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提前到来的成人礼
当何力再次站在村前小溪边的时候，一阵nongnong的渴望包裹了他的心房，他是多么的渴望立刻回到村子，回到那熟悉的木屋，对那熟悉的人儿叫上一声母亲，叫上一声八超。 短短一个下午，便是一个生死轮回，他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每次叔叔伯伯们狩猎归来后长辈们的眼睛里都会蕴含泪水，为什么羊皮卷里提到的那些冒险者们过着的生活会叫刀头舔血。 他迈动脚步，想要跨过小溪，却停了下来。身上的血迹令他止步，“洗一洗吧，不然母亲看到我这般模样，必然要忧劳伤心了。” 这大热天，清洗倒也方便，只是洗手的时候，他又发现了些许异样。他的左边手掌之上，多出了六个红色的小点。这六个小点不疼不痒，却是跟宝骰一样，与自己的心神似乎有着一缕联系。 “看来这个就是所谓灵骰了，我说怎么突然消失不见，原来是躲到我的手掌里去了。”呵呵一笑，何力便不再理会，回家的心已然迫不及待，这件平时必然会好好研究一番的稀奇事也只能暂时丢到一边了。 清理好了血迹，何力跨过小溪，向着前方的村落飞奔而去。 此刻已是夕阳西斜，落日的余晖为这个不大的村落镀上了一层美丽的金色。还没进村，便听见一阵吵杂的声响。 何力加快脚步往里走，突然一道声音叫住了他，“何力，你跑哪儿去了，一下午都见不着你的人！” 何力回过头，连忙应道：“李婶子，我在后山睡着了，所以才回来。” 李婶子了然的点了点头，也不意外，何力喜欢睡懒觉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她走上来拉住何力道：“你也别回去了，你父亲回来了，都在祠堂呢！大祭司已经说了，海超要行成人礼，就在今夜，不能耽搁，咱们快过去吧！” “父亲回来了？”何力面露喜色，可随即就是不解，“婶子，怎么今晚就要行成人礼，这么急？不祭祖，也不定神了？” 李婶子拉着何力便往前走，边走边道：“我也不知道啊！大祭司就是这么说的，现在就要开始，越快越好，契约之后就要开始传承呢！” 两人一路说着，片刻便来到了座落在村子南边的祠堂里。这祠堂，是一个不小的院子，低矮的木桩围成一个简单的篱笆，里面是村子里唯一的一间石屋。 何力到的时候，祠堂外面已经站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年少一些的不算，年纪大些的无一列外，每个人的眼角都有着一对精巧纹路。有的像弯月，有的如烈阳，或红或紫有好几种颜色。 这，就是眉霜人的标志，眉霜纹。每一个血脉纯正的眉霜人，都会觉醒的灵纹。而灵纹觉醒，便意味着真正步入成年阶段。 而只有显现了灵纹，体内的力量才会逐渐觉醒。这个时候，眉霜人才会接受本族的古老传承，根据个人天赋的不同，发展成为不同的眉霜勇士。其中精神力强的，可以成长为祭司，沟通元气中的元素力量，与人类社会的魔法师相仿；感知力强的，可以成长为兽王，沟通与自己心灵相惜的伙伴；体质强横的，将会成长为勇猛的战士，作为守护族人的坚实后盾…… “阿力，快过来！” 何力扭头一看，见到是自己的母亲，连忙走了过去，还没开口，却发现自己母亲的眼神有些异样，顺着母亲的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看，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原来他身上的血迹虽然被洗了干净，但被兽骨弯刀划开的裂口却分外明显。 他眼神有些飘忽地问道：“母亲，父亲呢？” 母亲却并不回答，只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何力脑筋急转，犹豫着是不是把事实说出来，可又怕母亲担心。 这般踌躇模样，母亲看在眼里，她不由轻叹一声，拉住何力的手臂，轻声道：“阿力，你自小聪敏，相比海超，我对你更为放心。可是现在你们都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们了。眼看海超灵纹觉醒，就要随同他的父亲深入山林，虽然他觉醒的是黑纹，但战斗之中的事，又哪里能够辨得分明。我只希望，你们都能够平平安安。如今你的灵纹还没有觉醒，可不能任性胡为……” 看似责备的话语里，却是饱含关切。何力认真听着，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惭愧，感动是父母从来都是待自己如亲子，不曾亏待一丝一毫，惭愧的是自己跳脱任性，没能令他们心安。 他反手握住母亲的手，说道：“母亲，您放心，今后我一定仔细冷静，和海超哥相互照顾，平平安安！” “好，好！”母亲欣慰的笑了。 正在这时，祠堂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高大魁梧的粗犷汉子走了出来，大声道：“契约要开始了，大家一同进来观礼。” 这观礼，也是眉霜人行成人礼的一个习俗。观礼的人越多，那么成礼人受到的祝福也就越多，契约就更容易成功，这也算是眉霜人对美好事物的一种向往。 大汉对着何力点头笑了笑，又重新返身走了进去。他便是何力的养父，也就是王海超的父亲，王猛。他眼角的眉霜纹，是一对金色的太阳。 祠堂里面十分空旷，空间也不算小，容纳了这数十人，并不显得拥挤。 大厅之中，坐着一个老者，佝偻的身躯以及灰白的头发都显示着其年岁已然不小，而在他的眼角处，是一对星辰模样的灵纹，呈红紫色。这星辰灵纹在大厅众人中却是独一无二。 王海超恭敬的站在老者身旁，见到走进来的何力，龇着牙做了个鬼脸。何力也笑了笑，但他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发现，大祭司的眼睛里，有着一抹nongnong的忧色。 大祭司苍老而缓慢的声音响了起来，“海超今天行成人礼，十分仓促，但也是迫不得已。” 大厅中顿时有了些许的sao动，但很快就重新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明白大祭司的话语里背后的具体意思，但并不妨碍大家清晰的感受到其中的紧迫与压力。 大祭司又道：“没有人能够预测未来，那是因为没有人负担得起其中的代价。我也不能，可是偶尔捡到这样的一个机会，还是有的。” “这些年来，咱们恶水山脉一支的部族逐渐凋零。15年前，蛮山部遭逢大难，也只留下几根独苗。”何力安静的听着，不禁握紧了拳头。 “如今，祖宗保佑，咱们虎山部出了一个先天黑纹，中兴在望，可是……” 大祭司的话说道这里突然一顿，十分颓然。大厅里有沉不住气的族人问道：“大祭司，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您指出一条明路，大家一起去克服！” 大祭司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是看不清的，在它到来之前，我们能做的就是利用好每一分时间。”抬手制止族人的追问，又道：“把契约兽抬上来。” 王猛带人走向偏殿，抬出五个笼子。这五个笼子里，都是野兽的幼崽。这些就是他和族人们这些日子以来的成果，全部都是静心挑选出来供王海超选择的契约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