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两只狐狸
卲益夫听到陈永仁说完计划，很是惊讶于后者奇特的想法，他点头笑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如果六叔没有意见，我想今天下午就开始无线这边的工作！”。 卲益夫却是往椅背一靠，缓缓道：“可是照你这样一说，咱们这笔买卖就不划算了！”。 陈永仁笑道：“六叔这是一叶障目啊！我得利只是一时，六叔你得利却是无可限量啊！”。 卲益夫摇摇头，“你可以去找亚视，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既然要得一时之利，便是当务之急，亚视的收视率却不是一个新节目一时半会可以炒起来的，效果和在无线是天差地别，而且单凭你这一个节目，或许能让亚视得一时威风，但我们无线有何惧焉？”。 陈永仁暗叹，老狐狸果然不好相与，一针见血，这件事找无线和找亚视都能做成，效果却是不一样，两家电视台的收视群在那摆着，于是无奈道：“六叔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听说你的下一部电影是投资一千五百万港币的商业片，还邀请你的启蒙老师张澈担任影片监制，能不能给我详细说说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我挺感兴趣的……”。 陈永仁这一刻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卲益夫昏花的老眼猛然有一种别样的亮光，就好像青春期时的自己看着一个熟睡的美女躺在眼前，任人采摘一样，自己要束手就擒么？算了，老狐狸的心思不好揣摩，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吧！想到这里，他点头道：“是一部警匪动作片，讲述的是……”。 卲益夫听完陈永仁对电影的勾画，内心惊讶不已，他终于有些相信眼前的年轻人能拍出《两杆大烟枪》这样的电影不是巧合，而是肚子里确实有真材实料，“这么说，你的电影需要一家电视台了？”。 陈永仁闻言松了口气，“当然要请六叔的tvb了！”。 “你应该知道，全香港的院线公司，只有我们卲氏的海外发行能力最好，拥有自己的独立院线……”。 “六叔的意思……”。 “海外发行交给卲氏，二八分成……”。 “你二？”。 “你二！”。 “你二……”。 “三七……”。 “四六……”。 “三七……”。 “四六……”。 卲大亨火了，“以前就没这个先例！”。 陈永仁道：“那咱们各让一步！”。 “怎么说？”。 “据我所知，迄今为止华语电影在海外票房的最高记录是李小龙的作品《龙争虎斗》，海外票房合计收入九千万美金，其次是章新炎先生导演的《少林寺》，海外票房合计七千万美金，第三是与上部同系列的电影《少林小子》，海外票房合计四千三百万美金，第四是去年由嘉禾出品，程元龙主演的电影《a计划》，海外票房合计两千万美金，我说的可有不对？”。 卲益夫惊奇道：“你想说什么？”。 陈永仁道：“我们可以立一个阶梯性分成协议，以海外票房为准，如果票房超过两千万美金，海外收益咱们三七分成，如果票房超过三千万美金，海外收益咱们四六分成，如果超过四千万美金，海外收益就五五分成，如果超过五千万，咱们六四分成，我六你四，以此为上限，六叔觉得怎么样？”。 卲益夫内心惊讶不已，他笑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前面说的那四部海外票房最高的电影都是功夫片，而你刚才给我说得电影好像是警匪片吧？再者，如果海外票房在两千万美金以下怎么说？”。 谁说华语电影只有功夫片才能在海外取的好成绩，《a计划》应该算作警匪动作片吧！未来的程元龙打进好莱坞的电影《红番区》不就是警匪片么？海外票房七千万美金；冯大炮的《集结号》不是枪战片么？海外票房不也有三千万美金？刘威强导演的《头文字d》还是一部赛车题材的电影，海外票房也有两千多万美金；陈永仁笑道：“两千万美金以下，就按你开始说的，二八分……”。 “你确定自己能做主？”。 “我和雷先生说好了，只给他一些股份，其他事情都是我说了算，而且这部电影我是最大的投资人……”。 卲益夫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敲着桌子上的文件道：“说说这个节目吧……你确定不需要无线花一分钱，只提供人手就行？”。 陈永仁暗自腹诽不已，我要是不特别标明的话你会跟我说刚才这么多废话么？他“呵呵”一笑道：“我下一部电影拍得如果是艺术片，而不是商业片，六叔还会感兴趣么？”。 卲益夫笑道：“我就喜欢和你这样既聪明，又坦白的人说话，我从来都不忌讳自己在金钱方面的现实，我是个商人，追名逐利是本性，在我眼里没有敌人和朋友，只有利益，周文怀当年对我的背叛何其之恨，但在新艺城崛起之时，我还是会选择与他合作，你小子现在不也是跟雷建坤合作？但只要有利益共取，我并不在意这些东西……”。 陈永仁点点头，其实周文怀和雷建坤又何尝不是如此！靠……资本主义社会太没有爱了有木有？老子抱着传达正能量的想法在这混是不是有些傻啊！ “你准备从哪里着手？”。 “我对无线不熟，六叔是不是应该先派遣一个这方面的能人协助我一下？从今天晚上就开始在电视上进行宣传，还有下周一晚上黄金时段的档期要提前准备好……”。 “你确定三天就能准备好？”。 陈永仁笑道：“在咱们可爱的资本主义社会，只要有钱，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卲益夫“呵呵”一笑道：“这件事我会让房益华总监跟进；其他的，我知道你和陈百星很熟，他在无线人面广，也是综艺节目方面的能人，就找他协助你吧！档期方面，我也会吩咐下去的……”。 正说到这里，房益华进来，陈永仁见状起身道：“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六叔，我先告辞了……”。 卲益夫“嗯”了一声，陈永仁又向无线的老板娘一个谦逊的笑容，接着出门而去。 房益华走到卲益夫身边问道：“六哥，这小子找你是有什么事？”。 卲益夫将桌上文件一推，房益华好奇地拿起，未多久眼睛一亮，放下东西惊讶道：“这是陈永仁带来的？”。 见卲益夫点头默认，房益华慨然而叹道：“见到他的第一次，我就觉得这小子不同寻常，本想着为公司培养一个人才，不料他年纪不大，心却是不小，转眼间拍个电影竟然可以在戛纳电影节获奖！”。 卲益夫摇头笑道：“我早看出这小子不是池中之物，他的眼神里有着超乎常人的自信和野心，也有着对世俗的满不在乎，如果让他留在了卲氏我反而不放心！”。 “怎么？”，房益华很是奇怪。 卲益夫缓缓道：“如果再出现一个周文怀，那我的老脸在香港还能往哪儿搁？”。 房益华一惊，“陈永仁？会么？”。 “他比周文怀，甚至雷建坤更有威胁，不是因为他聪明，有能力，也不是因为他自信，有野心，而是他的无畏，一个没有身家背景的人能做到无所畏惧，那他的人生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会轰轰烈烈，与众不同……”。 房益华呆愣片刻，疑问道：“那他今天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交易！”卲益夫道：“这个节目只有第一期是由他策划，我们只出人出力，剩下的以后再说，这件事由你全权负责……”。 陈永仁别过卲益夫，来到了汪京的办公室，很意外，邹闰发也在，前者愁眉苦脸，后者怔然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干咳两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打趣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互相精神出轨呢？”。 汪京苦着一张脸没有接话，反问陈永仁道：“你的事处理完了？”。 “才刚刚开始，你给叻哥打个电话，一起吃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