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恶果自食 / 紧箍咒
好事多磨，在丁宇宁为了丁悠书而渐渐要从“保鲜”项目中抽身的时候，她的父亲李力钊突然脑部患病。 丁坚丫要求丁宇宁快想想办法，她说：“你爸爸不知为何近段每天都头疼，虽然就是几分钟，但越来越剧烈，这几次他疼得是撕心裂肺！这要人命啊！”丁宇宁知道父母历来恩爱，父亲的疾痛，乃是整个家庭面临最重大的问题。而“保鲜项目”是和脑部有密切关联的，丁宇宁只好调转工作重点，想为父亲解决疼痛问题。 李力钊是最清楚自己剧烈头疼的原因的。 李力钊的所作所为所想，尤其是2035年以来，是绝口不和丁坚丫提及的，他甚至想着方法迷惑她的视听。在家里李力钊有个简易的实验室，更多的是摆放计算机设备，在服用了脑还丹 的全部剂量后，他觉得自己的头脑已有些变化，各种想法纷至沓来，情绪也经常是无法控制，尽量不和丁坚丫一处，有回来就是躲在实验室中。 现在，李力钊本不愿再去理会丁坚丫，他的头部开始犯疼了，起初只是若有若无，但李力钊知道，这不会是幻觉，随之越来越明显，从一周一次的疼痛，一直到两三天疼痛，加剧到每日都有。李力钊以前从来都没有任何脑部疼痛的病史，最多就是些失眠，此次头疼来的如此凶猛，他断定是服用脑还丹 的后果，他有点后悔和无奈。在服用之前，他还曾有所犹豫，也曾估计是否冒进与凶险，此时，正是自己所一手培养的原胚，侵蚀了他的脑核心和脑干神经组织。按李力钊的技术文献说法，这不是单纯的侵蚀，而是原胚植株要接管功能脑细胞受到了强烈的抵抗，是头脑被改造带来致命的疼痛。 为时已晚了，他无法将这些种入的原胚植株细胞清理掉，就像无法将大海的墨水收回来一样，这不是科学的问题，而是哲学的问题。 在李力钊痛苦不堪的日子里，他大部分时间，就躲在了房间的床上，也只能这样了。突如其来的病痛，深深地打乱了他的计划，改变了他的心态。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李力钊在清醒时，有将自己所有的研究成果的保存地址记录写来，包括已开发的“魔法壁橱”内的所有项目（含翦瞳剂等）、脑还丹 项目及自己服用脑还丹 的成分、剂量及其他几个项目的具体保存信息，是不是他预感到原胚植株将烧坏他的大脑。这个时期，丁坚丫接管了他的事情，包括他在家中的实验室和在麒麟山公司的所有研究成果。 他将这些认为重要的内容写下来，并不是用惯用的电子平板，而是用一册普通的本子，这本棕黑色的封皮的记事本只有手掌大小，其貌不扬再平常不过的记事本了，本子有些年头了，其内多页都有乱涂鸦，似乎是淘气的小孩拿这彩笔乱画。其中随便的一页上，还有一个素描画像，画的是阿尔弗雷德·伯纳德·诺贝尔，这是在他鼓励自己注射脑还丹 的那段日子画的——诺贝尔为了验证*，被他的研究身体毁得伤痕累累，但不气馁，终于功成名就。 他就记载在这个本子上，压在枕头底下，是要给谁看呢，当然只有李力钊自己知道。 在头痛的那些天里，他拿了个铅笔，重重地在这个本子上写字，大概也算是一种宣泄手段，写什么呢，他心中有着无数的怨念，不平，气愤，有着无数的cao你妈，也有着无数的公式、常数、反应等等，不过，心中经常会突然什么都被清空了的感觉，空荡荡的没有着落，他自己的图书室内有上千本书籍，却谈不上那本是钟爱，更没有什么记诵的。但是，最近他一直才摩挲、阅读本愿心经，想破解其中的秘密，不知何时已将经书中的语句一一记住，他在用过脑还丹 后，脑子博闻强识，竟然硬生生地将一百多页的经文一字不漏地背诵在了脑中。 本愿心经的每一个字每一句却清晰印现，如疾风拂扫如喷泉滚涌，不请自来。 他在清醒的时候有查资料，念佛的好处，妈的，这么多好处：“若人受持念诵阿弥陀佛名号者，现获功德，昼夜常得诸天大力神将。并诸眷属。隐形守护。常得二十五大菩萨。如观世音等。及一切菩萨。常随守护。常为诸佛昼夜护念。阿弥陀佛常放光明摄受此人。一切恶鬼若夜叉罗刹皆不能害。一切毒蛇毒龙毒药悉不能害。一切火难。水难冤贼。刀箭牢狱。杻械横死。枉死悉皆不受。先所作罪。皆悉消灭。所杀冤命。彼蒙解脱。更无执对。夜梦正直。或复梦见阿弥陀佛，胜妙色像，心常欢喜，颜色光泽，气力充盛，所作吉利（此处省略一千个字）。” 嗯，现在就是一切恶鬼若夜叉罗刹在搞李力钊让他头这么痛，那么，在头痛的时候，不管这本愿心经是什么经，他就狠狠地写下来吧。“如是我闻……”一边敲头皮，一边写经文。象李力钊这等科技宗匠的无神论者，半世之年落到了默写经文求得苦痛解脱的情景，实在令人错愕。数次头疼袭来，他数次写经，将札记内的原来记载的其他内容的笔迹都覆盖上了，不知不觉，竟写了有七八十页不止。 值此，李力钊无奈、悲愤，他觉得老天为什么总要和他作对呢，他朝天竖起中指——干你老母啊！但他毕竟是有才华的，脑还丹 是他开发的，他找的对抗疼痛的办法，不是任何药物，而是一个土办法，就是让自己处于愤怒之中，就可以极大地消弭疼痛，这其中的原因，李力钊并不是非常的清楚，但愤怒可以令本身的细胞产生特殊的化学信号增强细胞的抵抗和压制能力，从而击退原胚植株——大概这就是作用机制吧！ 那么，什么事情令李力钊能够说愤怒就愤怒呢？不幸的是，对李力钊个人来说，真的有这样的条件，集愤怒、憋屈、怨恨于一体的情绪能够唾手可得，关系到的人，就是他的爱人丁坚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