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黑色的山

    童现在多是在野外过夜，偶尔住在仓库，另在一家酒馆住过一宿。他要节约他越来越少的现金。

    九天之后伤口彻底痊愈了。旅途劳顿让童减去了一点体重，显得更加精神，腰带比平时减少两个扣。

    爬坡的时候，矮人不在会气喘了；行走真的是对耐力有好处的，双脚同样习惯了每天的前奏。夜里对被毁的古特莱恩的回忆有时会侵袭他。所长生说这样能够锻炼他，矮人的理智现在还没有消化掉这恐惧，而恐惧会让人失去理智。

    又走了几天童终于发现了桌山，那山看起来真像帕沙随便地借用奶酪描述的那样，只不过它不是黄色的。

    光线照着光滑崖壁上峡谷的宽缝。这座阴森森的山像是一块被扔在风景里的石头，四周全被深绿色的冷杉树包围着。比起黑色饿山的巨大，冷杉树就显得矮小而脆弱，虽然他们大多有五十多米高。

    黑色的山一定曾经是座真正的、高达数千米的大山。也许是哪位神灵为了惩罚它，削去了他的肩膀，连着她的头也一起削掉。那些倒伐下来的树木根就留在了这里。

    这座黑山给童一种莫名的排斥感。如果他不必将工具送去那里，矮人肯定会远远的绕过这个黑色大山。如果戈伦选中这么个地方隐居，那看起来他似乎不太喜欢与人为伍。

    童甩掉饿山给他最初的印象，背着工具包去沿着石路往前走，道路就位于林边东侧五百多米。童绕着冷杉林去寻找一条小道或一条连接的通道，可是当太阳沉落的时候，光线暗淡，他又站在了他自己的出发地点，什么也没有找到。

    真是一座古怪的森林。如果说树干不给你让路，那么我明天就砍出一条路，由于感觉已经精疲力尽了，童就在路旁铺开他的床，点起了一堆篝火，同时他观察森林边缘预防里面钻出一头猛兽了。

    篝火旁的童攥紧了斧柄，在手腕上挥动。所长生已经教给童一些更加实用的战斗技巧，他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练习过了。

    但是，让他失望了。过了一会儿，来了两个商人，虽然没有遇见战斗的机会，但童很高兴，不必在战斗，也不必孤身一人。

    那两名旧商贩，就在童火堆旁停下了他们那有帐篷的马车，卸下两只拉车的毛驴后，那两个青毛毛驴自己走到森林边缘，它们去啃吃些杂草，旧商贩车上的什么锅、勺子、罐和盒子叮铃铛啷的，比士兵们的甲胄还要响。

    “火堆旁还有位置吗？”那个商贩问道，又负责做了自我介绍。希尔和罗罗斯在童看来他们是典型的人类，长发、高大、没有刮过胡子，衣服朴素，平白无故的嗓门很大。他们开着玩笑，嘻嘻哈哈不停的传递着手中的酒瓶，但这快乐童感觉是假装出来的，从小时候开始，童就感觉自己的观察力特别敏锐。

    “你们不要误会我的问题。”童口直心快的说道。“我觉得你们可能……心事重重。”

    希尔听到这顿时就不笑了。“观察的不错，地妖……”

    “矮人，我是一个矮人。”

    “是吗？矮人和地妖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你这个名称更好！就像我处于尊敬叫你们人类，而不是叫你们地面怪或长苦人一样。”

    他们说的话惹怒了矮人。

    希尔笑了笑：“我懂了。”

    “老实说我们是害怕这座山和生活在这座森林里的生物，在这黑色的山旁休息；只因为我们的两个牲口再也不想走了。”罗罗斯承认道，他往自己的平底锅里打进了四个蛋，煎了起来。蛋白和蛋黄和铁锅响起“吱吱”声，诱人的香气马上就飘了过来。他主动同矮人和他的伙伴们分享他那美味的食物。

    他们这一友好的举动让童心里的怒火平息了。

    “这同这座山本身会有什么关系呢？”童问道，用面包皮将鸡蛋铲到了一块放进嘴里。

    那个旧商贩一脸吃惊的望着矮人。“一个地……矮人，他不知道那传说？那我倒要给你讲讲，这座山不再是山的山了。”希尔因为惊讶，扭头看了看他的同伴，然后继续对童说。

    吸了吸气，希尔就在温暖的火堆旁躺下，和他的同伴开始讲了起来……

    黑色的饿山原本是叫做“云山”，因为它的山顶直插云霄，比安全大陆周围所有其他的山都显得更加雄伟，更骄傲。

    它山顶的雪从来都不会融化，最上面的峭壁是由纯金组成，但没有一个人类能够到达那个高度夺取财富。被重量压在下面的较矮的峭壁太光滑太硬了。积雪和黄金的白光太强，有谁抬头仰望太久，眼睛就会瞎掉。

    人类如果想要金子，他们求助于矮人。

    矮人派出一支队伍前往高拉加尔，想亲眼看看云山。他们使用尖头十字镐，凿子和铲子敲打岩石。

    由于他们的工具普遍比人类的工具好，他们成功地开辟了一条进入云山内部的通道，从里面往上挖，他们挖空了山，挖走了金子，没有被照瞎眼睛。

    高拉加尔的人类见到后不高兴了，他们要求矮人将财宝留给他们。当矮人和人类争吵时，苏醒过来的云山愤怒的直发抖，它将掠夺者震的站不住脚，但是他体内的能量已经被掏空，身体的洞xue又太多，随之就崩塌了。将所有的贪婪者埋在了里面。

    这座山就这样失去了它的美丽和高大。

    从此它开始仇恨、迫害人类和矮人，残缺的岩石渐渐被黑暗所侵蚀，它变成了一座黑色的山。

    火堆的柴火在噼里啪啦的直响。罗罗斯向里面扔进了一块木材，火焰凶猛地****着它，驱散整个黑暗。

    童立即就感觉到黑色饿山的邪恶。他不理解为什么戈伦天天喜欢住在那里，但这至少充分说明了他的性情。

    “这个山里有深渊的气息，它并不是被邪恶所侵蚀的，他是被深渊所影响。”白色面具透露出谨慎的声音。面对深渊这种混乱且庞大的泛意识，再小的事情都要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