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术05

    正说话间，我的电话响了，来电话的人是杜小晨。穆察轻咳了一声，向书房走去。小晨从医院打过来，希望我今晚可以陪她。说实话，在几名警官现场保护的情况之下，她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但我深知她这通电话并不是想保证自己的安全，而是为了心灵的慰藉。我挂电话后向穆察匆匆告别。

    那天晚上，我为杜小晨买了寿司。其实我并不爱吃紫菜，但是看到她倚在病床边伸手喂我，我也就张嘴吃掉了。味道还不错，没有想象那样糟糕。

    “其实我已经没事了。”她机警地看了看门外的警察，说道，“他们这样做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说道：“我知道你没事了。可你的安全关乎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利益。确切的说，有人想要你的命，另一些人则想套出你知道的一切。”杜小晨犹豫了片刻，说道：“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我看着她，温柔言道：“别误会，我不是来套你话的。我只是想让你安心……”

    我还没说完，她就像小猫一样把头靠了过来，安静地依在我怀里呢喃着：“我本以为脱离了一个牢笼，没想到又掉进了另一个牢笼。也许，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听到这种自暴自弃的话，我顿时难受万分，只觉心痛如锥：“别这么说。人生来就受到条条框框的约束，这些都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如果你感到受拘束，就告诉我，我会过来陪你。”她抬头看着我，那眼神万份清纯，如一片幽泉：“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低下头，发自肺腑地说：“如果你需要，我愿意一生陪你共度。”

    一滴泪从她的脸颊划过，她痛苦地呻吟着：“不可能的。他们不会放过我……”我无言以对，只是用手搂紧了她。那一夜过得很漫长，我们没有再说话，房间里流动着淡淡的哀愁。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学校上课。校长陪同几名督导室的领导正坐在教室后面一丝不苟地对我的课进行记录，我虽不紧张，但也知道这节课的重要性。就在这节课快收尾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糟糕，我怎么忘了拿出来？”我顿时陷入了困境，要知道带手机进课堂可是“违法”的行为。我急忙伸手进口袋打算将之停下来，没想到却摁在“扬声器”上，里面立即传来穆察的声音：“子冯，立刻来咨询室。别管你的领导了，编个理由快点来！”我失落地抬起头，看见前排两个男孩笑得合不拢嘴，我真想踹死他们俩。

    半小时后的校长室，我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大批斗”。那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污点，我承认带手机进教室是件不对的事，但几位领导对我的“训斥”超过了这件事情本身牵扯的范围。我怒不可遏，最终奋起了反击。事情经过与本案无关，在此略去。总而言之，我辞职了，从这个狗屁单位。单位总是这样，纵使所有人都能对你包容，所有人都能对你慷慨，但归根结底是一座金丝编织的监牢。获得安逸的同时，我们丢失掉的，却是永久的人格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