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老樊成枪挑小杨秀 岳应祥阵斩二总兵

    话说诸葛锦欲分兵取关，陆文龙、李显忠皆欲挂帅分兵。显忠曰：“老千岁，末将当年挂帅，锁阳城下一战，杀得番兵抱头鼠窜。老将军年事已高，还是将功劳让与末将罢。”文龙笑曰：“李将军欺老夫年老，老夫不过五旬有余，岂可言老？李将军昔日抗金，岂不闻朱仙镇前，老夫手持双枪，连挑呼天保、呼天庆二将，纵是岳元帅之兄岳云、狄千岁等四将亦不曾占得半分便宜。此番分兵，还是老夫前去为善。”诸葛锦笑曰：“二位将军不必争执，待锦做下两个阄儿，何人拈着便是挂帅之人。”当即二将抽阄，却是陆文龙拈着。

    岳雷曰：“既是老千岁拈着要去，也罢，本帅分兵十万与麾下。”锦复曰：“众将莫急，待锦取二色阄与众将抽了，拈着朱阄的，便随陆千岁前去。其余众将便随岳元帅前往。”又是一番故事，帐下六员大将随陆文龙前往，乃岳霆、岳甫、杨继周、樊成、呼延钰、薛盛。岳震调运粮草，不在营中。忽有中军官来报：关铃父子请见！雷大喜，即请二人前来。关铃进中军帐拜见元帅，说道：“元帅，末将奉命镇守锁阳城多时，如今朝廷已差人接收。铃特来麾下效力，不想路上巧遇一故人，还请元帅相见。”雷曰：“速速请来。”只见门外走来一人，身披鹤氅，头挽牛心发纂，上插松枝，手持双股剑而来，却是岳家军中旧将薛弼。岳雷大喜：“老叔父何来？”薛弼笑曰：“贤侄，昔日你父为jian臣所害。朱仙镇散将，老夫恐遭jian人暗算，又与那秦桧有一面之缘，谎称狂癫之症，退归林下。后闻贤侄洗冤报仇，挂帅扫北，今又征西。弼深知征西多难，又见数颗将星坠于白虎关附近，已知罗兄弟等罹难，故来相助一臂之力。”薛弼原是岳飞帐下参军，使得双股剑。岳鹏举征杨幺时，献计平贼。雷曰：“既如此，老叔父可随陆千岁同去破关，关将军便随本帅往玄武关走一遭，且挂了先锋印。”铃大喜，接印而下。薛弼见过众将，与陆文龙一番絮叨。

    三日后，岳雷留李显忠、韩尚德镇守白虎关，命关铃父子引兵一万先行，亲率岳纲、岳震、毕得卿、关鹏、韩彦直、罗鸿六将同行。陆文龙亦出兵取关。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陆文龙命樊成引军五千直取对松关，樊成兵至关口，扎下营寨，即命人叫阵：“城上守军听真！速速开关投降，如若不然，关破之日，玉石俱焚！”守军报知总兵官梁尹，尹乃杨玉峰妻舅，闻报大惊，暗思：杨玉峰何等英雄，白虎关十万雄兵尚且丧在岳雷之手。吾关兵微将寡，岂能制敌？不想帐下大将杨秀哭上帅府厅：“请舅父为吾父报仇！”原来自呼延钰、薛盛引兵取了白虎关，杨秀不敌，败出关去，投在梁尹麾下。前日闻父兄败亡授首，父尸已被罗鸿抛入山涧，大为悲恸。今闻宋军攻关，势要报仇。

    梁尹见状，劝道：“贤甥！宋军势大，连破我邦七城。更兼陆文龙乃岳家军中翘楚，老谋深算，勇不可挡。昔日朱仙镇前，他曾以双枪对八锤不落下风。舅父兵微将寡，岂是他人之敌？”秀泣曰：“舅父既不愿为孩儿报仇，孩儿即下关去斩他几个宋将，纵死无憾了！”言罢，推开梁尹，兀自提刀出关，见来者五旬开外，问曰：“吾乃白虎关总兵杨玉峰次子杨秀，老儿何许人也？”樊成闻言，曰：“原来是你这孽障！汝父兄皆作无头之鬼，不想还有余党未除。也罢，今日便斩汝首级，为罗千岁报仇！”秀闻言大怒，拍马舞刀直取樊成。成摘下盘龙银枪分心便刺，二人马打对头，战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败。成暗想：此人报仇心切，不如引他来追，以回马枪胜他！当即虚晃一枪，道声“吾不如你！”便走了。杨秀哪里肯放，催胯下马便追：“老匹夫留下首级再走！”成闻身后惊风响动，将身卧在马背上，回身便是一枪。正刺在咽喉上，秀不及呼救，滚鞍落马而死。成圈回马来，望城上射去一封箭书，曰：“梁总兵，我家元帅闻你是条好汉，还是早日归降天朝，不失荣华富贵！”说罢，勒马回营去了，且按下不表。

    再说关铃引军先行，未至关口，玄武关总兵廖槐已率三万人马出关，其子廖淳、廖永，帐下大将周明、黄谦俱随行而来。关铃见敌军势大，命其子关鹏率军安营扎寨，亲率五百甲士来见廖槐，说道：“敢问足下何人？”廖槐笑曰：“吾乃玄武关总兵廖槐是也，老蛮子通名再战！”铃大怒，也不答言，将颌下长髯一捋，圆睁凤目，舞刀直取廖槐。周明见状，亦舞刀拦住去路：“蛮子休狂，吾乃大将周明是也，汝姓甚名谁？”话音未落，铃已至马前，手起刀落，斩了周明首级。后队黄谦望见，怒曰：“红脸蛮子杀吾兄长，此仇不共戴天！”挺画戟刺来。铃斜眼观瞧，忙将青龙刀头拄地，刀杆向前一挺，挡住画戟。又抬腿踹开画戟，单手举刀劈下。谦忙横戟抵挡，但见红光一闪，连人带马劈为四段，画戟断为两截。铃手捋长髯冷笑曰：“吾非旁人，乃昔日岳精忠帐下五虎上将关铃是也！”廖槐闻言大惊，不想身后二公子廖永不识时务，手使一杆金顶龙头槊杀上阵来。铃正欲再战，关鹏倒替乌龙刀叫声“父亲且退，待孩儿斩他！”但见二位公子出马，只十合有余，鹏一刀磕掉龙头槊，回身一刀，斜肩铲背挥为两端。廖槐悲声道：“关铃欺吾太甚，今定要替子报仇！”鹏曰：“老匹夫休走，今日斩了你，正好取关！”催马舞刀来战。槐使枣阳槊迎上，战了四十余合，槐见关鹏刀法超群，非等闲之人，虚晃一槊，拨马便败。鹏贪功心切，舞刀追下去。关铃恐其遭暗算，亦拍马追去。关鹏胯下赤炭火龙驹乃北漠良马，眼见追个马头碰马尾，廖槐回身一刀，鹏忙使刀去磕。不想这本是虚招，槐右手攥着凤尾钢鞭打下，将关鹏后背护心镜砸得粉碎。鹏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坠于马下，早有捆绑手将关鹏绑入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