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让的投降
厮杀还在继续着,唐军与黄巢军的军众们在用鲜血和生命支撑着这场战事的持续,年轻的战士们褪去了一身的朝气和血性,倒在了冰冷的土地之上,鲜血润湿了这片川泽,将大地涂染得狰狞可怖。 尚让骑在马上,默默地看着对面的刘知俊,其挥、扎、刺,一支槊舞得甚有章法,时溥有这样的将领,今后也必然大有可为呐。 “止。”尚让轻声地传令下去。 “叮叮叮叮……”一阵紧急的鸣金声音,将尚让所带领的,正陷入苦战的黄巢军惊醒,尚让所部的将士们一面抵抗着唐军的进攻,一面慢慢退回自己的军阵中。 刘知俊将槊横在身前,冷冷地看着尚让,不知道对方又要耍什么手段。 “兄弟们,投降吧,黄巢这次已经完蛋了,这次纵使不死,他也再难东山再起了,跟着我,我领着大家投降,为你们争取一线生机。” 尚让在马上对着周遭的军士们说道。 沉默,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十几名跟随尚让的老部将们大声地答道,“愿意服从尚军主之命。”尚让曾经与这些人不止一次地谈过黄巢军的前途问题,这些人本来属于王仙芝旧部,一直跟随尚让,在黄巢军虽然没被排斥,但也谈不上什么重用。 尚让轻策着马,就在两军阵前缓缓地走了出来,此刻,唐军的箭簇全部对准了尚让,只需要一个命令,在万箭齐发之下,就可以将其射成刺猬一般。 刘知俊扬起了槊,止住了发令官,他眯起眼睛,看着缓缓走来的尚让。 尚让取下了盔兜,灰白斑驳的头发被大风扬起,显得其很是狼狈,他慢慢地策马向前,一直走到了刘知俊的面前,站在了刘知俊可以攻击自己的范围之内。 “我来投降,率着我的兄弟们投降时大人!”尚让解下了自己的佩剑,自马上扔给了刘知俊。 刘知俊接到了尚让的佩剑,有些微微吃惊,“为什么?现下你们还没有输,我也没有必赢的把握。” “黄巢已经难以挽转败亡的颓势,失败已是必然,身后的这些兄弟都是尚让兄长时所领带之人,随尚氏南征北战,如今眼看要入必亡之地,尚让想赌一把!为他们择一条生路。”尚让淡淡地说道,完全没有卑躬屈膝的投降者的样子。 刘知俊看着尚让,许久才微微一笑,“以尚将军的名头,时大人必然不会亏待于你,我想其必然会乐于接受你的投降,说说你的条件吧。”刘知俊看着眼前的尚让说道,己方的战场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刘知俊的内心翻天覆地般的波动着,一旦这里招降成功,宁武军加上这些降卒们将会立即成为左右战局的关键力量。 “尚让不求显要官职,只求时帅能够放过尚让身后这些兄弟们,对其之前的一切不予追究,另组一营,由尚让统领,这些兄弟闲散惯了,怕一时半刻不能适应宁武军的章法。”尚让侃侃说道,他是全军而降,自然要多要些好处。 刘知俊看着尚让,他觉得这个人怎么越老越白痴了,既然投降还想保持独立的军队,唉,尚让,当年人们传的神乎其神的白袍将军,如今竟然暮气沉沉,老迈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