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做法请问神灵
她的变异不在于外表相貌，而在与她的体温发生了改变，她一直处于40度的高烧，处在生死一线的危险边缘。 常人40度高烧，顶多维持一段时间就会丧命，但她这么多年下来，不但没死，还无师自通般获得了一项惊人的能力：预卜先知。 十五年前，她突然语出惊人：村寨将会毁灭，所有人都会迁往一个受到唾弃的地方。 果不其然，才过半年，邦府就做出通告，该地域受到严重污染，所有村民必须搬迁。 以前岸边的村寨被大火焚灭，所有村民被强制迁徙往双河镇附近，而驻扎下来之后，双河镇的居民又渐渐地把他们视为异类，开始惧怕他们、憎恶他们、仇视他们，并屡屡发生冲突，正好应验了“唾弃之地”的寓意。 十年之前，她又突然预言：所有人都会失去自由的灵魂，饱受饥寒困苦，像猪狗般生存。 她又说准了。 第二年邦府就做出决定，为了控制不知名的疫情感染，一个连队来到此地，建立了一个战俘营般的隔绝营地，把变异村民集中关押，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即当地人所说的污染村。 就在这一年的春天，这个女人疯了。 疯癫的原因并不是她常年40度高烧的原因，而是因为她五岁的儿子成了当地有名的乌鸦嘴，能够用言语诅咒别人生出祸事，而被当地居民活活的用石块砸死。 她疯了之后，虽然常常胡言乱语，但预卜先知的能力却比以往更强。 只要她不是那么很疯，变异村民便会想方设法地让她请神，以好在神灵的启示中，寻获摆脱困境的线索。 神灵曾经启示：困境的最后是无情的屠杀，烈火焚尽，一切都将毁灭。 变异村民常年集中关押，能够偶尔偷听到卫兵的交谈，他们从中得到印证：当地的居民希望他们死光，而军方高层一直都在考虑，是否将他们人道毁灭。 神灵后来又有启示：一个来自北方的奇特男子，他的到来会造成世人的震动，美丽的女仆会摆脱危难，他可以救赎众人。 就在今天，所有的变异村民目睹了王室专员的到来，也目睹了蛇女侥幸地逃过一劫，他们无不在心里狂喜，也许机会就在眼前，也许救星已经来到了营地。 几个长老以及蛇女一起涌入一间破败的板房，在邋遢的小床上，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瘦弱女人。 她就是常年40度体温的疯女人，村民以前都叫她阿华。 “阿华，你肚子饿了？”一个老妪摊开枯瘦的一只手，亮出半截烤熟的红薯。 在这座形同难民营般的营地里，最短缺的就是水和粮食，尤其是这一段湄水河的主干道被红巾军封锁，外面的物资运不过来，即便连看守连队也出现了物资短缺，就更不要提这些集中关押的变异村民了。 老妪的这半截红薯，是她自己省了又省，才存下来的一点口粮，饿了很久的疯女人看见后，双眼中立刻冒出贪婪的光芒。 不仅是她，其他的几个长老包括蛇女，也都忍不住地看着那半截红薯，觉得肚腹中饥饿难耐。 “我要、我要，给我……”疯疯癫癫的阿华急忙从床上下来，想去抓老妪手里的红薯。 老妪却缩回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道：“如果你做法请问神灵的意志，这块红薯我就给你。” “做法头疼、会头疼，好难受，不做法，我饿，给我……”疯女人一边胡言乱语，一边去抓她的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不行！不做法就不给，我会吃掉！” 老妪后退两步，像是恐吓小孩一般，把红薯凑到自己的嘴边，威胁她要一口吃掉。 疯女人急了，想冲上去抓抢。 但边上几人马上把她抓住，任由她哭哭喊喊伸出手闹着要红薯，但就是不松手，让她只能看得到，却够不到。 “架起沙盘，把乩架扶过来，趁她还算清醒，必须让她做法！” 老妪说了一句，马上有人去了另外一间板房，搬过来一块铺满细沙的木盘，并扶过来一个Y字形状的木制乩架。 “如果你帮我们问了神灵，这块红薯给你，如果你不做法，不但不给你吃红薯，我们还会打你！”老妪说完，边上便有一人扬起巴掌，一边恶声地斥骂，一边作势要打。 疯女人缩了缩头，眼光怯弱地看着那块红薯，在威逼利诱之下，终于向他们屈服。 她慢慢地伸出一双瘦得如皮包骨头般的手爪，握住Y字形的乩架，几人立刻散开，分立在两边，齐齐用严肃的目光盯着她。 “乖，做了法后，这块红薯就是你的。”老妪一边轻声细语的劝说，一边把手里的红薯，缓缓地放在了一张低矮的凳子上。 疯女人再无犹豫，集中仅存的一点清明，闭上双眼，开始喃喃地念起了咒语。 不用多久，她的额上渗出了一片片豆大的汗珠，她的头顶升腾起白色的雾气，她浑身颤抖地抓紧乩架，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陡然间厉声尖叫一声，她突然像变了个人一般，森然不动，一双睁开的双眼，已经全部向天泛白，看不到一点黑色的眼球。 众人心头一凛。 有人恭谨地问道：“请神灵明示，今天来营地的那位年轻要员，是不是我们期待的救星？” 刷刷刷的声音接连响起，疯女人抓着乩架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快地在沙盘里写下一个又一个古老而奇特的象形文字，旁边一个白发老者，急忙在小本上记了下来。 刷的一下，沙盘平复，疯女人不再动作，森然静立。 白发老者对着小本读念：“神灵的启示是：美丽的女仆祈求奇特的主人，美丽的女仆魅惑奇特的主人，美丽的女仆看到了主人的奇特。” 几人听后深感迷惑，都把目光看向蛇女，神灵的启示似乎晦涩难懂，但如果说有谁是美丽的女仆，最有可能的是她。 蛇女盈盈地转身，面向乩架，“请神灵明示，这位奇特的主人，有何奇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