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因为对普林斯顿充满向往,关欣最近看了很多关于普林斯顿的资料,还有那部著名的奥斯卡电影《美丽心灵》。< 英俊而又十分古怪的数学家约翰.纳什念研究生时便发明了他著名的博弈理论,短短26页的论文在经济、军事等领域产生深远的影响,他开始享有国际声誉。但纳什出众的直觉受到了精神分裂症的困扰,使他向学术上最高层次进军的辉煌历程发生了巨大改变。< 面对这个曾经击毁了许多人的挑战,纳什在深爱着他的妻子艾丽西亚的相助下,与被认为是只能好转、无法治愈的疾病作斗争。经过十几年的不懈努力,完全通过意志的力量,他一如既往地坚持工作,并于1994年获得诺贝尔奖,他在博奕论方面颇具前瞻性的工作也成为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理论。而纳什也成了一个不仅拥有美好情感,并具有美丽心灵的人。< 普林斯顿有了无数诺贝尔文学、物理学、化学、经济学、医学等各种奖交相辉映,或许并不在乎八竿子打不着的奥斯卡小金人。然而至少那一次,奥斯卡奖的意义并不下于诺贝尔奖;它让我们看到这座校园不仅拥有无数学术大师,更拥有真正美丽的心灵。大学的真谛固然不是有大楼,可也不仅是有大师,而是更要有大爱。< 天才与疯子只在一线之间,纳什的命运再次证明了这一点。而究竟是在线这一边还是那一边?要看各人机遇如何。纳什是幸运的,他的离婚妻子艾丽西亚30年始终不渝的努力将他拉回到线这一边,而在关欣看来,他的母校普林斯顿大学更是功不可没。< 普林斯顿不仅有慧眼,也有胸襟。纳什的行为如此的古怪,在其他的地方只会被看成自诩天才的疯子,而普林斯顿人明白,纳什确实是不幸成为疯子的天才。他常常蓬头垢面,披散长发,光着脚丫子,在街头晃晃荡荡;不时跑到数学系那座13层高的“好楼”(FineHall)──校园里名副其实的“象牙塔”,在教室和过道黑板上胡乱涂鸦,写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方程,不时吹着巴赫赋歌曲旋律的口哨,或者咀嚼着咖啡纸杯,突然闯入正在上课的教室……普林斯顿的教授和学生,却都对他的奇特行径不以为意,一笑置之,还送了他一个雅号:“好楼幻影”。< 令关欣更感动的是普林斯顿教授们对纳什才智的珍惜。他们一再试图帮纳什以任何形式,哪怕是象征性地进入什么研究项目;他们到处游说,让纳什获得准许使用学校的电脑;纳什读博士时的同学、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和经济学系库恩教授,更是一年又一年向诺贝尔奖委员会推荐纳什,甚至激愤地说,如果因为纳什健康状况就不给他诺贝尔奖,“实在需要过分的勇气”;为了让诺贝尔奖评审委员们打消颁发给“无业游民”会落下笑柄的顾忌,库恩又奔走说情,请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给纳什一个“访问研究合作者”的身份……当关欣读到这一段往事时,很难不为之动容。< 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宣布之前几个星期的一天,库恩和这个已从天才与疯子一线的那一边回到这一边的纳什,一起去医院看望他们过去的导师、已届90高龄的塔克。告别时,库恩独自又转回来,告诉塔克:纳什将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对纳什本人还得保密,库恩之所以先得知,是因为瑞典方面要求他协助准备一份纳什的履历并提供若干照片。< 已故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曾有名言:“大学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有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在普林斯顿学习过、工作过的人数以万计,未必人人都对这所长春藤名校顶礼膜拜。< 总之,这座大学城给关欣的感觉,正是丰富与醇厚。没有奇山,虽然有缓缓起伏的绿茵;没有名川,虽然有静静闪烁的波光。大树参天,古藤爬墙,罗马圆柱、哥特尖顶、从巴洛克到包豪斯风格的窗啊廊啊应有尽有,但并不让人眼睛一亮、拍案叫绝。总让她不由得联想到汉魏乐府古诗:读来平平易易,敦敦实实,浑然天成,没法摘出一些炼字炼句诸如“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春风又绿江南岸”这类佳句中的“诗眼”,但是,它充盈着浑涵深远、古色古香的情致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