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每战登先

    天下大势，分分合合，冥冥天意，似有定数。

    权利之争的舞台始终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有人谢幕，有人登场，曾经叱咤神州，举世无双的盖世豪杰难逃生老病死的天理轮回，终将埋骨黄土，化作曾经。

    新生代骄子英姿勃发地缓步走上历史舞台，逐渐开始崭露头角，纵观历史，在时代变迁的浪潮之中从不曾缺乏架海擎天的豪杰俊才，从不曾索然无趣。

    多事之秋难免血雨腥风，晋国持续十二年的太平盛世在命运之手的无形推动下，即将走向尽头，一位名垂青史的智者猝然逝去令战祸阴云重临十三州大地，晋国上下无不惶恐不安，而塞北诸游部落却欢呼雀跃。

    当疯子“郭丰”的死讯自朝廷昭告天下那一刻起，战争的阴影便布天盖地般席卷而来，晋国内就连最底层的乞丐都知晓与塞北蛮子的战争已是无可避免，那些习惯了安逸生活，赋税轻少的百姓们虽然极不情愿，但也无法回避地想起了那草菅人命，尸堆如海，犹如炼狱的乱世岁月。

    自古言道，乱世出枭雄，但殊不知乱世同样出流民，而流民更扰乱世。

    晋国庙堂之上，九五之尊的天子刘协和元辅大臣们深知当下局势动荡，危机四伏，无论在内部还是外部，某些暗中潜伏，蓄谋许久的野心之人全都蠢蠢欲动，磨齿磨牙地等待时机到来，以释放自己对权力的疯狂渴望。

    进入四月以来，晋国一波又一波地使臣团途径受降城前往鲜卑盛乐城王庭所在，与拓跋晃陈述两国历来友好的渊源，表达晋国天子刘协希望与塞北诸部落共创美好盛世的殷切希望。

    鲜卑王拓跋晃如何答复刘协不得而知，朝廷对此绝口不谈，只见出使塞北的使节们始终络绎不绝，不曾间断，幸亏专职赞襄礼乐的大鸿胪杜安大人调度得当，人尽其用，将中郎，译官和主薄等属官悉数委以出使鲜卑的重任，力求每次外交斡旋都给鲜卑王几张新面孔看看，免得拓跋晃审美疲劳，影响外交成果。

    物极必反，朝廷频繁派遣使臣出使塞北的做法令许都城百姓们十分困惑，难道郭丰死后，国家便无安国定邦之策，降兵斩将之才么？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堂堂百战皇帝刘恒的儿子刘协怎会如此怯战却步，许都城的百姓们如今在街头偶遇，一番寒暄过后，都会不禁相问：“那些身披兽皮，茹毛饮血的野蛮子有何惧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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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呀妈呀，孟哥，刚刚可吓死俺了！那帮呜嗷喊叫的丑八怪就是胡子吧，太可怕了，那他们是鲜卑人，还是乌丸人啊？”

    阿力瘫坐在一堆草垛上，扯着脖子使劲嚷嚷以抒发内心的恐惧，劫后余生之后往往是充斥着全身的后怕之感，阿力破旧的浅黄色军服上几片暗红干枯的血迹异常醒目，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见过大世面的孟超岂能跟阿力一般少见多怪，脊背笔直地站在草垛前，淡定自若地瞄了阿力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埋怨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吵吵什么啊，请你帮个忙。”

    “啥忙啊？”阿力止住瞎嚎，好奇地问道。

    孟超谨慎地打量一下四周，发现上百号士卒，全都惴惴不安如惊弓之鸟，三三俩俩无精打采地围坐一起，如丧考批，想来都被刚刚毫无准备的遭遇战吓得魂不守舍。

    扫视一圈，孟超确定无人关注自己这边，便一个箭步飞到阿力旁，语速飞快，着急道:“赶紧给我弄条裤子去，小爷裆下现在拔凉拔凉的！”

    孟超不等阿力回应，话音刚落便狼狈不堪地躲到了草垛之后，这回丢人丢大了，自己确实不咋害怕，只是尿裤子了而已。

    好兄弟阿力虽说反应慢点，但眼力价还是有些，见孟超走路姿势之诡异，明白其所言不虚，是真尿了，顾不上细想，立刻起身走向不远处安置伤员的草棚，设法弄条裤子。

    “唉！小爷的梦想是当个欺男霸女，收取保护费的恶霸，怎么混成个官兵了！失策，失策！”孟超别提有多郁郁不乐了，历来都是逼良为猖，哪有逼猖为良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