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鸡泊
“这些军府的牙军将失们是假的?”他红着眼,饿狼似地盯着秦立:“不识字也摸摸招牌,老子在军府的名号‘凶狼’!别说老子立得直行得正,堂皇正大奉令到此,单凭你冲我这疯狗模样,爷就敢屠了你!啊哈!你抖了不是?害怕了不是?你说爷敢不敢?你说爷敢不敢?”他闷声吼着,震得大厅嗡嗡响。 所有的人都木雕泥塑般着,吓得面无人色。 秦立两腿直抖,想想不能示弱,煞白着脸挥手道:“张将军疯迷了,不要听他的!回去听令!” “刘声!”张虎嗓门声震屋瓦,“你给本将割了他!” “得令!” 刘声答应一声,笑道:“跟张将军做事真是妙极——” 笑着“噌”地拔出剑,不由分说,从秦立跨间猛地一刺,那剑早直透出去……秦立惨嚎一声顿时气绝。 “还有不奉军令的么?”张虎狞笑着据案而立,问道。 良久,见无人答应,方渐渐气平,拔出令箭说道:“晚上到军营内支三千两银子抚恤秦立随军家属——照我方才的命令即刻行事!” 就这样,张虎领着五千多魏博边防军悄悄来到了附近,这片临着沼泽的大坡地,此刻杀机四伏。 王铎当然不知道这些,他领着家人和部属们出了魏州城,与先前大不一样的是没有人送行,没有任何的仪式,王铎等人就像是一支普通的商贾或行足的队伍似的,悄然而无人注意地离开了魏州城。 “王铎回到沧景之地,恐怕会记恨我等啊,节帅确定不去送送他了吗?”乐彦桢身旁的谋士轻声地问道。 “百余年来,我魏博被他们记恨了多少次,也不还一直活的好好的嘛,怕什么!”乐彦桢不屑一顾,自从王铎明确拒绝了自己的请求之后,乐彦桢就不再抱任何希望了,他决定靠着自己的努力来维持和经营好魏博,实力才是最终决定一切的东西,自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最好的依靠其实就是自己。 王铎带着自己的人沿着官道一直前行,他心情有些低落,还有些慌乱,这是在之前从没有过的情况,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老了,以前那股子义不顾身的书生慷慨之气,早已经消磨殆尽,只剩下了这具垂垂老矣的躯壳了。 过相州沿着漳水直上,便到了附近。 ,乃为漳水所汇,广袤数百里,葭苇阻奥,芦苇丛生,可以避兵,因此匪患也难以断绝。 隋大业七年,孙安祖在此起兵;十二年,高士达据起事,隋将杨义臣破斩之。 沿着漳水一直向被,当王铎的船队到达了这片大泽之时,他们也就离沧景之地很近了,只要到岸弃舟再行进半日,便可以到达沧景之地,按照之前的惯例,沧景节镇的军队此刻已经调驻南面,等待着迎接新的节度使大人。 虽然是冬季,的芦苇新旧茬一年年的积累下来,已经变得密密麻麻的,只留下了几条穿梭的水道,供来往船只穿行。 王铎和几位幕僚正在船上讨论着时局政治,突然一支破空的冷箭,带着呼啸的声音,一下子射穿了王铎面前的谋士李成的胸膛,李成对突然的巨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像一条泥鳅一般,哗啦一下滑到了交椅之下,再也言语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