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重影
次日，五点，太阳还未升起。 窗外的炸雷不时的响起，偶尔的闪电划过夜空，就好像因暴怒而张牙舞爪起来的龙。 黄生鲤鱼打挺般的从床上坐起，满头的汗滴被一晃而散，他又做了一个同样的梦。 梦里的他不知何时已经死去，甚至都被埋在了这小区内的一角，可怕的是在梦中有个年轻的男人带着他的妻子以及他六七岁的儿子在哪里挖他的坟。 除了那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手中都在挥舞着铁锹，一铲一铲的移除他坟头那本就不算大的土堆。没多大会，一具腐烂散发恶臭的尸体从土堆中显现出来。 虽然是在梦里，虽然尸体已经腐烂，可黄生依然能从那腐烂而扭曲的脸上看到自己。 就在这时，黄生看到哪三个人对着自己的尸体在笑，哈哈大笑，肆无忌惮。 从梦中醒来的黄生大叫着跑到阳台，试图宣泄掉心中的那点寂寥。 “啊～” 巨大的叫喊声撕破小区内安详而宁静的夜晚，睡在另一间的沈灵雨被叫喊声惊醒，她踏着一双黄生的大号拖鞋快步的来到客厅，昨晚的事情她记得断断续续，甚至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跑带黄生的主卧。 但是所幸的时，自己的衣服并没有被动，而身体也没有异样。 快步走到客厅的沈灵雨急切而又关心的看着站在阳台上的黄生:“黄生？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冷风吹过黄生满是冷汗的额头，带来一丝凉爽。沈灵雨关心而又甜美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他转过头向客厅内望去，在惨白的月光下，他的脸庞也被照射的有些阴森。 沈灵雨看到被月光照射下的黄生，吓的顿时尖叫起来。 啊—— 沈灵雨尖叫着，只见眼前的黄生脸色苍白，眼如鹰隼，显得有些狰狞，而隐隐约约间，她还能看到在黄生的身上似乎有个重影，那个重影她是见过的，正是这房屋内活活被烧死的男租客。 突然黄生的脸色浮现出一抹狰狞，他左右手直接掐住脖颈，就好像要活生生的把自己掐死一样。 紧张的沈灵雨赶快跑到阳台上，急得手无举措，却不知该做什么为何，她身上传的宽松短袖在寒冷的风中刮的呼呼作响。 忽然脖子上的一根细小的东西被风吹的动了，那是一枚精致的玉佛。沈灵雨记得，他的那个迷信父亲讲过这块玉佛是从市郊的一座古寺内求来的，千金难得，有镇贵驱魔的功效。 要是换做现在的沈灵雨估计早就将那玉佛丢到了臭水沟里，只是因为这块玉佛是她母亲最后一次亲手为她戴上的饰物。 急得团团转的沈灵雨，慌忙之下将玉佛取了下来，看准时机，一下子就挂在了黄生的脖子上。 玉佛刚挂上黄生的脖颈，黄生猛的身体一阵乱抖，双手逐渐的松开自己的脖子，玉佛也瞬间掉进黄生的胸前。 扑通一声，黄生倒在地上，沈灵雨连忙将他扶起，却发现这人体重超乎自己的想象，她一个女人根本就抬不动黄生。 他只好将黄生的头颅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好让他以舒服点的姿态侧卧着，三分钟过去后，沈灵雨的双腿有些麻木，可黄生却传来了呼噜声…… 这是沈灵雨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黄生，不算消瘦的脸庞，，肤色呈小麦黄，嘴角的胡子也刮得一根不剩，很干净，整个人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173的个头，不算高，也不算矮。 沈灵雨第一次认识黄生是在调去《今夜恐怖时》节目的前一天，哪天下班后，她去办公楼的后面那条小街道，想去吃点东西。 可当她刚走进哪条小街道，一个骑着摩托的飞车党，飞快的缕过她身旁，将他手中挎着的包抢了过去，而她则被摔倒在地上。就在这时一个脸庞并不算消瘦的男人出现在路的尽头，男人迎着摩托，毫不避让。 摩托车司机还加了加油门，轰…轰…轰……巨大的轰鸣声振彻着整条街道，就在摩托车快要与那个男人相撞时，摩托车认怂了。 猛的将车头扭转到一边，却不幸的碰到了墙上，再也没能站起来。 当这个男人将包拿给他时，她痴痴地望着那个男人问道；“你不怕他撞死你？” 男人笑了笑，：“他只不过是这附近的一个小毛贼，我不止见过他一面，小偷小闹可以，你让他真杀人，他没那个胆子。” 说完那个男人便转身离去，走进了一家面馆里。直到第二天调换岗位后，沈灵雨才知道，这个男人居然就是黄生。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着，沈灵雨的双腿起初由轻微的麻木，变得一点知觉都没有，不一会，她也有点困了，毕竟昨晚喝道一两点，而现在才不过四点多。 有点困了的沈灵雨也不再刻意压制，直接将沙发上的抱枕拿过来一个，垫在头下面，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早上九点，黄生迷迷糊糊的睡醒，却觉得身上有些酸痛，脖子有些痛，摸了摸上面还有一些勒痕。再一摸，才发现一块似乎是女士佩带的玉佛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扭头，却看到一双白花花的细腿在自己的身后，刚才自己就是枕在这双腿上睡着的？黄生拍了拍脑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而那双的腿的主人，此时睡的正香，黄生不忍打搅。蹑手蹑脚的来到木桌前，看到电脑上那个小企鹅一直在不停的闪烁，心中的那点担心也消失不见了。 他打开qq，退伍老兵向他发来了消息。 “恩，不好意思啊，最近任务有点忙，昨晚稿子忘记发你了。” “稿子已经写好，现在发给你。收到请回复。” 滴滴…你收到一封离线文件，是否接收。 黄生按下接收，打开文档看了几眼，确实是两章的稿子，够自己做今天的节目了。 黄生因为都是在夜间直播，所以每天都是下午三点上班，录音师沈灵雨也不例外。 此时临近一点，黄生简单的做了一点不知道算早餐还是午餐的一顿饭，沈灵雨拍了拍脑袋从地板上爬起，双腿任然有些麻木，只是没有那么厉害了。 当他看到黄生端着餐盘从从厨房走出，惊喜的光着脚丫子小跑过来，边跑边道：“咦，黄生，二米想到你还会做饭，弄的挺精致。” 黄生盛了一小碗粥，端上餐桌，“没什么，就随便做了一碗粥，炸了几根油条，炒了个青菜。” 沈灵雨坐在餐桌旁，接过黄生手中的那碗粥，毫不客气的坐下就喝了一口，刚喝完一口却感觉嘴巴里面黏黏糊糊，还有些难闻的酒气，连忙走到客房拿出牙刷就跑进卫生间。 几分钟后，沈灵雨仿佛变了个模样似的走出卫生间，扎着丸子头，额头边还有些碎发，化了个淡妆，看起来甚是可爱。 黄生淡淡的看了一眼，继续低头玩着手机，而沈灵雨则直接坐下就开吃。也许是因为早上没吃东西的缘故，她吃的格外香，待喝完一碗粥，他才发现黄生就那么愣愣的坐着玩手机。 “你吃过了？” “没有。” “那为什么不吃？在这玩手机？” “我只有这一个碗，一个碟子。”黄生说着放下手机，拿了一根油条再次说道：“而且我就做了一人份的，我以为你会睡到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