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你见过雪吗？
泥人还有三分火性，既然你不给我活路，那来啊，搞事情啊，决一死战吧。 怒！怒！怒！急怒攻心，怒上眉头。 李铭不顾疼痛握住长剑，一句句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暮雪身形一转，长剑从李铭手中拖出。 登时李铭手上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但李铭却毫不在意，因为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被怒火所吞噬。 甚至连神志隐隐有些不清醒，手中剑疯狂攻向暮雪倾城。 暮雪倾城见李铭攻势越发癫狂，当即脚踏水风行步，借步伐之巧妙，来回躲闪。 反观李铭越发癫狂，就似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这一刻，哪还管什么水风行步，哪还管什么招式巧妙，一切都是虚的，唯有能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的力量才是真的。 狂，超乎一切的狂。 乱，颠倒一切的乱。 狂乱之姿看似杂乱无章，却又似自成章法，乱中有序，序中带乱。 接连数剑刺向暮雪倾城，暮雪倾城当即挺剑一档，却觉剑身出现三重震荡之力。 层层震荡之力竟是令暮雪倾城手中剑险些脱手，暮雪倾城没有丝毫的犹豫，脚下一踏，登时运转至高卸劲之法，周身浮现一个八卦图案，层层卸力。 “八卦！”李铭越显癫狂，咬牙切齿的吐出两字。 随即，狂剑猛出，一剑横接一剑，宛若大海之浪潮一般，层层叠叠。 水为天下至柔，亦为天下至刚。 当洪水来临，一切刚强皆如土崩瓦狗。 每每经受一剑，暮雪倾城便感虎口传来震震剧痛，这还是在战网系统削弱了大部分痛觉的情况下，真的难以想象在现实中，会是什么样的剧痛。 随着一剑剑落下，暮雪倾城脚下八卦图案凹陷越来越深，最后竟是轰然裂开。 暮雪倾城难承反震之力，嘴角呕出一口朱红，被震退数丈。 然而就在退势未减之时，一道寒芒瞬息逼至。 就在逼命瞬间，暮雪倾城竟是再度踏出水风行步。 此刻的水风行步比之之前更是上了一个台阶，达致了圆满如意之境。 无论招式也好，攻法也好，在修习程度上皆分五境。 初窥门径，小有所成，千锤百炼，炉火纯青，圆满如意五大境界。 初窥门径即有了入门之法，用天人孔师之言便是可登堂而不可入室。 而小有所成，则是达至了入室之境，对一门技艺已然烂熟于心。 到了千锤百炼，那便是无数的危机蕴养，方才能达至此境，正所谓千锤为一炼，百炼方成钢。 而炉火纯青，则是先秦时方士炼丹时，见炉火皆成青色，便认为丹药将成，而后人也将此言归为武道境界之中，比喻此技已臻大成。 至于最后这圆满如意则是创造出此门功法之人可能都未曾达到的境界，因为此等境界，已然将招式运用的如同手足一般，将技艺融入己身之中。 当然，这五大境界起初是为了形容极其高深的武学技艺，后来后人为了方便，便将所有武学技艺都按照五大境界所划分。 至于这水风行步，正如姜维所说，不过是精妙罢了，达至圆满如意之境，实际上也并不是非常的难。 当然这只是对类似姜维这等天资绝代之人而言。 而眼前之人竟是也将这步伐修至了圆满如意之境，可见其天资之高。 至于李铭，当初虽解水风行步真意，但颇有照样学样之嫌，是跟着姜维的水风行步，不断调整自身步伐，其实际上对这套步伐的掌握仅有千锤百炼之境。 在于姜维交战之中，因受姜维的引导，加之脑海中的暂时顿悟，方才将水风行步勉强提升至圆满如意之境。 至于所谓的绝对武感，李铭算是也不算是。 其武学天赋虽是惊人，却远远做不到姜维所说的那种绝对武感的能为。 暮雪倾城脚踏圆满如意之境的水风行步，一时间，水风并行，竟是朝着天空中踏去，避开了这绝对避不开的一剑。 随后暮雪倾城与空中落下，落地瞬间，再运水风行步，毕竟水风行步达至圆满如意之境可短暂浮空，但其在这没有九宫元力支撑的斗技低级场运用，对体力的消耗无疑是无比巨大的。 水风行步达至圆满如意之境，在这无九宫元力的斗技初级场无疑是如鱼得水。 然而纵使鱼入水中，也未必是安全的。 就比如一头野兽，一头狂怒的爆熊冲向河边，将他的熊掌击入水中。 鱼纵能躲得过一时，又岂能躲得过一世。 而李铭便是那头熊，暮雪倾城便是那条鱼。 李铭越发癫狂的姿态，全凭本能战斗，而李铭的本能竟丝毫不似一个未曾与人争斗过的少年人，反而像是一个久在杀戮场经历千锤百炼的绝世凶人或者说是一只魔兽。 暮雪倾城见其癫狂之姿，不由暗道：“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为了八万战网积分至于变成这样个样子吗？” 如果暮雪倾城知道他先前经历了什么，那么他就不会有这种疑惑。 先是被姜维连续六种不同的方式血虐，随后，十二个时辰方才侥幸获胜赢到的战网积分被一瞬间拿走了大半，再之后，竟然又遇到这个混账换上女装继续来血虐他（当然是李铭以为，此刻的姜维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花天酒地呢。），令他最后的一道心理防线崩溃。 在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崩溃后，加之体内仿佛有一股力量推波助澜之下，方才浮现了如此癫狂之姿或者说是本能觉醒。 暮雪倾城见其癫狂之姿，如若洪荒凶兽，心知水风行步终难长久，唯有展露真正本事。 暮雪倾城手中银芒挥舞，随后化为一道白光，冲向李铭。 这一刻，李铭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非常柔美却无比高冷的声音说道：“你见过雪吗？” 雪？李铭见过，但只是在电视上和网络上见过，至于真实的雪李铭却从未见过。 因为李铭前世生活在南方，南方虽然冬天天气湿冷，却很少下雪，而李铭所生活的地方，更是从未曾下过雪，至少李铭长那么大从未曾见过。 这一刻，李铭看到了天空中降下了无数白茫茫的花朵，那是雪花。 雪花落在李铭的身上，冷，冷极了。 每一片雪花都如一柄柄利刃一般，斩在李铭身上，这种痛是从骨子里传出来的。 刺骨的寒意过后，痛消失了，因为李铭死了。 死前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天空下着雪，铺满了校场。 肩上，脚上，都被雪花所覆盖。 但白茫茫的雪花却覆盖不住那一抹骇人的红。 那红不是其他，正是李铭的血。 鲜血交织着白雪，雪与血相融，谱写出一曲华美之舞，是为雪夜血舞。 雪在飞，血在流，一切是如此的和谐。 随后，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胜负已分，刹那昙华败，暮雪倾城胜。” “扣除300点战网积分，积分余额16770分。” 李铭回到了战网空间中，仔细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 那雪与血交织的场景。 那阵雪，很冷，冷的平息了他的怒火，让他恢复了神志。 也让他彻底记住了那个人。 她那样的柔美，那样的高冷，那样的完美。 这样的女子的风华哪怕透过战网斗技区改换身体后都能透露出来，这是一股难以遮掩的气质。 这种气质绝对不是那个混账老师可以模仿出来的，这是真正的绝代之姿。 李铭没有回味太久，而是迫不及待的点击上了斗技区的匹配按钮。 因为，李铭希望能再次遇见她。 但战网系统的在线人数何其之多，光是新生就有百万之众，想要匹配谈何容易。 再者，他又不是姜维，百万分之一的概率想要再此匹配到的几率简直可以说是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