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谈判
一夜之间，锦帆的首领便顺利完成了更替。【】 第二天，王冲令甘宁与任江去收编冯家僮客，除了二十余名仍死忠于冯岩的贴身护卫，剩下的三百余人统统将被整合加入锦帆。 而王冲自己，则令诸葛瑾请出了冯岩及其管家冯山，商讨那两船蜀锦以及赎金的问题。 “冯公，令公子情绪好些了吗？” “多谢首领关心，犬子情绪较之昨日已经稳定许多！”冯岩如老僧坐定，静等王冲下文。 “老狐狸！”王冲见状暗骂一声，索性开门见山，“冯公，我锦帆目前居无定所，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而那两船蜀锦除了带给我们锦帆几套华丽的服装，并无多少实际意义，所以，我打算把这些蜀锦还给冯公，冯公觉得如何？” 冯岩听罢眼皮一跳，心中鄙夷道：“你这强盗会这么好心？” 嘴上却是不急不缓：“若是首领肯将蜀锦还给老夫，老夫自然感激不尽，就怕首领又狮子大开口，问老夫讨要更多！” “冯公说笑，在下又岂是那种贪得无厌之人？”王冲皮笑rou不笑的说道，“在下只是想与冯公来个等价交换，用这两船蜀锦，向冯公换取同等价值的其他货物！” “你这还不是狮子大开口！？”冯岩身旁的管家冯山闻言气急，勃然大怒道，“一开口就向我们讨要百万贯货物，首领就不怕吃撑了吗？更何况这两船蜀锦，原本就是我们冯家的东西！” 相较于冯山，冯岩还算沉得住气，但是脸色却也是奇差无比。 “冯管家自己也说了，原本，原本而已！”王冲眼中寒光如剑，“但是现在，它是属于我们锦帆的东西，就连冯管家现在挂在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也同样捏在我们锦帆手上，冯管家以为然否？” “你……” “冯山，你且退下！”冯岩摆手示意冯山安静。 其实自从商船被劫之后，冯岩就没天真的认为自己能不花代价从锦帆手中将货拿回来，哪怕这两船蜀锦对锦帆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只不过王冲这胃口比他想象中还要大，换取同等价值的货物？那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就直接将这两船蜀锦送给锦帆了，到时候没有销售渠道的锦帆，除了做来自己穿，就只能把它们烂在仓库里。 但是冯岩真的能跟王冲一拍两散吗？显然不能，因为此刻，他们父子二人的性命仍旧捏在对方的手上。 “首领想拿蜀锦换什么？” “粮草，甲胄，兵器，药品！”王冲直接说出了战争所需要的四样必需品。 冯岩眯着眼，意味深长的盯着王冲：“首领究竟想做什么？要知道百万钱财足够武装一只上万人的大军，现在锦帆麾下不足千人，首领用的了那么多吗？” “燕雀焉知鸿鹄之志？”王冲轻笑一声，“冯公，我锦帆不可能永远为贼，我看冯公还是先与我们结个善缘的好，说不定将来，冯家还会有很多地方有求于我们。” 冯岩沉默了一下：“好，老夫同意了！” “嗯？”王冲一脸愕然，显然没想到冯岩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冯公此话当真？” “老夫向来一言九鼎！”冯岩点点头，随即解释道，“一者，首领手握我父子二人性命，为了活命，我们别无选择；二者，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首领此时虽为一介草莽，但谈吐气质不凡，将来说不定真能成就一番大事，老夫其实也很想看看首领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更何况百万贯财货而已，还不至于让我冯家伤筋动骨。” “你会看到的，而且绝对会大大出乎你的意料！”王冲笑了，笑的很自信，这份笑容，不仅感染到了冯家主仆，就连诸葛瑾，也同样被王冲吸引。 短短一番谈话，就让王冲拥有了组建一支上万人军队的资本，这令诸葛瑾感到无比的震惊，若是将来再从朝廷那里获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以及得到冯氏商行的后续资助，说不定真的能在这乱世干出一番大事。 如果说之前诸葛瑾答应留在锦帆更多是因为逼于无奈，那么现在，他的心中却又多出了一丝期待。 “如此，老夫就静候首领的佳音，除此之外，老夫还希望这次交易能在暗中进行，希望首领体谅！” “冯公的顾虑在下明白，冯公放心，哪怕是锦帆，除了少数人之外，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些兵甲粮秣的来源！” 冯家的根在柴桑，以锦帆的实力，哪怕是将鄱阳湖中的水贼全部收服，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具备守卫柴桑的能力。而以柴桑地理位置的重要性，锦帆一旦占了柴桑，恐怕会引来孙策疯狂的猛攻，在己方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前，王冲可不会傻到去跟孙策和周瑜这对黄金搭档正面硬撼。 所以，为了避免冯家在孙策占领柴桑之后遭到不必要的打击，交易在暗中进行绝对是非常必要的。 “如此，老夫便多谢首领了！”听到王冲的回答，冯岩心中最后一块大石总算落下，至于这一次的损失，就权且当做破财消灾吧，而且将来锦帆若真能成事，作为第一个资助锦帆的家族，冯家的地位必然会水涨船高，虽然从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非常渺茫，毕竟孙策一统江东之势已成，要破这个局哪里有那么容易？ 说到底，冯岩虽然欣赏王冲的志向，但对他的信心，其实并不是很足，刚刚之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王冲的要求，也无非是一种谈判的技巧。 王冲的态度很强硬，冯岩知道哪怕自己继续和他厮磨下去，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进展，最后为了保命，他还是得妥协，所以与其把双方的关系闹僵了再收场，还不如直截了当的卖个人情，如此，反而能让对方觉得不好意思，对自己心生歉意。 “冯公哪里的话，真要说起来，反倒是在下要多谢冯公才是。”王冲笑了笑，“此番在冯公这里空手套白狼，在下做的确实不地道，此事就权当我锦帆欠冯公一个人情，冯公日后若有差遣，只要力所能及，在下必不推却。” “那好，接下来的具体事宜，便交由子瑜跟冯公商榷了。”王冲说着便欲起身离去，随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诸葛瑾道，“对了子瑜，我锦帆的仓库里还有不少东西，像什么盐啊茶啊珠宝啊之类的，你稍后有空去清点一下，折个市价给冯公，多换些甲胄粮秣也是好的。” “这……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啊！”看着王冲离去的身影，冯山气急败坏的说道。 冯岩亦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王冲的霸道，让他生意场上的那套讨价还价的技巧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只希望接下来，眼前这个搭他的顺风船，如今却又投靠了锦帆的年轻人能好对付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