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刺杀梅姨娘
所以她说像待宝乾一样待。宝乾不是她的孩子,其云也不是。一碗水端平,就是真的将此事纳入考虑后才说的。 何家贤受了夸奖,不好意思的笑笑。 林姨娘又说了一些话,见天色不早了,这才起身告辞。 过了清明节,开了宗祠祭拜了祖先和方老爷、方夫人,梅姨娘正要踏出去,林姨娘突然出声叫道:“二姐!” 这还是陈氏在世时的称呼。那时候他们几个侍妾都是按照大小排序的。 梅姨娘一楞,现在府里的人,都叫她当家人了,没人这么叫她。 她回转身,见林姨娘脸上有泪:“我昨日梦见老爷了。” 梅姨娘有些骇然,片刻后恢复平静,起身去拉她:“老爷已经去了许多年了,回去歇着吧。” “不。”林姨娘团坐在垫子上,她长时间吃斋念佛,这个姿势如今十分标准:“老爷跟我说了一些话。” 梅姨娘已经十分不耐烦了,三夫人五夫人因为她没办法摆平丢官的事情,对她早已经不如往日的客气,言语中经常有“她不过是个姨娘”的轻视之感。 这让从方老爷过世后就高高在上的她,很是介怀。 她如今正在绞尽脑汁利用以前那些认识的人脉,好好的筹谋一番,争取重新获得他们的支持。 还是以前那种一呼百应的滋味儿好些。 林姨娘还在絮絮叨叨:“……老爷说,他在下面不舒服,没有酒喝……” 林姨娘从包袱里拿出一壶酒,倒了一杯,递给梅姨娘,又倒了两杯,一杯倾倒在地上,一杯自己端着:“如今老爷跟前的人只剩咱们两个了,二姐,咱们陪老爷喝杯酒吧。” 梅姨娘狐疑的瞧着她,并不喝,反而把酒杯放在地上:“你陪老爷喝吧,我又没梦见他。” “可是老爷说了关于二姐的事情呢。”林姨娘将酒杯碰了一下唇,握在手中,眼里有许多愁绪:“老爷说,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不是夫人,也不是你……” 梅姨娘想到那张私藏了几十年的卖身契,心里有底,然而当这秘密被别人知晓时,又是一番无地自容的难堪:“老爷糊涂了吧,这些年他对我的宠爱,只是不瞎的,都能看得见。” “是。”林姨娘笑笑,却坚持:“……我原以为是jiejie,毕竟jiejie专宠了这些年。可老爷明白着说的,不是。” “那是谁?总不会是你吧。”梅姨娘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做无谓的纠缠,她冷笑要离开。 林姨娘并不挽留,只摇摇头,像是自说自话:“老爷说了一个你我绝计想不出的人来……这人虽不是你,却与你有关!” 梅姨娘有些好奇了。 沈姨娘自然不是,那她们几个都不是,到底是谁? 林姨娘靠近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老爷说……是……” 梅姨娘只觉得小腹部一阵疼痛,撕心裂肺,疼得她喊都喊不出来,有利刃扎进去,却没有拔出来。 饶是她反应快,立刻用手去阻止,也不过稍微拦了寸许。 她低头,额头上冷汗淋漓,就看见一个bǐshǒu闪着寒光,半把刀刃和手柄留在外面,周围的衣衫都被晕染了红色,肚子渐渐麻木。 “是……是谁?”梅姨娘喘着粗气,还在问这个问题。 林姨娘淡淡笑着,端起她留存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笑着道:“……是被你和夫人联手害死的三姐。” 那是方玉婷的姨娘。 梅姨娘难以置信,想要疯狂的咒骂挣扎,可是她浑身的力气随着血水,渐渐被抽干,倒在地上,目露凶相。 梅姨娘倒地,绿尛这才反应过来,过去扶她。 此时,林姨娘却缓缓得跪下来,“老爷……为着方家的孩子们,为着方家他日还能东山再起的将来,妾身,能做的,都做了。”她俯身朝着方老爷的牌位重重磕了一个头,一丝黑血从她口中喷出来,她额头抵着地,身子弯成一张弓,渐渐也不动了。 绿尛大声尖叫着“来人!来人!”,又去看林姨娘,却被这诡异的情形吓得失声尖叫,抖如筛糠,说不出一个字来。 梅姨娘伤重,被抬回去医治。 林姨娘,对外只说是因为祭奠方老爷,年纪大了,哀痛过分所至,发丧。 连沈姨娘也不如的棺材和寿衣,林姨娘下葬地连一般穷苦人家的婆子还不如。 据说梅姨娘醒过来后,声音沙哑,却还厉声喝道:“不许给她买棺材,扔到乱葬岗子里去!” 又下令给方其云停药。叫方其瑞和何家贤回家掌控家里。 三老爷和五老爷过来慰问了几次后,打听到方其瑞的确有回来的心思,便不再来了。 反倒是三夫人和五夫人,时不时过来探寻何家贤,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公中的银子,以供她们支取,家里都快入不敷出了。 这种事情何家贤不懂,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义务养着她们。 若非不是可怜死了姨娘的方其云,何家贤还真是不想回来。 过完正月,方府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二老爷回来过年,看不下去,找方其瑞谈了一夜的话。 翌日,方其瑞顶着红红的眼睛,回来郑重对何家贤道:“都翻篇了,日后,方家这一脉,由我们这一支顶起来罢。” 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何家贤并不奇怪。 古代社会之所以重男轻女,不就是因为男子可以顶门立户,开宗上谱? 管家方富见方其瑞振作起来,过来辞行。 一朝天子一朝臣,方老爷等老一辈的人全都不在了,他留着干嘛? 先前他对梅姨娘的管理就很不赞同,只不过见一个家要分崩离析,他又顾念唯一的嫡子方其业,所以勉强留着。 如今梅姨娘养伤闭门不出,方其瑞回来掌家,他实在忍不住。 何家贤挽留了一会儿,见方富去意已决,突然问道:“大总管没有娶妻,亦无子孙后代,那末回去养老怎么办呢?” 方富笑着:“这些年手上还有些积蓄,回去买几亩薄田送人耕种,总是有口饭吃的。” 看着何家贤手指头不住的对顶,似乎是有话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方富突然道:“只是老奴有个不情之请。” 何家贤自然是不管什么要求都会答应这个,为方家奉献了一辈子的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