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成军

    　　周泽端的练兵从学校放假之后就立马开始了，家里面的其他事务基本也都走上了正轨，几个工厂所制定的生产管理条例都已开始实行，有老太爷在那盯着基本不会出线什么篓子。除此之外需要注意的就是钢铁厂产能的扩充和机械厂技术的提升了，不过这些事情周泽端离开之前基本都交代清楚了，以现在厂里的领导班子如果这点事情还需要他亲自过问的话，那些管理者也可以下岗准备再就业了。

    　　在这段时间里，整个钦州周边的局势发生了让人措手不及的变化。本来同盟会打算的很好，等两只过来镇压的新军到位，直接反正之后举起起义大旗。不过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同盟会的一厢情愿罢了。

    　　被同盟会寄予厚望的郭人章本身不过是一个投机者，在刚刚到钦州镇压抗捐的时候在黄兴面前保证会顺势起义，但是随即却偷袭了抗捐的领头人刘思裕，导致整个抗捐队伍变得群龙无首，自己却因公坐上了钦廉边防督办一职。

    　　不过同盟会的人并没有从中吸取教训，反而由黄兴亲自上门来试图劝说郭人章起义。在黄克强看来，这郭人章与自己相熟，而且自己跟他相谈甚欢，甚至交谈之中郭人章感动得当场指天发誓，只要同盟会的起义队伍一到，他立马发动起义。

    　　同盟会的想法很美妙，但是奈何这郭人章天生就是一介投机份子，现在的情况来看虽然满清日薄西山，但是依然在全国范围内有着绝对的优势，相比起起义失败之后过东奔西窜的日子，当然还是留在朝廷内部做一个大权在握的官员要好的多。当然，如果局面变成辛亥年那样朝廷大势已去的话，郭人章也不介意顺势而起做一个革命功臣以便在新朝继续尊享高位。

    　　本来同盟会这边还对周泽端抱有期望的，奈何周泽端直接拉着部队北上剿匪，对于这种地方性质的队伍，朝廷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管辖权，所以只能听之任之。同盟会甚至还想过到实验学校去发动学生，但是周泽端在临走之前给学校派了一个班的卫兵，专门禁止无关人士进校。

    　　团练营离开之后的阳历9月二日，同盟会两百多人在钦州南面的王光山正式发动起义，并快马兼程奇袭防城县。城里守卫的新军早已被同盟会做通了工作，而且城里还有其他同盟会的内应，里应外合之下，起义三天之后起义军就攻克了防城，擒杀了防城知县宋鼎元，起义形式看上去一片大好。

    　　起义直接攻破了一座县城，且得到了民众的热烈欢迎，同盟会这边在士气大振之下发布了《中华国民军都督王告示》，并发表起义文告《告粤省同胞书》、《告海外同胞书》、《招降满洲将士布告》等文章，大肆宣传同盟会革命纲领。声势打出来之后，同盟会的下一步动向就是直奔钦州城，在尝到了里应外合破城的甜头之后，同盟会希望能够通过同样的方式把钦州也打下来，并以此作为革命的基地，一路向北推翻满清的统治。

    　　当然，如果他们所找的内应是另一个人的话，这个想法还有实现的可能，但是他们遇到的是郭人章这个投机者。尤其是当同盟会的队伍前进到钦州城下的时候，郭人章借口商议大事，进入同盟会军营当中看清了同盟会的兵力情况。

    　　探清情况的郭人章认定同盟会现在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就算自己跟他们合流攻破了钦州，也没有办法更进一步，甚至连钦州也难以守住。于是在郭人章毒咒发誓的声音还回荡在黄兴耳边的时候，他就已经返回了，开始编造各种理由回绝同盟会的请求，反正他手握重兵把守在坚城之中，同盟会也拿他无可奈何。

    　　见到事不可为，同盟会的队伍只好改攻灵山。但是灵山这边可不像防城那么好攻克，同盟会的军队在强攻灵山无果之后又被郭人章率兵从后夹击。同盟会且战且退之下还是被老谋深算的郭人章追上，双方大战一天一夜之后，起义宣告失败。

    　　起义失败之后，大部分起义民众悄悄逃回乡里，而领头的黄克强他们则是早有准备的返回了越南，反正革命失败这种事情他们遇的多了，对于如何逃窜早已捻熟于心。这些领头者的逃跑让郭人章有些失望，本来他还打算抓住这些同盟会里出名的革命者，来作为自己进一步升官发财的资本。不过现在的情况对于郭人章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此次作为镇压革命主力的他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之后论功行赏之下自己肯定能够有所收获。

    　　就这样，这场由民众抗捐而引发的起义在开始的时候轰轰烈烈，但是很快就覆灭在了清廷的镇压之下。革命军这次起义所攻占的地方不过只有一个防城县，连钦州的范围都没有出去，整个满清都没有引起多大的震动，而在漫漫历史当中不过是一朵小浪花而已。

    　　这一次的革命对于两广的局势造成了一定的影响。首先就是因为广东的新军出现起义的事情，使得清廷直接解散了广东的新军，转而把广西新军调入广东，然后又让广西重新编练两个混成协的新军。不过由于广西地贫，之前负责一个镇新军的编练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而好不容易编练出来之后还被调到了广东，所以新的两个混成协的新军对于广西官场来说是块烫手山芋。

    　　这个时候周邦云站了出来，表示可以先编练一个混成协的新军。但是此时周邦云已经是一镇总兵，就算调任新军的话也应该是一镇统制之职。但是如果让他直接统管两个混成协的新军的话，*歧也不怎么愿意，因为他在实授广西巡抚之后，周邦齐也通过向中枢贿赂接过了他布政使的位子，周家两兄弟一下子就在广西军界政界都有了不可小觑的实力，对他这个巡抚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一番考虑之后*歧还是保举周邦云编练广西新军，一是因为周家兄弟跟他一直比较亲近，大家相处很是和睦，二是广西毕竟不是个好地方，*歧的眼光更看重旁边的广东，只不过他资历较浅，而且以前的靠山岑春煊此时开始渐渐失势，暂时无法觊觎广东巡抚的位子。

    　　最为重要的则是这新军的问题着实是个烫手山芋，虽然官位有的是人想接，但是接了位子之后能够编练好新军的人屈指可数。而周家这几年发了财那是公认的，由周家接手的话巡抚这里的压力肯定要小一些。

    　　除了这些之外，今年两广总督这个位子也是一番风云变幻。原先的总督周馥在抗捐暴动发生不久就离开了这个位子，接任者是从北方过来的张人骏。张人骏本身是个北方人，此公之前跟两广的关系也不浅，层在几年前担任过广东巡抚一职，此次担任总督算是故地重游了。

    　　不过这些上头的风云变幻跟周泽端都没有什么关系，此时的他正在八桂之地的大山里训练自己的军队。之前的周泽端对于行军打仗了解并不算多，就算是打了几次剿匪作战也是如此。

    　　打仗这种事情说难也不难，中国历朝历代很多名将打仗都不是什么系统学习出来的，历史上最开始的军事知识基本都是靠家族口口相传来传承，这也是跟古代贵族体系一脉相承的。因为焚书坑儒的缘故，汉代的名将打仗则是更多依靠天赋，最为出名的不过冠军侯了。

    　　宋代以后整个华夏大地的军事知识传承更是支离破碎，跟随明太祖打天下那帮将领基本都是在旷日持久的战争当中一点一点自学成才起来的，就连满清入关时期那批将领也是一样，他们天生并不会打仗，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学习，只不过打的仗多了又没有死，也就变得会打仗了。

    　　当然这些都是冷兵器时代的情况，冷兵器时代军队往往死伤超过三成之后就容易溃散，这种情况下只要体力好点，运气好点就容易在一次次战斗当中幸存下来，进而变成一个合格的将领。但是热兵器时代不同，热兵器的出现极大的提高了杀人的效率，战争的节奏也变得更快，对于军官的基本要求也变得更高。

    　　在领军外出之后，周泽端越来越感觉自己这样半吊子是不行的，虽然自己的贡献值有限，但是自己征召了这些军人就要为他们的生命负责，这就要求自己拥有更全面的军事知识，只有尽快把他们的头脑武装起来，这只军队才能在未来当中更好的保存自己消灭敌人。

    　　有鉴于此，周泽端在剿匪过程当中并不急于剿灭多少土匪，而是在剿灭一处土匪之后就让整个团练营开总结会，最先是士兵总结，然后军官们再把士兵们总结的东西拿到周泽端面前来讨论，在讨论过程当中周泽端也不时兑换一些军事知识来传授给这些军官们，加快他们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