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葬礼
三人相对而坐,咖啡厅的钢琴伴奏缓缓流淌,薄璟予方才的话无异于一枚炸雷。 宋艾薇默了半晌,不无叹息道:“厉少彦和他哥哥不同,没想到竟然也落入了家族联姻的僵局里。” 她无法理解,两个根本就不相爱的人该如何在一起过日子,也无法猜测厉少彦那样阳光的男孩子到底是在怎样的绝望与磋磨下才走了这步路。 “他也太可怜了,明明是厉少天做错事,却要他来承担恶果。”辛漫清眼中闪过不忍,厉少彦她见过几次,性格单纯,是典型的富家子弟。 薄璟予听了两人的话,唇角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缓声解释道:“你们还是没有看明白,人都是有野心的,只不过他现在才展露出来罢了。” 厉少天的弟弟又怎么会是善类? 辛漫清因为他的皱起秀眉,忐忑询问:“你的意思是他会同我们为难?” 薄璟予未置可否,鹰隼般的锐利目光看向远方,坦荡道:“为难又如何,难道我还会怕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辛漫清着迷地看着他意气风发,锐不可当的豪气样子,清亮的眸光定在他刀刻般的俊颜上,怎么也移不开。 宋艾薇却反驳道:“不会的,我对他有些了解,厉少彦对他哥哥的行为也是不赞同的,更不会重蹈他哥哥的覆辙。” 薄璟予挑眉看她,深吸一口气,反问道:“你对他的了解能有多少,若是无心争斗又怎么会违背本心跟张家联姻?” 宋艾薇答不出话来,一双桃花眼里带了几分凝重,暗下决定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跟厉少彦谈谈。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不相关的,还是聊聊明天沈先生的葬礼吧,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宋艾薇不欲再多说下去,生怕这些话到了薄言煜的耳中他又要吃莫名的飞醋。 辛漫清闻言眼中满是哀思,细细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宋艾薇点头:“院里有几个见过沈先生的,和敬仰他的大夫也都要去,说来真是可惜了,先生好不容易就要苦尽甘来了,却发生这样的事。” 薄璟予揽过辛漫清,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安慰似的低语:“沈伯伯身后有这么多人追思也不枉费他的一番苦心。” 辛漫清点头,可是心中的思念与哀伤还是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她不愿失态,只能把头埋进薄璟予胸前,等泪水停下之后才抬起头来。 宋艾薇见状知道不适合再待下去,起身告辞:“大哥,嫂子,医院还要病人需要复诊,我就先失陪了。” 薄璟予颔首,同她告别。 见人离开后把身旁的辛漫清紧紧揽进自己怀里,在她鬓角出落下一串轻柔的吻,大提琴般的嗓音低声开解着:“沈伯伯一生受尽苦楚,他早登极乐是好事,他在天上如果看到你这么伤心也会担心的。” 薄璟予一面说一面温柔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一颗心随着辛漫清的情绪也低沉了起来。 辛漫清哽咽着,泪水阴湿了他的胸口的衬衫,含糊道:“真的吗?沈伯伯是得到解脱了?” 薄璟予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点头,认真道:“当然了。还记得吗,沈伯伯是含笑而去的,他大仇得报,心中再无牵挂了。” 辛漫清从他怀中起来,泪眼朦胧:“对,沈伯伯走的很安心。” 两人又絮絮说了点别的,这才离开,回到璟园。 秋风瑟瑟,枫叶一片红艳,为深秋的璟园增添了几分生机。 薄璟予揽着辛漫清,一进门忆欢便扑进两人怀中,哭哭啼啼这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辛漫清心疼地把女儿抱进怀里,为她擦着眼泪,低声劝哄道:“忆欢怎么了?哭什么啊?” 薄璟予也拉着女儿的手安慰:“是啊,说出来,爹地帮你教训他!” 忆欢的眼泪依旧滴答滴答地往下落,半晌才支支吾吾着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们说明天是沈爷爷的葬礼,沈爷爷已经不在了,是吗?” 说完她又大声哭了起来,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 辛漫清闻言静默,他们不是可以瞒着忆欢,只是不想她这么早就接触到死亡。 “爹地,妈咪,这是真的吗?真的是真的吗?”忆欢眼睛哭得红红的,哽咽着质问。 薄璟予沉重地点了点头,辛漫清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撇过头去不愿让女儿看到。 “好,那我明天也要去,送沈爷爷最后一程。”忆欢抹了抹泪水,半晌才顺过气来,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好,带你去。”薄璟予蹲下身子,同女儿平视着,柔声道:“忆欢你还小,其实死亡并不是结束,只是去到另外一个世界生活,沈爷爷其实还陪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看不到他而已。” 忆欢瞪大了眼睛,止住哭声:“真的吗?他还在陪着我?” “对啊。”薄璟予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把女儿哄住了。 忆欢终于不哭了,辛漫清把女儿抱在怀里,去了二楼的公主房,哄她睡觉,直到看着她呼吸均匀熟睡过去,才关灯出门。 回了主卧,薄璟予正半躺在床上等她,见辛漫清进门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体贴道:“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永远属于你。” 辛漫清垂眸,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侧头靠在那方坚实有力的肩膀上,心中总算安稳了一些。 “早点睡吧,别想太多,明天还要主持沈伯伯的丧礼,还有的忙。”薄璟予帮她曳好被子,漆黑的眸光里满是宠溺。 辛漫清点头,两人关了床灯,相拥在一起,怀着心事都没有休息太好。 翌日清晨,清脆的鸟鸣声将两人唤醒,辛漫清挣扎着起身,身旁的位置已然空了。她菜呀唤人,薄璟予便推门进来。 “车已经备好了,等你收拾好咱们就走。” 辛漫清起身去了盥洗室,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换好了黑色的丧服,肃穆之中带了几分凝重,一张素颜瓜子脸,眼底失眠的乌青没有半点遮掩。 “走吧。”忆欢也从楼上下来,黑色的毛呢裙,少见的没带任何饰品。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