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如有来生 做你的蔷薇
山崖突断,情势危急,瑾萱一把抓住林天的衣领,咔嚓一声,领子撕裂。 冲击力太大了,瑾萱在断崖边晃了两晃,被林天一伸手抓住,两人如流星般从峭壁上急坠而下。 “瑾萱!”石海天大喊一声,不及细想,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少爷!少爷!”崖上一帮烟衣大汉见林天掉崖,纷纷大喊,却无一人向前。 大雨瓢泼,龙彪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目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瑾萱!”石海天一边下坠,一边喊着瑾萱的名字,声音被雨水冲碎,被山风扯裂。 “海天!”瑾萱的双手拼命乱舞,雨点打得她浑身剧痛,山风象残忍的恶魔,在她身上肆虐。 “别怕!我在!”石海天双眼瞪得老大,害怕一闭眼,再也看不见瑾萱。 “啪!”一块烟乎乎的东西,狠狠砸在海天胸口,是他刚才罩在瑾萱头上,为她挡雨的衬衣。 幸亏山崖刀削斧劈,没有太多的突出,长在石壁上的野树,把海天身上刮出好多伤口。 林天拉着瑾萱一起落崖,居然感到格外刺激。树枝抽打他的脸,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一边坠落,一边扯着公鸭般的嗓子,放声狂笑。 这声音,象恶魔?象小丑?还是象疯了的幽灵? 瑾萱仰面朝天,身上衣服被山风撕成碎条,她看得见石海天。 浓眉大眼的汉子,脸上带着的不是恐惧,全是焦急。 这个傻子,为什么要自己跳下来?下来只有死路一条!真是个傻子,让人又气又急的傻子! 石海天俯身朝下,厚实的胸膛劈开水幕,他看得见瑾萱。 清秀玲珑的姑娘,眼睛里含着的不是恐惧,竟带着些笑意。 这个傻妞,为什么总想着别人?你自己不够强大,为啥还要救人?真是个傻妞,让人放心不下的傻妞! 林天张大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肆无忌惮地狂笑。 能和瑾萱这样的美人,在风雨里跳崖,实在是美艳至极的好事。 他放佛看到自己被山石拍碎,血rou与瑾萱融在一起。 “啪!”两人被一丛倒长在山崖上的野松刮了一下,巨大的反弹力,把他们的下坠之势阻了一阻。 “哇哈哈哈哈!”林天满脸鲜血,几近疯狂地邪笑着,松针在他脸上划出千万条血痕。 “啊!”瑾萱和林天撞在一起,后背针扎似的疼。 “啪!”石海天转瞬即到,一只手抓住瑾萱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抓住野松的枝干。 “拉住!别松手!”海天大喝。 瑾萱手掌反转,也把海天的手腕扣住。 林天乘着停顿的空隙,两只手抱住瑾萱的双腿。满嘴的鲜血,抹在她的腿上,白皙与血红,格外恐怖刺眼。 雨竟然停了,风还在刮。 三个人就这么吊着,不得不佩服深山里的野松,从石崖的缝里倒垂下来,竟能这么顽强地活着。 也亏得松根牢固,三人象一串四百多斤的砝码,悬在野松下面。 瑾萱觉得身子快要被撕裂,林天在下面抱着她的大腿,一直不停地晃动。 上面石海天又死命拽住她的手,手腕很疼,更多的却是温暖。 这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是她这辈子的救星,在她生命的难点,总会及时出现,她要怎么才还得起? 这个清秀玲珑的女子,是他一辈子的守望,无论黄昏与清晨,总想与她相伴,他要如何才爱得够? 石海天抓紧树干,手掌已经磨破,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从肩膀上滴落。 “啪嗒”一声轻响,瑾萱白皙的脸庞上溅起一朵血花。很艳,象死生不离的誓言。 石海天的手很温暖,暖得能烘干湿透的衣衫。他和天泽是不同类型的男子,他没有天泽能言善道,没有天泽俊朗儒雅。 天泽若是锦衣貂裘,石海天更像一件棉衣。 和天泽长相厮守,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二十几年青梅竹马,互相牵着的手,从没想过分开。 邱梁两家的事,是他们最大的阻碍,把两小无猜硬生生拆离。 她要解开这个误会,虽然这个误会,父亲用了三十年也没有化解。 天泽已经娶妻生子,温雯是那么的性感漂亮,自己应该走开,可又不能走开,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落到如今的地步的,要走开也得等到天泽醒来之后。 她又不想走开,早已习惯和他在一起了,他和温雯的事,她不怪他,毕竟分开了五年,音讯全无,也许他以为再也见不到自己了,也许他想抛开过往,开始新的生活。 可她不能,天泽像融入自己体内的鲜血,早已无法化开,除非到生命终结。 石海天的出现,象冬天里的火柴,迷失在茫茫雪原的女孩,轻轻划亮一根,温暖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