平时听到的不一样,似乎夹杂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在里面,他拔出了配枪,小心翼翼的前进。 度假区的花园是古典欧式的感觉,草坪修剪的郁郁葱葱,还用灌木丛制造出小迷宫的效果,几幢白色的别墅式浮楼从海滩延伸了出去,入住的豪客们可以直接从房间中看到脚下的蓝色海水,会有一种睡在大海里的感觉。 警探忽然停住了,他看见了那个中国经理,那个每次笑眯眯给他塞红包的中国人,那个经理就在他前面,只不过经理的身体只剩下了半截,静静的躺在草丛里,他的双眼瞪到了极限,极端的恐惧凝固在他的脸上,鲜血把那些松软的草地都浸润成赤红色。 一股难以克制的战栗,像是一种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像是带着一股霉味,令警探想要呕吐,警探硬着头皮上去检视了下,那个中国经理被拦腰斩断,警探试图辨别行凶者所用的武器,但他看不出来,伤口大到令人发指,某件武器从这个人的腰部横着砍了过去,连同两只手臂。 这绝非刀剑所能造成的伤口,在人类有史以来的所有武器中,放大三倍的消防斧是最有可能的,但那柄巨型消防斧上又有锯齿般的刃,总的来说这是一柄奇怪的斧锯,刃长达三尺,重量超过三十公斤,被人挥舞如风,这根本不现实。 难道是《DOTA》里的天堂审判-米迦勒之剑? 警探发现前面的白色房子里,有红色而浑浊污秽的不明粘稠液体正徐徐流淌而出,他的心中狂跳,理智告诉他赶紧离开这里,可是他却不由自主的往那幢白色房子走去。 接着,白色房子大门刚刚被推开了一条缝隙,就看到了尸体,至少十具以上的尸体! 这些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淋漓的躺在了大厅里面,空气中洋溢着一股沸沸扬扬的死味和血腥味,血rou四射,溅得四处都是将白漆涂染的墙壁涂抹出一种格外的惨烈。 这些人从衣服上看都是度假区的工作人员,他们有的被拦腰砍断,死法和那个中国经理一样。 还有些人分辨不出身份,那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脸了,嘴唇、耳朵、鼻子、眼皮,身上最柔软的部分已经被某种酸液融化,脸上剩下的只是一些漆黑的孔洞。他们的身上也是一样,皮肤已经没有了,暴露在外面的是赤裸的,红色的肌rou。 警探完全无法理解,完全看不出是什么能把这么多人杀死,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大量的鲜血流淌在木地板上,几乎形成了一片水洼,一脚踩下去,几乎是要完全没过脚腕的,并且因为血液的特质,此时已经处于粘稠的半凝固状态,在鲜血形成的这大片水洼里面,还有大团大团的暗红色的块状物,很是杂乱的堆积在了一起,很是庞大的感觉,远远的更是有一股的难闻腥气扑鼻而来,不难辨认出这是肠脏之类的东西。 警探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待下去了,他想掉头逃跑,开上车回到警局,不,赶紧坐船离开这座小岛,这里已经被魔鬼占据了。 前面房间里传来幽幽的歌声,还有活人? 警探踩着血水往前搜索,那些浓厚的血水钻过地板间的缝隙,一滴一滴的掉落在海水里,本来清澈的海水被染成了铁红色。 此时夕阳正浓,将天边的晚霞都烧得若鲜血涂抹过一般,海面上也是波光敛衽,粼粼夺目,警探看见一个女人坐在木质的栏杆上,她正眺望着远处的大海,嘴里轻轻哼着无人能懂的歌曲,脚下是血与rou构成的地狱。 那个女人近乎赤裸,她的头发乌黑发亮,长长的如一束轻纱缠在脖子上,长发拖下来遮蔽了身体。她的肌肤在海水的反照光里华美得像是丝绸,泛着令人惊叹的柔光,每一寸的线条都精美得像是巧匠用最薄的刀在最细腻的玉石上刻出来的人体,那两条暴露出来的雪白长腿,也仿佛蒙上了一层纱般令人血脉责张。 “小姐,你没事吧?”警探举着手枪小心翼翼的接近,“你是中国人吗?你的名字?” 她缓缓的转过头来,她的瞳孔混浊而又迷茫,没有任何焦距的视线如同一张黏稠的网,冷冷地笼罩着警探,“你是在问我的名字吗?” 她的声音犹如女王般高贵优雅,她的美丽介乎真实和虚幻之间,仿佛被一层朦胧的光笼罩,让人看不清楚,“他们好像叫我,傲……月……斓曦。” 真是一个古怪的名字,警探读过一些中国古神话,知道傲是一个非常古老和罕见的姓氏,似乎是只有神话中的龙王们才会使用这种姓氏。 警探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个看起来已经受惊吓过度的唯一幸存者带回去,“那么,傲小姐,请你跟我赶紧回警局吧,这里很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