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质（4）
“怎么逃？”一旁的扎西扒了一口饭，送到嘴边里，用含糊不清的口齿问：“你看他们，都是拿着枪的，万一那个外国老头不高兴，给我们来一枪，一样是死。” 桑吉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眼前这个正在不停地指挥着下属搬运进来各种箱子的外国老头，是一个最不稳定的因素。虽然他不像是之前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一样将他们送上高台等待大鹏鸟下嘴吃掉，但他肯定也是差不多的货色，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 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在思考这群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老头下完命令之后走过来，也在他们旁边坐下，开口就说：“你叫什么名字？” 桑吉没有回答他，反而是扎西回答：“扎西。” “扎西？扎西德勒，吉祥的意思，好名字。”老人表现出一副很了解藏族文化的样子：“当时我第一次来西藏的时候，也是一个叫扎西的喇嘛帮助的我，那时候估计你们还没有出生。” “我听你的普通话很标准。”桑吉说，他并不是想和这个老头套近乎，只是想从他的话里能听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以帮助他们逃离这里。 “啊，你说我的中文，还不行，至少对于我自己的要求来说，还没有达到标准。”老头笑了一下。 “那是大鹏鸟吗？”桑吉继续问。 老头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然后自己又摇了摇头，说：“也对，你们的传说故事里到处是它的身影，不知道还会显得比较奇怪。” “它是神鸟，为什么会吃人？” “神鸟只不过是人们对于它的记载而已，”老头示意一旁的人给他拿来一个杯子，喝了口水继续说：“人们对于无法打败的东西，就用神话传说的套路去形容它，认为它比人类要厉害，就是上天派下来的使者，这种东西在很多历史当中都有表现。” “你是来找它的吗？” 老头笑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他叫扎西，你呢？” 桑吉为了让谈话继续下去，只能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发现你是这些人当中对这件事情唯一感兴趣的。很好，任何事情只要有了兴趣就可以获得开启成功大门的第一把钥匙。”老头如此说，然后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不过，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对付你的问题，桑吉。” 他说完，就管自己走出了庙宇，消失在室外明亮的阳光当中。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扎西问。 “他们专程来这里寻找那只大鸟的，说不定和之前那批人是认识的。”桑吉说完，闭上眼睛，感觉到双眼位置传来的一阵阵酸疼。 之后，他们被安排在一个角落里休息，这里刚好位于洒进来的室外阳光和室内的黑乎乎环境交界处，桑吉休息了一会，便朝外面看去。在室外，又来了三辆卡车，上面同样放满了一箱箱物资，还有一批批全副武装的人。他们下车之后，钻进了搭在庙宇外面的帐篷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在这期间，老人出来接了一次电话之后，便一直待在帐篷里。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外面的天由晴空万里变成了阴沉沉的模样。 桑吉他们只能坐在地上，等待着消息，等待着关于自己要何去何从的消息，等待着自己是否会面临死亡的消息。 终于，在天空慢慢黑下来的时候，老头走了进来。 他朝着所有人说：“现在，你们必须给我待到后面去了。” 接着，从外面跑进来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桑吉他们明白自己必须时时刻刻听那个老头的话，不然后果会很严重。于是他们站起来，开始朝庙宇的后方走去。绕过那个雕像，是一条拐弯的路，绕过去，是一片开阔的室外空间，再往后走，是一扇木头门。一个矮个子男人跑过来，给他们打开了门上的锁，接着他们被迫进入木门******部空空荡荡的，和前殿比起来显得异常破败，就连墙壁上都开始由了龟裂。 “就在这里吧。安静一点，只要你们待到该你们出来的时候，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桑吉看见，站在老人身边的那个矮个子男人腰间，绑着一串黄铜色的钥匙，应该就是当时开门的时候使用的。要是可以把那串钥匙…… 桑吉忽然挥起拳头，打到了一旁扎西的脸上。这一拳，他用尽了全力，打得扎西脚底下没有站稳，连连往后退。桑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扎西一个后仰，硬生生撞到了那个矮个子男人身上。站在边上的几个人纷纷掏出手枪，对准桑吉，老头一脸惊讶，伸出手制止了其他人，让他们先把枪放下。 扎西则揉着脑袋，站起来，朝桑吉喊：“你干什么！疯了吗！” 桑吉捏紧拳头，向前一步。活到现在为止，他从来没有挥出拳头打过别人，刚才那一拳太过用力，现在自己手上都如同撕扯开来一般疼。但戏还没有演完，他冲过去，拎着扎西的衣领：“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他松开扎西，跑过去扶住那个矮个子男人。 矮个子男人挥手推开他，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沾到的灰尘，脸色铁青，但碍于老头说没什么事，只好长吁了一口气以解心里的怒气。 老头说：“想不到你居然还是个暴脾气，桑吉，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现在都在一起，没必要动手。好了好了，其他人都散开吧，你们到里面去。” 桑吉给扎西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走到角落里，一声不响地靠着墙壁坐下。 矮个子男人和老头他们走出去，关上门，桑吉听到挂在上面的锁咔哒一声，然后是离开的脚步声。 “你疯了？”扎西揉着脸上的肿胀：“刚才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打我？” 桑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摊开自己的手掌，露出里面那串钥匙：“等一会我们就开始逃，不然迟早会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