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挂帅
出于某种战略目的的考虑,司马昭从离开廷尉起便处于保密的态势之下,除了司马师和王元姬、司马炎之外没有任何人知晓。 翌日天刚蒙蒙亮,司马昭便从王元姬的手中接过了行装,准备快马赶赴长安。 走出卧室的时候,司马昭特地留意了一下司马炎卧室的情况,结果发现司马炎的卧室依旧没有任何烛光的痕迹,显得格外安静。 “炎儿应当是还没有起床吧,要不要我去叫醒他?” 王元姬刚刚想要去往司马炎的卧室方向,就被司马昭阻拦了,他的表情看起来略微有些失望: “不用了,既然他还没有起的话就算了吧...” 然而就在他们走出后门的同时,却惊讶的发现司马炎不仅早早就起床了,而且正在给两匹马喂草料,同时司马昭还发现其中一匹马的马背上负载着包裹行李。 对此并不知情的王元姬颇为感到诧异: “炎儿,你这是做什么?” 司马炎并没有直接回答母亲的问题,而是拱手对司马昭说: “父亲,孩儿已经全部想明白了,您昨晚所指的另外三分之二,其一便是大胜过后野心急剧膨胀的诸葛恪,而另一个便是一心想要寻机北伐犯我边境的姜维,如今东兴之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姜维和诸葛恪都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父亲和伯父早已经筹谋了应对之策,今日我们便是要动身前往雍州。” 虽然司马昭并没有对司马炎的论断发表看法,但司马炎从父亲的表情之中已经看到了赞许之色,这让他的内心得到了不少的鼓舞。 可这时站在一旁的王元姬却从司马炎的话中得到了另外一层意思: “我们?” 司马炎笑道: “是啊,母亲,孩儿今日便要和父亲一同启程了。” 王元姬忍不住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司马昭: “你们父子俩到底在玩儿什么花样?前线战场是多么残酷血腥的地方,稍不留神便会有性命之忧,你怎么可以把儿子带到那种险境呢?” 对此司马昭解释说: “父亲和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经历的风险可比他要多得多,男子汉总是要上阵锤炼的,要不然怎么做司马家的子孙呢?” 打从东兴之战起便一心想要追随司马昭上阵杀敌的司马炎,难以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他也很害怕王元姬会阻止他,于是便当场跪在她的面前: “母亲,孩儿不想成日困在这皇城之中,想要走出去见见世面、增广见闻,孩儿想要成为像祖父、伯父和父亲那样可以建功立业的人,还请母亲能够成全!” 见司马炎的态度如此决绝,王元姬也不好过分阻拦,毕竟撇去个人情感而言,她也不希望司马炎是一个毫无成就、坐井观天的人,如果他有这个器量和潜力,那也不是自己能够阻止的,如果没有,正好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让他从妄想和梦境之中醒悟过来。 “傻孩子,你可知道你的祖父、伯父和你父亲走到了今天,是用多大的代价换来的吗?建功立业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要想将其扛在肩上,你缺乏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她迈动步子走上前,俯身将司马炎扶了起来: “既然你执意要走这条路,那你就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你有这个觉悟吗?” 此刻的司马炎眼神异常坚定: “孩儿有!”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王元姬再无阻拦司马炎的理由,她又转脸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司马昭: “我把儿子交托给你了...” 拜别了王元姬之后,司马炎和司马昭手持司马师的密令,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之下极为隐秘的策马向西,直奔长安而去。 但根据司马师的安排,司马昭此时仍旧以战败受罚为名义关押在廷尉司之中。 这件事欺瞒了很多人,然而却逃不过两个人的眼睛: 一个是钟毓,另一个便是司马孚... 身居太尉之职的司马孚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司马师调动雍州兵马的细节呢?他猜到了司马师肯定对蜀国趁势入侵有所防备,而最为熟悉雍州地形和蜀军的人便是司马昭的。 随后司马孚秘密探查了廷尉司的情况,发现司马昭果然不在牢中,因此他确定了司马师必然将司马昭调动至雍州,这让他对另外一件事感到深深的不安,于是早朝前他便离开了自己的家前往长平侯府,与司马师取得了会面。 一见面司马孚便发现钟毓也在场,相互简单行礼致意之后,司马孚便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子元,你是不是把子上他调到雍州去了?” 司马师很清楚自己的三叔有多么的睿智,为此他能够猜测出自己的行动,一点也不令司马师感到意外,他先是请司马孚入座,随后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