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才有病呢
柳如烟几天没有去上学了，天生聪颖的她，学业从来都不是问题，况且是柳正昆旗下的学校，她更是出入自如，无人过问。 柳正昆没有把真相告诉她，怕她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虽然她的内心有很强大，毕竟还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少女，有谁不惧怕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呢。 白青答应了柳正昆，帮忙查出背后下蛊之人，难度可想而至，很难。 光是柳正昆提供的可疑之人的资料，就足足有一百多页，还没有算上那些不入流的。 千头万绪，无从下手。 白青晃动眼球，镇定着思绪，推开了柳如烟的房门。 柳如烟在屋内练字，书桌上铺着一张宣纸，蘸满浓墨的毛笔随着手腕转动，一副苍劲有利的佳作诞生，空气中弥漫着墨香。 白青开门的动作很轻，生怕打搅了柳如烟休息，当看到她在练字，对这个富家大小姐有了新的认识。 “柳姑娘爱好挺多的嘛，还会书法。” 柳如烟专心写字，并没有发现有人闯入，听到有人说话，即将完成的一副作品当即报废，就在收笔的一霎那，手腕一抖，最后一捺加长了尾巴。 回头见是白青，柳如烟杏眼圆睁，大小姐的闺房可不是谁都能擅自进入，就连柳正昆也要得到许可才能进来。 “你是鬼呀！进来一点声响也没有。”柳如烟埋怨道。 芊芊玉手中握着一只毛笔，一头长发随意扎起，整齐的刘海显得有些凌乱，隽秀的小脸堆满了不乐意。 白青没有对自己的鲁莽做出道歉，径直走到那副被他的话语打乱而成的劣作边。 少女特有的体香夹杂着墨汁的香味扑鼻而来，若隐若现的曼妙身材，白皙如雪的肌肤，令白青有些陶醉。 “结体遒劲，字字严谨，一丝不苟，看来柳姑娘深的精髓呀，不过柳少师的字以瘦劲著称，骨力道健，体势劲媚，从这点看，还差点火候了。” 白青如书法大家一般，给她的作品指点一番。 柳如烟三岁学习书法，更是拜了天九著名的书法大家为师，凭借自己一点就通的天赋，书法特长日益增长，就连天九书法协会的会长也评价她的字为“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似凤凰展翅，鹏程万里”。 字与人完全不符，一个柔弱女生，怎能写出那么阔派的字来。 学校里也因她的号召，开设了书法学社，自然也由她来担任学社的社长，慕名入社的同学更是数不胜数，如果不是提高了门槛，书法学社可能会因为人满为患而暂停。 白青算什么，刚从消息闭塞，交通不便的深山下来，怎么能随意评价这样一位以后会成为书法界的奇才创作出来的佳作。 “你懂什么？要不是你不声不响的进来，最后怎么会出现那么一笔，就这九个字，随便往街上一扔，都可能造成哄抢。”柳如烟把笔放回架上，“可惜了，最后一笔竟然给你败坏了，看你救过我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白青心道：呵，人不大口气还不小，还真把自己当成书法大师了。 柳如烟推开压在宣纸上的小石板，正要把那副劣作蹂躏一番扔进垃圾桶，白青伸手阻止道：“等一下，让我在好好看看，这样一副手稿，在你成名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大的价值，怎么能说扔就扔了呢。” “你要啊，那我送给你好了。” 柳如烟倒是显得慷慨大方，将宣纸对折几下，送到白青的手上。 白青将纸张摊开，重新放到了书桌上，弄的柳如烟一头雾水。 “你不是想要吗？又放回去干什么？” 字是好字，可惜因为白青而沾染上了瑕疵，他要补救他的过失。 “我来帮你休整一番，那样你的字就完美了。”白青笑道。 柳如烟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宣纸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搓折无损、润墨性强，一旦沾上墨汁，如何修复，难不成用什么东西把墨汁吸出来。 白青又道：“你转过身去，怕是你看到了会受到惊吓。” 柳如烟不屑一笑道：“哼，装什么装，那墨汁已经浸入纸里，除非出现奇迹吧。” 白青对她的不屑没有理会，还是那副淡定的表情，信不信由你，我只做我想做的事，等你看到了就会信了。 柳如烟只是半信半疑，从她的腿被治好后，一直有个疑问萦绕在脑中：白青是神仙吗？ 可能是神话故事看多了，她从未亲眼见过什么奇迹的发生，但是让这个流氓示范一下也不会少什么，要是做不到，再当成一个大笑话使劲地笑他一番。 待柳如烟转身过去，背对着白青，三五秒钟的时间。 白青也不肯定能不能做到，他想试一试，即使失败了，就当和柳如烟开个玩笑。 真气游走在掌心，稍一施力，尚未风干的墨迹从纸上飞离，落入白青的掌心，白青把掌心放到砚台上，墨汁飘落下去，融入砚台。 “好了，成功。” 柳如烟没有偷看，她想这个白青最多也就是哄哄人而已，当转身看到宣纸上最后一笔被修复的近乎完美，整幅字显得中宫收紧，由内向外呈辐射状，纵伸横逸，如荡桨、如撑舟，气魄宏大，气宇轩昂，意境跃然于纸上。 眉头微蹙，表情诧异。 这还是刚才自己写的那幅字吗？答案是肯定的，只是做了小小的修改。 白青静静地看着柳如烟发呆的表情，他也想到可能会对柳如烟造成认知上的一点错觉，但没有想到影响还不止一点。 许久，柳如烟才从那幅两人合力创造的完美佳作中醒悟过来，吧嗒着两眼望向白青。 这是在做梦吗？怎么可能完成，眼前这个消瘦的人还是人吗？ 如鬼魅在侧，如仙人指路。 柳如烟只觉从后背传来一阵凉意，拉着白青的手开始检查，没有破绽，什么也没有，恐怕她还没有准备好和白青打赌，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 “你是神仙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柳如烟晶莹剔透的双眸闪动，痴痴望着陌生大过熟悉较多的白青。 白青还是那副遇事不惊的样子，好像发生这样的事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好惊诧。 “我可跟你说好了，不要太惊慌，那样会对你的身体不好，况且你现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柳如烟后退两步，坐在床上，只感到天旋地转，有种眩晕的感觉，双手使劲地在太阳xue上按了一下。 白青以为她有什么不适，关心地问道：“柳姑娘，你没事吧？” 柳如烟“哈哈”一笑道：“白先生，你的障眼法使得很快嘛，你是个魔术师吧？” 魔术师？在柳如烟的认知世界里，也只能有这种解释了。 白青可不是来帮助她修复一幅略显瑕疵的佳作，他是想来告诉她有病，如果直接告诉她的话，柳如烟肯定接受不了。 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 “魔术？你说这是魔术，当然不是，这是功夫，我是一个武者。” 这个解释也许能让柳如烟快速接受。 柳如烟还是一副想不通的模样，怎么就能把已经风干的墨汁给去掉。 “你还是不信？” “我还是不信！” “你不信什么？” “我不信你刚才把纸上的墨汁给去掉了。” 白青一定要她相信自己的话，那样才能从她的身体里寻找蛊毒的性状，才能找到下蛊之人的特征，才能把她体内的蛊毒解掉。 “好吧，你坐在这里好好看看，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千万不要尖叫。” 柳如烟摇了摇头，脑袋后面的马尾俏皮的左右摆动。 “不尖叫。” 白青打量了一下屋内的东西，书桌上一个瓶子，白青走过去拿在手里，翻看了几下放到桌子边上，走到离书桌三米的地方，调整了一下站姿，好让柳如烟看个明白。 柳如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眼睛眨都不眨。 双臂环绕，一股真气运到右手，掌心朝向桌边的瓶子，真气游走，瓶子“嗖”地一声，稳稳地飞入白青的手中。 柳如烟先是一惊，微张的樱桃小口给惊恐的脸庞增添了几分诡异。 “啊……” 白青一把捂住柳如烟小口，他可不想让外面的柳正昆误会，那声尖叫刚发出就被捂了回去。 “说好了不尖叫的，说话不算数。” 早知道就不给你长见识了，白青把手指放到嘴边，示意柳如烟安静。 柳如烟点了点头，白青才长输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做到的？”柳如烟还是有些疑虑，正常人不可能做到。 白青还是那句话，“我是一个武者，这些都是功夫。” “就算是吧，那你想说什么？你不会来给我变个魔术哄哄我开心的吧”，柳如烟似要刨根问底弄个明白。 总算赢得了信任，白青终于可以将问题抛出来，必须让身中蛊毒的柳如烟相信自己所说的每句话。 “这下你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信了。” “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你有病。” 柳如烟“噌”地从床边站起来，大声喊道：“你才有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