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回 文昌商议富贵事 七星夺取金银车
诗曰: 英雄聚会合大队,七宿星芒动紫微。 众归洞庭同聚义,数多金帛尽俘归。 话表马陵大军归山,才休整四五日,只见疾风步沈涛引着一人至聚义厅上来见陈明远。沈涛道:“哥哥,小弟从东京回山途中遇着此人,他言有要事相告,我便带着他作起神行法一同归山。”陈明远见那人生的粗壮,便问道:“好汉有何事要讲?但说无妨。”那人道:“久闻陈明远都头大名,今日终得相见。小人姓吴,双名铣源,永州人氏,曾在军中任过斥候之职。只因一次误将假消息报了,被上头从军中赶了出来。前些日子途经荆湖两地,得知岳州洞庭湖处有一伙强人,占据洞庭山,此处可比梁山八百里水泊。那伙强人共有七员,为首的唤作cao舵手叶子伟,余下的唤作分水犀郑乾、暗影狼曹峻烽、落雕罟汪文昌、云霄鹫陶鑫、良有巢王昭顺、笑弥勒耿铁柱。这七人听闻各有能耐,皆熟水性,扬言要吞并山寨,先拿下马陵泊,再打下马陵山。已有叶子伟、郑乾两个引八百水兵来此。”有诗道这吴铣源: 身粗体宽脚有力,胆似伯约心明细。 斥候能避万重险,吴讳铣源也称奇。 众位看官,这洞庭七人是甚么来历?且听我细细道来: 只说那荆湖北路鼎州治下有个武陵县,临近洞庭湖,县中有一条好汉,名唤汪文昌,平生只靠去洞庭湖打渔为生,也喜爱舞枪弄棒,更兼随身带着一张渔网,曾把青雕打下,故人都称他作落雕罟。却说本月十三这日清早,汪文昌于县中左盘右转,至一处,进门也不打话,就到楼上一房间里,寻着一人便道:“哥哥好兴致,一大早就来逛窑子。”那人见是汪文昌,忙从床上起身,穿上衣服,就道:“兄弟怎地知我在此处?”汪文昌笑道:“哥哥向来爱到此处,兄弟岂会寻不到?”这汉子是谁?他姓曹名峻烽,肤色稍黑,上唇一道青髭,一身本事,三五十人近他不得,都呼他为暗影狼。曹峻烽道:“昨夜与陶兄弟多吃了几杯酒,耐不住火气,便来此间消磨消磨。不知兄弟有何事?”汪文昌道:“且去陶兄家说话。”二人便下楼,方欲出门,只听身后虔婆叫道:“曹官人,这钱还未给呢。”曹峻烽道:“叫唤啥,老爷又不白玩你这的。”便去怀里摸银子,与汪文昌支吾道:“昨夜吃酒用光了,兄弟处可有?借与我用用。”汪文昌就身边摸出两个铜子,曹峻烽见状,怨道:“兄弟你也忒不爽利了。”汪文昌便道:“哥哥先与我走,管教你日后挥金如土。”就朝那虔婆叫道:“便是白玩你的又怎地,先赊着,我兄弟二人有要事,若惹恼了老爷们,把你这窑子翻过来!”二人便走。 只看二人转至城西处一屋子前,叩开门,迎面走出一条汉子,望二人道:“二位兄弟来了,快进屋相谈。”这人又是谁?姓陶,单讳一个鑫字,肚量宽如海,也爱刺枪使棒,绰号云霄鹫,年纪二十有一。曹峻烽与汪文昌进屋坐下,陶鑫便小心把门掩好。曹峻烽就问道:“兄弟究竟有甚事,又如何管教挥金若土?”陶鑫亦道:“是呀,这大清早便来唤醒我,究竟所为何事?”汪文昌便道:“二位兄长且听仔细,小弟探得邵州知州,搜刮了五车金珠宝贝,美女五人,要送往东京处,当今左丞相张邦昌府上,欲求加官进职。明日午间便要从本境王虎冈上过。”曹峻烽惊道:“以兄弟之意,莫不是要去劫这笔富贵?”汪文昌道:“正是,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特邀二位哥哥相助,日后衣食无忧。”陶鑫道:“兄弟,不是我说,只我三个,他那定派官兵守护,想当年晁盖也是七人,得智多星吴用才智取生辰纲。此事作罢作罢。”汪文昌急道:“哥哥你怎恁地胆小,真个有愧你云霄鹫之名。”陶鑫道:“不是哥哥怕事,只问你,当真要做?”汪文昌道:“当真要做!”陶鑫就道:“既要做,兄弟得依我件事。”汪文昌道:“甚事?”陶鑫道:“仅我三人定做不得,还须那四个人。”曹峻烽问道:“哪四个?”陶鑫道:“便是洞庭山的四个头领,占据洞庭湖,聚众打劫。因赌与他们结缘,只我赌的最豪爽,故常有来往。若能得他们四个相助,此事便成。”汪文昌道:“既如此,哥哥快去请他们前来议事。”陶鑫点头道:“我这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