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鹏鸟（3）
之后，林森也没有心情继续追问他原因。三个人走到另一条街口，看见一辆蓝色的现代轿车停在路边，从摇下来的窗户里伸出一只同样戴着白手套的手，招了招，示意他们走过去。猴子走到副驾驶边上，说：“你们坐后面。” 上了车之后，林森注意到，开车的是个头发已经斑白的老人，脸上倒是一点皱纹都没有，看起来保养的就像一个差不多三十多岁的人一样。他戴着白手套，双手轻松地抓着方向盘，等到他们坐稳之后才发动车子。 四个人坐在沉闷的车里，安静笼罩下来，只能听见发动机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从前方传来。 林森假装咳嗽打破了这般寂静。 “怎么了？年轻人，天气冷下来了，冬天要来了。”一边开着车的老人，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我没事。”林森回答。 他到底是真的没听出来这咳嗽是假装的，还是装作不知道。 车子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终于左拐右拐地上了一条相对热闹的大路，马路两旁是零零散散准备回家的人，还有一帮玩着手机准备前往酒吧开始夜生活的人。路灯将黑夜抵挡在半空之中，用明亮的灯光照亮这座城市。再往前走，就是这里的地标建筑----一个高达十米，手持铁铲正弯腰掘土的壮汉，隐喻着勤劳致富的意义。 车子接着上了高架，被堵在出城的车流里。 “城市啊，永远在不停运转，没有休息的时间。”老人说，口气就好像七老八十的人在教育年轻的一辈。 林森没有忍住，开口问：“我们要去哪里？这件事情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猴子没有回答，反倒是老人一手抓着方向盘，转过来头，用饱经沧桑的双眼看着他：“对于你来说，什么事情算是着急的？年轻人，有时候你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脚步，为的不是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也许只是为了跟上队伍的脚步。明白了吗？” “可我还是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林森坐直，说：“听着，我可以说是为了帮助你们，也可以说是为了帮助自己，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既然已经加入了，总得告诉我一些具体的事情吧。” 猴子盯着眼前缓缓流动的车流，说：“老板，我觉得你……” 老人举起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自有打算。” 林森没有料想到，这个老人居然是猴子口中称之为老板的那个人。既然他是老板，就说明他知道关于自己伤口上的鳞片的原委，急忙问：“你就是老板？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伤口上的事情。” 老人的手晃了晃，示意他先坐下，然后自己慢慢踩动油门，好让这辆上了岁数的现代车可以跟上车流得移动。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你问我，什么事情让我们必须那么着急忙慌，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不也是很着急吗？年轻人，所以我说，在一件事情面前每一个人的看法、立场都是不相同的，这就好比对于一些生物之所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因，我们和他们的看法也是不一样的。” “我只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我们又能做什么？” “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就很难。”老人腾出一只手，拿掉手上戴着的白手套，之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又把车窗都摇下来一点，说道：“林森，其实我对你的关注在好几年前就开始了。大概你不记得我了，可你应该还记得当年王先生在会后来找你的那件事。” 林森点点头。说起王先生，他也感觉不到自己心里到底是恨还是什么。 “对，我当时也在现场，说句实话，你那天的演讲发挥的很棒。”老人抽了一口烟，继续说：“我和王先生也算是老朋友了，一开始他也是尽心尽力，想要一同解决生物圈混乱的问题，只是没有想到他现在会变成这样……” “生物圈混乱？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词。” 老人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抽着烟笑了一下：“这是我们圈内发明出来的名词……不过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谈论的话题。我叫你加入，是因为光明科考队的魔爪已经伸向了西藏，他们想要获取一种，应该来说只存在于神话故事里的生物。” “大鹏鸟……”猴子补充道。 老人听见他说话，又从盒子里抽出一根，递给他，被猴子拒绝了：“老板，我很长时间没有抽烟了。” 老人仍旧塞给他：“今天我们是在谈论一件大事情。” 猴子勉为其难地点上了。 “这个说法也不准确，准确来说，大鹏鸟确实存在过。”老人回到之前的话题，说：“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许多我们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生物，不过大部分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淘汰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了，这是最可惜的一点。哦，也是最值得我们人类庆幸的一点。如果它们还活着，人类都要跟着遭殃。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森只管听着，点头。 “总有那么一些生物，逃过了死神的追捕。这是必然的。”车子缓缓移动，几声等得不耐烦的喇叭声在夜空里响起：“人啊，有时候就是利益熏心。光明科考队就是很好的例子，他们不满足于现在的环境，嘴巴上说的好听，是为了造福全人类，其实是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这一次你希望我们可以阻止他们，获取大鹏鸟？”林森不敢相信。关于大鹏鸟是否存在于世，这个问题先放下不提，毕竟大自然总会给予人类超乎想象的意外，但光是他们，就要阻止光明科考队？ 老人叹了口气：“总要有人出手。不是我，就是你们。” “为什么要出手？” 老人回过头来，看着他：“你难道想要这个城市上空，飞着一两只大鹏鸟吗？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它们就会开始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