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飞樱谷驱蛇
众人按照先决老人的指令,在院子里挖出一个小坑,大概有三米来深。 又往小坑里倒了几盆公鸡血,然后覆上杜鹃花瓣,再用沙土填平。 先决老人从包中的青瓷瓶里倒出一些粉末,装入另一只空瓶。 吩咐花铁鲁沿正北方向跑出飞樱谷,约莫三十里地左右,找片空旷的地方,将粉末洒掉。 最后取出一坨白色棉线,让瑾萱和雾飞樱理顺了,把线的一头埋入小坑,尽量埋得深点,另一头拉到屋中,插入陀淘的鼻孔里。 瑾萱不明就里,听闻彝民中盛传不少稀奇古怪的巫术,倒也不便相问,按着老人的吩咐去做,也就是了。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山风拂过飞樱谷,杜鹃花在月色下婆娑起舞。 先决老人嘱咐大家,待会不管出现何种情况,都不要大惊小怪,更不许交谈吵闹。 一切安排妥当,花铁鲁也回来了。老人到院中找了个上风头的位置,取出洞箫,吹了起来。 呜呜咽咽,箫声传到耳里,心也跟着扑簌迷离。时而似新篁破土,时而如枯叶坠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清风止步,月影不前,虽在初夏,更甚清秋。 仿佛有白衫男子,临江观月,羽扇轻摇。一叶轻舟,载万缕情丝,顺流而去。 箫声悠悠,如梦。 “姐,哎哎。”雾飞樱轻轻拽了拽瑾萱的衣袖,朝陀淘那里挤眉弄眼。 瑾萱望去,只见陀淘的肚子渐渐鼓了起来,一会又慢慢瘪了下去,如此三番五次,归于平静。 紧接着,丝线慢慢往陀淘鼻孔里进入,然后又被推了出来。 “啊”瑾萱一声轻呼,赶忙捂住嘴巴。 一个尖尖黑黑的小东西从陀淘的鼻孔里探出头来,屋里光线暗,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难道金线环蛇在陀淘体内? 洞箫继续呜呜咽咽,仿佛述说着千古哀愁。尖黑小东西慢慢从陀淘的鼻孔里往外爬,动作十分缓慢,好像在搜寻什么。 渐渐的,整个身子,顺着白线爬了出来,这下看清了,是条黑色小蛇,大概有五厘米长,身上一圈一圈有好多金色环形斑。 洞箫声开始由缓转快,激昂起来,起初似深涧清溪,渐渐如大河奔流。 金环小蛇随着逐渐激昂的箫声,沿着白线迅速往深坑那里爬。时不时昂起小脑袋四处观望,一双凸起的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 箫声陡然变快,如狂风大作,江海翻滚。金线小蛇猛地缩起身子,朝深坑窜去。 蛇头沾到泥土,稍微顿了一下,随即全身一卷,犹如离弦飞箭,朝院外射了出去,消失到黑夜里。 “呕哇-”众人正惊奇,忽听陀淘打了个响嗝,竟然翻身坐起,狂吐起来。 箫声继续吹,翻江倒海,陡然又如怨如诉,似丧考妣。 越来越轻,越来越低,直至在风中消失。 先决老人事先关照过大家,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轻举妄动,所以陀淘起身呕吐,大家也不敢上前。 箫声一停,众人只觉微风轻抚,转头看时,老人已越过大伙,扶陀淘坐好,双掌抵在他的后背,行起功来。 陀淘身上汗如雨下,先决老人的白须无风自动,足足维持了个把小时。 床榻上一片墨汁似的污水,陀淘的脸上恢复了正常颜色。 先决老人起身下榻,对大伙点了点头。 “啊?我在哪里啊?”愣小子陀淘一睁眼,环顾四周,不知置身何地。 “小淘子,终于醒啦。”陀子到一个箭步,抱着陀淘。 “哎,爷爷,我这是在哪里?” “杜鹃岭,你中蛇毒了,幸亏先决老人救你,感觉好点没?” “我没事!”陀淘挥舞一下手臂说。 “吓死我们了,你两天两夜昏迷不醒了。”瑾萱拉住陀淘的手说。 “瑾萱姐,队长,你们都在啊。” “是啊,多亏老神仙和阿机大人救了你,不然你没命了。”石海天说。 “娃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赶紧下来,去谢谢老神仙和阿机爷爷。”陀子到拍拍陀淘的后背。 众人见陀淘没事,都喘了口气,纷纷赞叹先决老人的医术。 “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大伙正兴高采烈,雾飞樱冷不丁冒了一句。 “对对对,要不是阿机姑娘,你小子半路上早没命了。”林正冲着陀淘说。 瑾萱赶紧喊陀淘去谢谢雾飞樱,这下小妮子才高兴起来,她可是第一个发现伤员的。 “瑾萱姐,她怎么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啊?”陀淘惊奇地发现。 “是啊,她是我双胞胎meimei啊。”瑾萱和他开玩笑。 “啊?那我得喊她jiejie呀。”愣小子摸摸后脑勺。 “你得喊我姑姑吧,以后遇到麻烦,你樱姑我罩着你。”雾飞樱索性倚老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