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 身世之谜
韩海萱千里迢迢,特地赶来成都,想买下瑾萱的油画,送给孑然一身的爷爷。 听了她的遭遇之后,瑾萱决定免费送给她,不收分文。 天大的不幸降临在这个阳光女孩的身上,年初的偶然一次体检,从她的血液里查出了这种该死的病毒。 并不是她的错,一个弱女子,孤身在海外求学,万恶的烟势力,把病毒强加于她。 可她没有气馁,仍然勇敢地活着,用自己的方式。瑾萱不怪她瞒着自己的父亲,从海外偷偷回来。 相反,她很崇拜海萱,这是位坚强的姑娘,她要用余下的几年走遍全国,行走让她充实,行走让她无所畏惧。 “海萱,对不起,刚才错怪你了,有什么需要jiejie帮助的?”瑾萱拥抱着眼前可爱的女孩,一遍遍抚摸她的小辫子。 “jiejie,你是知道我有艾滋病之后,唯一还敢拥抱我的人。”海萱把脑袋埋入瑾萱的怀里,象找到mama的孩子,哭了起来。 “meimei别哭,半年前我有位亲人中了绝毒,命在旦夕,后来我们在大凉山里找到了解药,你的病不一定没救。”瑾萱想起了金线天残,当时也是无药可医,结果不还是成功了吗? “jiejie你比我还傻,艾滋病毒在国际上都没法医治,哪里还会有生还的可能?”韩海萱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物相生相克,既然生出了病毒,肯定有解它的方子,只是没有被发现而已。 韩海萱走了,带着瑾萱真挚的祝福,她要去唐古拉山,寻找长江的源头。 她请瑾萱代她把油画寄给爷爷,也相信瑾萱会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哪一天想我了,就打这个电话,若是能够接通的话,证明我还活着。”这是她给瑾萱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挥手作别的瞬间,几十条淡紫色的麻花辫子,跟随漫天的雪花翩翩起舞,象山谷里的紫色蝴蝶。 “海萱,多好听的名字。”梁瑾萱静静地站在风雪里,很久很久。这名字里面的“海”字,是徐海妮的“海”,还是石海天的“海”? “等我,我会打通这个电话的。” 送走韩海萱之后,瑾萱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发呆。这里的雪和古城没有两样,落地即化不能成型。 闹闹不在身边,忽然安静了不少,瑾萱泡了壶金骏眉,懒懒地翻着书页。 淡淡茶香弥散,有一种情绪,说不清也道不明。不言不语,却心海如澜。想回忆些什么,又不知从哪里开始。 这书也实在看不下去了,瑾萱习惯性地拿起抽屉里的弹壳,在桌子上拍成一个弧形。 一个个点过来,一个个又点过去,任时间在指尖流淌,不知有多久,没有享受过此等安闲。 仿佛置身于人迹稀少的山间小村,有鸟声清脆,甚至听得到,种子爆裂的声音。 院子里,若能种一株杏花树,那便是极好。午后懒懒地散步,或是在树荫底下的藤椅上躺着。 一壶清茶相伴,半卷老书作陪,最好边上有你。 “啊?我是怎么啦?”瑾萱一晃脑袋,身子猛地一震。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消极啦?画室才刚开张,事业还没开始,好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呢,不可以这么懒散! “瑾萱!下来吃饭啦!”楼下柳碧瑶又开始吆喝了,象村口的公鸡。 “来啦来啦,马上就下来。”瑾萱迅速把弹壳放好,抓了件外套跑下楼去。 才吃了几杯茶,发了一会呆,居然已经天烟,小马路上的雪花积满了一地。许是这片老宅区,行人不多的缘故,否则凭这点烂雪,断断形不成这样的气候。 “碧瑶姐!你们先吃吧,闹闹还在医院呢!”前脚刚刚踏进饭馆的大门,瑾萱猛地想起闹闹,连忙掉转头朝车子跑去。 “这都几点啦?孩子早被她奶奶带回家了。”柳碧瑶跑到门口冲她喊道。 “说好傍晚去接的,姑姑肯定等着呢。”瑾萱打开车门,甩了句话。 积雪在车身上覆了薄薄一层,周围的视线极其不清晰,瑾萱刚坐进车里,就觉得前挡玻璃上一片雾蒙蒙,什么也看不清楚。 猛然看到前方一阵强光射来,朝她接连闪了几下,吓得瑾萱连忙一脚急刹。 本身就技术不精,这一个急刹,差点撞到脑袋。凝神一看,迎面而来的汽车,在她面前停下来了。 车门一开,走下一个人来,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我没撞到他吧,又没听到响声。”瑾萱莫名其妙,以为自己碰上对方了,前挡玻璃刚开始除雾,眼前只依稀看到一个中等个子的人影。 “砰砰砰”一阵砸窗的声音,那人影站在车旁。 “糟了,又撞上了。”瑾萱一边开窗一边自言自语。 “嗨!小妞,大爷教你开车啊。”一个人憋着嗓子,粗声粗气地朝她吼道。 “我…我没撞…撞到你吧?”瑾萱被来人一嗓子给吼晕乎了,反正自己技术不行,说不定真的碰到他了。 越是心急越容易出乱子,还没开出一米,又碰了个人,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