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的画家01

    那大概是2016年10月的一个早晨，我的被子忽然被人掀了起来，转头一看，身着短裤与背心的杜小晨从我旁边坐了起来，散乱的头发显得十分迷人。她将被子掀开，光着一双修长笔直的大腿走向洗手间。

    “等一下，小晨，咱们没发生什么，对吧？”我本想坐起来，但是某些部位的生理反应让我侧身时感觉很别扭。说实话，我明明记得睡下时是自己一个人的。尽管我们两人睡在一套房子里，但是半年来都没有什么僭越的行为。这倒不是因为我有多规矩，而是因为她的身手太好了，我担心自己犯傻后会遭遇什么不测。玩笑话。

    她洗漱之后从洗手间出来，对我说道：“夜里变了天，我感觉很冷。就和你睡在一起了。”是的，我也发现自己现在身上盖着两层被，想必是她把自己的被子加了上来。“现在几点了？”我问道。“自己看表。”她回答完我最后一个问题，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也许是因为在美国那样开放的地方生活惯了的缘故，杜小晨换衣服时从来不关门，也不避讳我。不过我也从没有在这时突然闯进去，只是有时坐在床沿，悄悄向里面窥视。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她脱去背心之后光滑的玉背，以及两旁随之露出的若隐若现的rufang边缘。忽听她说道：“要看就进来看，那样多清楚。”

    我忙站起来，朝卫生间走去，嘴里念叨着：“我只是路过，路过……”她总是能发现我在偷窥，这令我非常尴尬。

    陈太太送来早餐时，杜小晨已经站到门口准备上班了。“抱歉杜小姐，我今天起来时有点感冒，做早餐耽误了点时间。”陈太太惭愧地说。杜小晨则笑道：“不碍的，陈太太，单位里也提供早餐的。现在正是换季，感冒是常见病。您最好赶紧去看医生，下午好好睡一觉。两个大男人让他们自己照顾自己吧。晚上见！”陈太太见她走了，没有把早餐拿进来，而是站在门口说道：“王先生，我建议你能移驾到穆先生那里去用早餐。”“这是为什么？”我有点不高兴，“难道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连吃早餐的资格都没有吗？”

    “当然不是。穆先生昨晚就没有吃饭，我刚才进去送早餐的时候，在地板上发现了昨天那已经风干的晚餐。一点都没有动过。”陈太太的语气里有一些担忧。我赶紧起身：“他也病了吗？”“那倒没有，他在玩电脑。我怀疑他迷上了电子游戏，就像那些小饭桌的孩子们谈论的那种。”陈太太说道。我把早餐接过来，嘴里嘟囔道：“这怎么可能。”

    穿越过道，轻轻打开咨询室的门。果如陈太太所说，穆察端坐在办公桌的电脑前，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屋里烟雾缭绕，不知道这样的情况维持多久了。我轻轻敲了一下门，说道：“别告诉我你一夜没睡。”“睡了两个小时。”穆察说道。

    我将早餐放到矮桌前，拿起一角三明治，边吃边走过去道：“你到底在看些什么？”穆察将电脑屏幕转过来，说道：“魔术。”我不屑地说：“我以为只有小孩子才对这东西感兴趣。”穆察接过我递来的一片三明治，说道：“魔术本身的确是靠神秘感来吸引观众的，但它的手段其实很简单，就是转移人们的注意力。为此，我这一宿全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注意力。因为只有不错眼珠的努力，才能将这些形形色色的魔术把戏看穿。”“你全都看穿了？”我问道。他道：“绝大多数。毕竟我中间有点困了，所以不得不睡了一会儿。我喜欢看魔术，因为魔术师们往往能将注意力使用到达艺术级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