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早晨，上原大小姐从自己租得公寓起床，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了牛奶和面包，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就当作早餐吃掉了。 以前在上原家的时候，虽然不敢说衣来伸手，但是至少能做到饭来张口，而且每天的用餐都是有营养师专门调理的，保证食物营养丰富而且菜式多样。但自从自己跑出来之后，就没有这种待遇了，面包和牛奶，成了她早餐的日常选择。 好在现代科技养活了她，烤面包机还是挺简单好用的尤其是贵的，更好用。 唯一的缺点就是自从宫川木美跑到深圳之后，连陪她一起吃面包牛奶的人都没有了。 心里恶狠狠地诅咒了一波拐走自己家木美的郝平，上原大小姐银牙狠狠咬了一口面包，好像那可怜的面包片像是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郝平的脖子一样。 “不想还好，想到这些连面包都觉得难吃了！” 上原大小姐心里恶狠狠地想。 她又想起在深圳的时候跟着郝平一起混雨七的饭吃，更觉得手里的面包有点干干巴巴地。 “要不趁郝平君不在东京，先把雨小姐拐来给我做一段时间的饭吧？反正他也把我的木美给拐跑了，一拐换一拐，才是公平公正嘛。”吞下一口面包，上原大小姐心里盘算着。 郝平拐走了她的妹子，那她也得拐走郝平的妹子，不然不就亏了么？ 我，上原友惠，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简单吃完早饭，上原大小姐从公寓出发，却没去事务所，而是直接拐弯去了动画工房的楼下。 上野俊早就等在了动画工房的门口，看到上原大小姐走进来，才招呼道：“人还没到，先去我的办公室坐一会儿吧。” 今天是那些动画公司的代表跟她约见的日子，可能是知道上野俊和她们事务所的关系，约见的地点就是在动画工房。 上野俊招呼着上原大小姐去他的办公室坐下，两个人坐下就闲扯些日常工作上的事情，上野俊聊了两句，就发现上原大小姐有点神思不属。 上野俊忍不住叹笑，虽然这个侄女平时精明干练，但是也会有压力的嘛。看来这次的见面她也有点担心。 不过这样也好，到底是个女孩子。 上野俊好不容易找到了身为一个长辈的态度，心情很愉悦：“友惠呀，要是有什么问题觉得不好处理，可以跟叔叔说一说，叔叔帮你想想办法。” 上原大小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我现在打算拐郝平家的雨七到我家给我做饭，但是雨小姐这人性格有点犟，我担心我搞不定……你有办法？” “……” 上野俊一脸懵比。 “你不是因为马上要谈判了，担心自己一个人搞不定那些公司的代表才苦恼吗？” “开什么玩笑。”上原大小姐一副无聊、提不起兴趣的表情，“那些家伙比雨七好糊弄多了。” 她想起了当初刚刚遇到雨七那个时候的样子，这姑娘……犟起来比一般人难缠多了，自己什么条件都出了，还是拐不走。 “这种事情，找个厨师不就好了？”上野俊不觉得上原大小姐连个厨师都请不起。 其实更合适的是这些事情找个私人助理就可以了，包括厨师之类的私人助理都能安排好。可宫川木美跑出去独当一面之后，上原大小姐招了好几个行政助理和秘书，偏偏最贴心的私人助理却一直没有再找。 “那不行。”上原大小姐一板一眼地说，“那不是我亏本了吗？郝平都把我家妹子拐跑了，我不拐一个他的妹子回来，岂不是巨亏？” 上野俊一时竟然哑口无言。 刚刚他好像听到了一些信息量有点巨大的内容。 另外……你们到底在争些什么呀！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难以让人理解了。 看来自己的确老了。 好在他没能尴尬多久，很快就有人敲门进来告诉他，动画公司的代表们到齐了，已经在会面室等着他们了。 上原大小姐站起来，振奋精神道：“那就三两下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然后回去仔细思考怎么拐人。” 上野俊仔细张了张嘴。 难道不是应该仔细考虑应付这边的事情，然后回去顺便拐走人才是正常的吗？ 不过考虑了一下g社的那群疯子，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然而事实正如上原大小姐所说的那样，走进会谈室之后，面对众多代表的质疑，上原大小姐直接甩出了几个问题： “第一，你们足够了解市场吗？在我们之前，为什么你们在那边的市场上赚不到什么钱，就连周边也只能通过代购的方式赚取。你们不了解市场，仅仅是因为别人一窝蜂地跑来高价收购就迫不及待地赚一笔？要是这窝风过去了呢？还是你们打算赚一笔就算了？” 代表们面面相觑，的确，他们之前虽然清楚中国的市场上在播放他们的作品，但是因为进不去市场，甚至连维权的兴趣都提不起来……千辛万苦的打一场官司，赔偿还不够律师费呢，就算打赢了让人家禁止播放，他们也播不了，所以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打版权官司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不然谁乐意打官司呀？为了推进版权正规化？他们是打死了卖盐的咸得慌？ 至于周边的钱也是如此，通过代购赚的钱，完全是游兵散勇，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大多数其实还是被那些玩具厂商的盗版给赚去了，就连g社，当初不也闹出了“大邪神”的事情来嘛。 而且大邪神已经算是好的了，至少还是几十块钱的杂志赠品。周靖和郝平犹记得小时候在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女生们购买的某魔法少女动画的贴纸，只需要几毛钱……光是价格战就让大多数动画公司望而却步了。 若不是上原大小姐她们带起了一波正版风，估计现在情况还是如此。 但是，正如上原大小姐所说，万一这波风散了呢？ 上原大小姐接着又说：“第二，那些视频网站的主业基本都不是动画，对他们来说动画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且不是重要的部分。现在他们不过是被版权大战的风刮起来了凑热闹，才肯跑到你们面前来斗富。试想一下，假设将来他们需要壮士断腕，砍掉一部分内容，你们觉得先砍掉的是他们的主攻方向呢，还是花了大钱却不重要的部分？”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她还拿出厚厚一大叠的资料，全是她在深圳的时候就让人帮忙调查的各大视频网站的状况，整理成详细的市场报告，全都放在这里了。 各大公司的代表也不是蠢人，他们只是被突然撞进来的高额版权费迷花了眼睛，所以才一时脑热。但现在被上原大小姐指出来，又被一大叠的资料砸在头上，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果然发现自己原本是过于乐观了。 实际上，如果郝平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赞叹上原大小姐的厉害。因为以他的记忆，另一个世界的版权大战最终也是虎头蛇尾了。各大视频网站争夺动画版权的事情，没过几年就有点销声匿迹了。 财大气粗的视频网站在版权大战的热度过了之后冷静下来，果然很快就退出了竞争。其实要说资本，他们的资本绝对超过了某网站，但最终坚持下来的，却不是他们。 至于原因么 “和他们不同，我们网站的主攻方向是动画。”上原大小姐说。 他们没了动画就好比是少了一点饭后甜点，动画视频网站少了动画，就好比是缺少了主食。 “这样的话，我们反倒要在你们这边提提价才好呢。”有一个代表皮笑rou不笑地说。 上原大小姐面色不改：“你说的很对……那我们就只好退回东京了。” 在场的人这才想起来。 g社的主力，是在东京。就算网站失败了，也就是破坏掉了人家走出去的部分，完全无法伤筋动骨。 事不成，大不了撤了就是。 “在那边的网站运营我们肯定是主推动画方向的，但是如果成本实在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我们事务所也没有一定要死磕的道理。”上原大小姐嘴角露出凶残地笑，“倒是我们如果退出了市场，这场正版版权的争夺还会不会继续，就很难说了。” 这句就有些半真半假了。 实际上，上原大小姐估计，如果他们退出来，估计财团t那边马上就会截胡他们的网站了。对于她们这个“合作伙伴”，上原大小姐可是心里有数的。 但是，在座的这些人敢不敢赌？ 以前赚不到钱就算了，如今已经看到了能赚钱的机会，他们还敢不敢赌？ “我们也可以进入那边的市场。” 有人开口道。 “你们事务所能进入，我们自然也能进入。” 大家都是日本公司，你退我们进就好了。 “你们在那边，有足够的底气？”上原大小姐反问。 “你们g社怎么进的，我们就怎么进。” “是吗？”上原大小姐坐了下来，不急不慌地说，“你们知道我们事务所有位郝平先生吗？” 在座诸人对视两眼。 如果说以前他们还不知道郝平这个人，这两年g社的成绩在这里，就算郝平喜欢宅在事务所里不怎么活跃，他们也自然会了解郝平的存在了。 而且更多的人，其实很明白郝平这个人在g社的重要性恐怕不低于面前这个凶残的女人。 上原大小姐淡定地笑道：“可能大家还不清楚，日前，郝平先生刚刚当选了‘中国动画协会’的会长一职。” 上原大小姐厚颜无耻地把“动画制作产业协会”给改成了“动画协会”，基于“名字越少越重要，字数越多越没用”的原理，动画协会的名头就凶残多了。 而从在场诸人的表情来看，至少上原大小姐狐假虎威的效果是满载的。 当然，他们可能完全不清楚，这个协会跟他们完全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上原大小姐不但狐假虎威了，那老虎，还是纸老虎。 但是他们不知道啊，看看这简短又直接的协会名称，他们莫名想起了某些自己熟悉的协会，自然就想到了许多。 比如，以g社目前的进度，那想做成什么先不说，想搞点破坏岂不是很容易？ 一海之隔的中国有句什么话来着……这g社，现在很明显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已经精通中国话的上原大小姐并没有纠正他们在成语方面的误用。 原因是她并不会读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