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这都不算爱
第一章如果这都不算爱 一年后，也就是2014年的6月30日，我们的沉小星终于从L大毕业了。 时间的印记就像是时空老人用细密的筛子筛出的细沙一样，极其珍贵却也极容易流逝。短短的三年细数过来，也就那么一千多天，然而太多的感受和不同的经历让这些当年怀揣着激情和梦想的人们终于进入到了人生的关键时刻——人生的选择。 顾晓轩选择了在本校读研；甄文艺决定到李想父亲的公司里先实习看看，其实她这样说只是不想让自己那么安逸地投入到职场中；最让人大跌眼镜的人就属李萌萌了，平时一口一个帅哥富二代的挂在嘴边，结果她却在大四的毕业典礼上接受了一个来自西北偏远山区的男生的求婚！ 嗯，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是很难说吧！有的人真的是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地活着，这样的人往往早就给自己在心里树立了一个目标，那么接下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始终围绕着这个中心点来努力，就算稍有偏差，他们也会极力地去扳正，直至攀到理想的高峰，就像顾晓轩。 有的人呢，嘴上说着放荡不羁的话，甚至脏话都能出口成章，就算是毒舌到令人厌恶的程度，但是那又如何呢？开心就好，这样的人只会听从心底里最真实的声音，恨就是恨了，爱了就要义无反顾粉身碎骨，就像甄文艺，就像李萌萌。 那么，还有一类人呢？他们或是她们又是怎样的呢？也曾懵懂地喜欢过一个人，也会被真实到现实的爱所伤，可是，他们终究没有勇气或是不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他们注定只能望爱长叹，就像偷偷喜欢了沉小星多年的谢梓阳，就像爱极了也恨极了浩海的沉小星。 所以，还是薇薇和项东这样的人值得被欣赏。 在爱情里面没有谁对谁错，所以薇薇的手段在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比翼双飞的前提下算不上刻薄；既然这样都可以被原谅，那么一直默默付出的项东值得拥有那么美好的沉小星。 啊！漫长的求学之路终于可以结束了，所以项东向他默默守了三年的女人求婚了。 “小星，我们毕业了，终于毕业了！” “是啊，像是一直做了很多年的梦终于醒了一样，有些失望，也，有些憧憬。” “小星，你真的不准备考研了吗？” “嗯，不考了，姥姥身体不好，做心脏手术的钱也是要还的，所以我准备工作了。” “小星，那些钱我可以给你还，我也可以供你读研，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 “不，我可以的，你要相信师父。” “以前是师父，但从今以后，我会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不会再让你哭，也不会让姥姥那么辛苦，所以，小星，你要不要嫁给我？” 对话不长，没有煽情，可是项东的眼睛在沉小星看来却是那样明亮，就算此时的浩瀚夜空里能找到的那颗最亮的星也不及这个男人的眸子这样熠熠生辉。她想，这可能就是真诚所致吧。 望着暗夜里笔挺地站在自己面前的项东，沉小星的心满是说不出的滋味。是什么呢？应该是温暖，是这个男人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一刻不离地陪在自己身边，哪怕他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 如果只是温暖，似乎还有些不够，所以，这滋味到底是什么呢？哦，应该是感动吧。是这个男人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没日没夜地陪在病重的姥姥身边负责她和自己饮食起居，要知道他是个真真实实的贵公子啊，在家里万万是不可能做这些的！ 可是，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啊，沉小星却还是没有接受他的钱，就连谢梓阳的心意她也是婉拒了，因为姥姥宁可固执地给浩海的爸爸打欠条，也不想让自己在同学面前终日被债务压得不快乐。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千帆过尽，浮华背后，如今能够陪在这样的自己身边的人也只有这个“花花公子”了，所以，当沉小星再次抬眼凝视那双如黑耀般的深瞳时，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好，我嫁给你！” 女人话音落下的瞬间，项东的眼睛里，耳朵里，脑海里，心里，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景物，除了眼前的这个女人，除了这个女人说的那句话。 自己的声音都不晓得是怎么发出的，项东只听到一个颤抖的男声说：“好，我此生绝不辜负你，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 毕业的事情终于忙完了，求职简历却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一向骄傲的沉小星被这件事打击得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才华来。 我真的是以优异的成绩考进犹他州立大学管理系的吗？我真的又是那个以完美的策划设计方案征服美国多年知名企业的沉小星吗？ 看着始终没有收到回复的邮箱和从没响起陌生号码的手机屏幕，沉小星不禁绝望地将自己的精致小脸拽得变了形状。可是，她还是不相信这样才华横溢的自己居然没有伯乐发现自己！ “啊啊啊！你们这些都是神马企业啊？神马集团的HR都是睁眼瞎吗？这么闪耀的金子在拼命发光着向你们招手，难道你们都看不见吗？” 自娱自乐了好些日子，沉小星也曾问过还没毕业的默颖，可是还有几年书要念的她怎么会知道职场的竞争到底激烈到什么程度了呢？所以，沉小星还是不解地问项东。 “东，你说咱们L大也是国家级的重点大学，而我又是有那么多奖励在手的高材生，怎么连个要我去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呢？” 沉小星虔诚地望着高出自己很多的项东，就像当初自己教他英语时，他看自己的眼神一样。 项东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像是进行了一阵深思熟虑后方才开口道：“哦，可能是他们觉得海归身份的人普遍都心浮气躁吧。” “心浮气躁？我有吗？况且我都回国三年了啊，就算再浮躁也都被国内的高气压压得服服帖帖了呀！” 仔细地听着女人的阐述，项东又是一阵思考，然后他很认真地分析道：“小星，或许你该沉淀沉淀，只有让他们觉得你是个可以留得住，用得住的人，他们才会认真考虑你的。而且我常听我爸公司的HR说，像你们这样有海归背景的人，公司是很看重的，但考虑到稳定性的问题，通常不会轻易松口的。” “啊？既然是欣赏我们的，也更需要我们这类人，但又为什么这么优柔寡断悬而不决呢？” 沉小星被项东的理论说得更加迷糊了。 “他们之所以这么慎重，主要是考虑到高端人才的流动问题，如果你能让他们看到你的诚意或是现状的话，那么你一旦被录用便必定被当成后备力量来培养的。嗯，所以薪酬也是同样的可观！” 项东说得头头是道，沉小星这下终于听出了点端倪，诚意她是绝对的百分百，可是那现状又是什么东东？ “东，我的心赤诚一片，你是知道的，可是那现状指的是什么啊？” 看到这个傻女人终于上套了，项东不禁在心头暗自窃喜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带着轻快：“其实那些HR普遍都认为，结了婚的女人比单身的女人更稳定，而有了孩子的女人比二人世界的女人更靠得住！” 听着这样的言论，沉小星简直像在听天方夜谭一样不可理喻，随口说出的话代表她对这种论调的不屑：“喂，那些HR到底有没有经过培训啊，难道选职员还要看家庭成员的数量吗？” 眼看着这个女人要发疯的样子，项东心里开始打起鼓来。这个没心眼儿的女人每次投简历都要他帮着检查，生怕哪里出了差错会影响到公司对她的第一印象，谁知项东却通过这个便利将她的简历发出后又发了一封道歉信，说自己已经被某某公司录取了…… “这就是为什么研究生比本科生难找工作的原因，职场其实远不像大学老师说的那样单纯，除非你不进入那个圈子，否则你就得按着他们的规则走！” 云淡风轻地说完这一长串话，项东做着最后的赌注。老天保佑啊，让这个理论顺利给眼前的这个人洗脑吧，不然命苦的我要等多久才能把这么好的新娘抱回家啊！ 项东还在神游着，沉小星却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像是终于开窍了一般大声道：“那你说，咱们是先把婚结了，还是先造个人出来？” 听着沉小星这么说，项东像是从遥远的外太空赶回来一般愣了片刻，然后终于是欲擒故纵地说了另一个方案：“小星，如果你还没想好这么早就嫁给我的话，你其实还可以到我爸爸的公司来上班，职位随你挑，反正我家的一切日后都是咱们两个的。” 一向骄傲自强的沉小星听项东这么说心里很是不舒服，噘着嘴佯装声地说：“我才不要靠裙带关系吃饭呢，我相信靠我自己的力量可以养活我自己和姥姥，说不定我日后升职做个总监什么的，我还可以养你呢！” 听沉小星这么说，项东的心彻底放回了原位。 “那你想怎么办？要不，我们这个国庆节就结婚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