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噬恶虎山下拦配军 三女子应天陷监牢
诗曰: 事起下邳非人意,身陷江宁岂偶然。 几多州府俱征战,明远元是大罗仙。 且说众人从江宁府救出沈冉、王凯二人归山,众头领只要陈明远为山寨之主,坐第一把交椅。陈明远再三推辞不过,只得坐了,众头领各自欢喜,季晓宇便去坐了第三位,其余头领依次排开。左边主位一带仍是一行旧头领。右边客位上,新上山头领,论年甲次序排开,沈冉,钱仓政,王凯,杨乙尧,咸纬广,宋凯强,沈涛,薛许越,闫言,余媛,吴忱诺,李磊,何雅宁,王宇琪,李杰,臧好,王子怡,夏梦迪,徐宝,石粮诚,朱成。聚义厅上,共是三十三位头领坐定。陈明远又令人制造两面大旗,上书八个大字:八方共域,异姓一家。再立替天行道杏黄大旗一面。沈冉、宋凯强、王宇琪做了马军头领,咸纬广、钱仓政做了步军头领,沈涛专为山寨内外探听声息,余媛、吴忱诺二人于东山处开起作眼酒店。泊号马陵,寨名钟吾。此正处马陵泊兴旺之际。 却说自打陈明远上山后,又过些时日,已是小年。这日,众头领在聚义厅快活吃酒,又商议要与寨中添置货物,以备新春。忽有小喽啰上山来报:“探得两个做公的,押解一犯人要路过山下。”朱然道:“你管他作甚,这等事无须报知,扰了我等吃酒的雅兴。”咸纬广却道:“朱团练此言差矣,待我下山去走一遭。”闫言问道:“哥哥此是何意?”咸纬广便道:“那日在大桐山,便是我令王宇琪、钱仓政二位兄弟下山拦劫囚车,才于万般巧合之中救下大哥。当今贪官污吏横行,赵头儿虽治了几个jian臣,却也只能安稳一时。我只恐这配军或遭陷害,不妨下山去问个原由,若合情理,便放他过去,自到牢城服役。若真遭陷害,即刻救下,也问出个原由,看是哪方狗官害人,杀过去,为民除害!”众头领皆欢喜道:“此言有理。”那朱然却兀自不说话了。 咸纬广就抄起那条分水狼牙棒,领着七八个小喽啰下山,迎着那三个人厉声喝道:“何方人等,敢从这里经过!”两个官差唬作一堆儿跪在地下,磕头捣蒜般求道:“万望头领饶小的一命,身上并无多少钱财。”咸纬广骂道:“呸!你这两个呆鸟,老爷问你来路,谁要听这些,再多言一句无用,这条狼牙棒便打碎你两个鸟头!”二人只得道:“小人从应天府来。”咸纬广又问道:“这配军犯了何事?”答道:“不敢欺瞒,此人乃是本府孔目,因恶了知府,被寻事发配。”咸纬广见那配军自是闭目不语,冷笑道:“你这两个撮鸟,与我把他枷锁打开,如若说个不字。”见路边有颗松树,只一棒便打折了,又道:“你两个鸟头敢有这粗树硬么!”唬的两个公人,哭爹喊娘的将那枷锁开了。咸纬广满意,带着那配军上山去了,留下两个公人在原地连连叫苦。 至聚义厅,与众头领见了,咸纬广将那两个公人的话复述了,季晓宇问道:“那孔目,你可将原由说与我们听,待山寨众兄弟为你做主。”孔目拜道:“小人谢过众头领救命之恩。”钱仓政不耐烦道:“你这汉子何须这么多礼数,速速讲来。”孔目又道:“小人唤作谢德伟,因知府要我做死个命案,不肯,便被刺配宣州。”众位看官,谢孔目之事且听我细细道来: 原来那南京应天府,贵为四京之一,本亦是个好去处,但此处男子贪赌嗜酒成性,整日不务正业。应天府府尹杨志豪,见这等情况不知怎生是好。这应天城内又有一大官人,叫做许永信,为人颇有jian计,便将些金子打通了知府,自开了间“戒治坊”,声称但凡送往此间的赌徒酒鬼,定可叫他戒赌戒酒。于是那父母送儿,妻子送夫,只要进了这戒治坊,便如入地府一般,为何?许永信这厮哪懂得甚么戒赌戒酒之法,无非是将这些人,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棍棒不知打断了多少,又不与饭食,只教家丁把去尿屎坑里受用。如此之法,便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住,有那熬不起的,吃弄死了,又有官府撑腰,家人也不敢怎样;也真有那好了的,一见赌坊酒坛,就想起这般日子,吓得神志不清,昏死过去;又有那熬不过,逃出来的,许永信便派家丁与官差四下捉拿回来,又是一顿毒打。许永信倒真以为自己有些本事,又教人去临近州府放话,称自己作许神仙,只等送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