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无赖遇上小流氓

    顺着老者所指的方位，小奋斗没挖多久，居然真的挖出一个很厚的油布包。看样子，时间不短了。

    小奋斗紧张地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拆开，当里面的东西出现在他面前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油布包里确实是一本书，可那书名就连他这个才上小学的孩子都不敢恭维，他本以为会挖出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可书名却是，一整张封皮，堪堪只够写个书名。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书背面还标着价钱，建议零售价77元。

    书像新华字典一般厚，可看质量还不如他娘一块钱一斤买来的盗版习题，怎么看也和秘籍挨不上边。

    他带着复杂的心情翻开第一页，顿时一阵无语，首页用毛笔写着一行字：印书的钱，我会找机会扣掉，记住，好好学，否则会给你家招来灾祸。

    继续往后翻，里面都是一些读起来古怪的话，不过也有一些关于神鬼的故事，粗略看了一下，还挺有趣。再往后翻，他的脸不觉变红了，因为其中有很多插图居然是一些曼妙的女子，有些还裸露着身子，备注写的是什么猫妖，九尾狐之类。

    大致翻看完，冲着那些有趣的故事和那些精美的图片，默默揣进了自己怀里。起了挂网，带着两只倒霉的野兔，朝家里走去。

    回家以后，他没敢说黑帝山的事，更不敢提那本带点不健康元素的书。

    很快，那些故事和图片都看完了，小奋斗就没把那本书当回事，准备压箱底。可没过多久发生的一件事，让他不得不改了心思。

    学校要收资料费，一共一百二十块，母亲把平日卖菜的收入拿了一些给他，可一到学校惊讶的发现，钱丢了，丢的钱不多不少，正好77块。而那本书，也是77块。再加上首页留的那句话，他不敢认为那是巧合。

    从那以后，他再次拿起那本书，因为首页的留言，下半句是若不好好学习，会给家里招来灾祸，非常孝顺的他，怕了。

    不过，别看那本书厚，但小奋斗脑子聪明，几乎可以说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很快就能倒背如流了，不过对于其中一些充满玄机的文字，还是不理解。

    马上就到一年之期了，他愈发怀疑书里知识的真实性，为此打算偷偷试验一下。

    书里记载有一条招魂术他还看的懂，于是按照书里所教，胡乱画了几道灵符，背熟咒语，又扯了家里一块床单当道袍，半夜跑到村外的坟地打算召唤个鬼魂出来聊聊人生。最好是个美艳的女鬼，书里说了，女鬼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和人睡觉吸取阳气。他，也想!

    结果呢，鬼肯定是没招来，倒是把不远处看瓜棚的老乡吓个够呛，人家反而把他当成鬼了，好家伙，吓的一口气从地里跑进自己的被窝，全程四公里，比惊了的驴都奔的快。自此，也就不敢随便尝试了。

    一年之期到了，犹豫再三后，还是独自一人去了卧龙石。

    果然，躺下没多久之后，老头再次出现，这一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小奋斗正想问有关书里的事，老者二话不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根棍子，刚一见面，冲着他就打来，嘴里骂着：“臭小子，还你娘的没拜师呢，倒开始学老子的做派，叽叽还没筷头粗呢，就想找个女鬼来睡觉，看我不抽死你。万幸这里没邪祟，否则你以为你能活？”

    本来，再次见到老头，心里还挺高兴。可这死老头一上来不仅拆穿了他的小秘密，还骂娘当老子。犯了他的忌讳，哪里还管什么尊老爱幼。挽起袖子，抡起拳头就和老头扭打在一起。

    刚开始的时候，小奋斗见他是老头，也没想着下重手，就是想回敬两巴掌出出气，谁曾想他连老头的衣襟都摸不到，倒是老头冷不丁踹一脚，让他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小奋斗真来气了，使出全力，什么阴招损招断子绝孙招全都招呼上了，结果可想而知，被打的更惨。

    老头是越打越高兴，一边打一边嬉笑：“像老子的风格，继续，不知天高地厚的牛粪蛋。”

    最后，精疲力尽，都摸不着人家一下。又累又气的小奋斗一屁股坐地下，动手抽起了自己嘴巴子。

    老头看的疑惑就问：“你干啥呢？”

    “我打不着你，我打你爹。”

    老头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气的肺都要炸了，也不惜力，狠狠抽在他身上。小奋斗不躲不避，直愣愣盯着老头说：“使点劲，老子知道这是梦，打疼了就醒了。”

    “告诉你，老子不让你出去，打死你你也出不去。”老头得意地说，不过手里的棍子还是停下来了。

    “我就不信了，出不去，我就抽死自己。”

    真是顶风撒尿冲五米的汉子，小奋斗真是说到做到，一直抽到嘴角淌血，意识模糊也没停下。

    老头脸色终于露出了慌乱的神色，要是不赶紧拦住，看这孩子的手劲，肯定会打出个好歹，牛奋斗可是他唯一的衣钵，哪里会不心疼。他暗自嘲笑自己，本来是想教训的徒弟的，没想到最后是他这个做师父的下不了台。不过他也清楚，他们这一门，哪个人不是这样的秉性。

    老头叹口气，心一软，扔掉棍子就想去拉。可刚一搭上手，小奋斗原本已黯淡的眸子忽然一亮，化掌为爪，一把掏向老头的裤裆。

    老头瞬间傻眼了，倒不是害怕孩子一激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真身远在千里之外，小奋斗不可能伤了他。

    他是震惊于，凭他一百三十多年的道行居然没有看破屁大的小孩是在耍诈。

    最让他担忧的是，他们这一门虽然个个玩世不恭的样子，可那都是为了应付江湖与世道的纷乱繁杂伪装的假象。若论真品性，历经二千二百三十四年，十七代单传的门派，随便一任传人，都可以称之为圣人，因为他们干的事，有时会干系到国家气运。

    老头古井无波的心，不由的乱颤起来，要是这一爪下去，只能说明孩子品性太差，他怎么对祖师爷交代。心灰意冷，没有反抗，心乱如麻地等着这个十三岁孩子的下一步动作。

    万万没想到，小奋斗抓住老道命根子后，并没有上劲，而是挑逗性地摸了一下，然后闪电般一把拽下老头的裤子，某个玩意摆荡出来。赶紧跳远，舔着嘴角的血得意地笑着：“妈的，内裤也不穿，还骂我叽叽小，你自己看，你这老鸟能大到哪里去？”

    将近一百年了，老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羞耻，而且他听到了一声只有他才能听得到但牛奋斗无感的，来自于深山中像闷雷般的嘲笑。发笑的就是黑帝山的山神，只不过，天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能知道。

    小奋斗看着老头发愣，也有些不好意思，撇着嘴小声骂道：“咋地，又不是瞎说。”

    “不信，你自己个看。大老爷们的，咋还害臊咧？”说着话居然自己也把裤子一褪，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老头唯有恶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匹浪催的野马，自己能调教好吗？

    后来，这场“大逆不道”的师徒“抓鸟”大战，以老头吃瘪认怂草草收尾，并许诺再也不骂牛奋斗的娘。“老子”可以当，因为听说老头有一百三十多岁了，这要是给他当“老子”辈，吃亏的是老头自己。

    也就是经过这件事后，两人关系变的很好。虽然也会吵吵闹闹，甚至挽袖子动粗，可感情越来越深。

    一晃就是七年，老头时常会过来给他指点其中的知识。并布置了很多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比如和耕牛角力，空手搏三百多斤的野猪，一小时之内就登上2500多米的原始森林覆盖的黑帝山，等等等等！最后那些任务早已成了牛奋斗的家常便饭，完全不在话下。不过，跟着老头的那些年，学会了低调内敛，虽然也很坏，但是坏的有内涵。

    高三一整年，老头都没有出现，直到高考前三个月，牛奋斗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黑帝山，他知道这是师父召唤他，从县城逃课出来，直接去了卧龙石。

    可一见面，牛奋斗觉得气氛不对了。原本没个正形的老头，此番却非常严肃。

    “奋斗，老夫有几句话要嘱托你”老头说话的时候神色很黯淡。

    牛奋斗精神一紧，平日里老头只叫他“牛粪”，他叫老头“老乞丐”，从未如此认真过，心里觉得不妙，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肃穆而立，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