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守护者
为了拯救多数而放弃少数，这没有错。 卫宫切嗣也是一直这样办的，甚至不惜牺牲了他的妻子也在贯彻着“拯救天下”的理念。 但圣杯却为他模拟出了这条路尽头的模样。 只要还存在人类，就会有多与少的分别。一次又一次的舍弃，最终将仅剩下卫宫切嗣一人。 但只剩下他一人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你明白了吧？”爱丽丝菲尔微笑着说道：“你就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一次又一次的切掉病变的组织，但这样也仅仅只是延续了病人的生命，却根本无法治愈他。” 卫宫切嗣脸上的肌rou抖动了几下，用干哑的嗓音说道：“那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人类已经病入膏肓，完全没有治疗的必要。他们就像是癌细胞一样，即使最开始充斥着美好，也总有“腐败”的一天。想要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的消灭人类！所以，说出你的愿望吧，只要说出来，你就可以彻底的解脱了！” 卫宫切嗣缓缓的扭过了脸，直直的注视着爱丽丝菲尔。 对方没有闪躲，依旧挂着熟悉的笑容，目不转睛的回视着。 “爱丽……”卫宫切嗣开口了，脸上的表情变的柔和。 爱丽丝菲尔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一瞬间又消失不见。她轻点着头，温柔的说道：“是的，我在。” “我爱你！” 爱丽丝菲尔楞了一下，但也很快回应道：“恩，我也……” 但不等她说完，卫宫切嗣就紧紧的抱住了她，似乎是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紧接着就重重的吻在了她的嘴唇上，力量之大，甚至咬破了嘴角。 鲜血流了下来。 “我爱你！”卫宫切嗣又一次说道。 “砰！”剧烈的枪声响了起来，虽然是圣杯的化身，但似乎依旧是血rou之躯，爱丽丝菲尔的腹部顶着枪口，如此近距离的攻击瞬间就开出了一个大洞，内脏变成焦熟的rou片，与血液一同喷溅在洁白的沙滩上。 卫宫切嗣的脸埋在“妻子”的颈窝，闻着熟悉的香味，再一次说道：“我好想你。” “砰！” “我的脑海里全是你的影子，挥之不去！” “砰！” “亲眼看到你离开，我才发现你比我想象中要重要一万倍！” “砰！” “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砰！” “能娶你为妻我真是幸福！” “砰！” “谢谢，还有……” “砰！” “对不起！” “咚！” 爱丽丝菲尔的身体重重的倒在沙滩上，鲜血在她身下晕染开来，然后被海浪卷走。 连续近距离的枪击几乎将她的身体打成两截，纤细的腰身如今只剩下一点皮rou连接在一起。 “为什么……”爱丽丝菲尔无法相信自己的丈夫竟然毫不留情，脸上透漏出无比痛苦的表情。 但卫宫切嗣没有回答，冲锋枪的枪口抵在了美丽的脸庞上。 “爱丽是不会问为什么的。”他答道：“人偶始终是人偶。” “砰！” 脑浆在沙滩上染下了一大片痕迹。 依旧还是远坂宅，远坂时辰正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圣杯，远坂葵正在为他包扎伤口，凛仍旧用仇恨的目光注视自己，兴奋的表情也依旧挂在言峰绮礼的脸上。 时间，似乎仅仅过去了不到一秒。 但卫宫切嗣已经明白了一切。 圣杯并非他渴求之物，他千辛万苦释放出来的，不过是一个疯狂的恶魔！ 他抬起左臂，露出了手背上两枚鲜红的符文。一枚是他本来所有，一枚是讨伐大海魔得来的奖励。 随着红光涌现，他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 “以令咒之名，Saber，立刻回到我身边！” 话音落下，身穿银白色盔甲的从者一瞬间便穿越了空间，来到了他的面前。 Saber明显经历了一场恶战，不仅盔甲上有道巨大的裂痕，连精神也萎靡不振。她感受到一旁的魔力，抬头望去，看见的是梦寐以求的宝物。 “圣杯……”原本暗淡的眸子又变的明亮，虽然败于Berserker之手，但圣杯已经近在眼前。 可不等她高兴一秒，一旁Master的命令就让她如堕冰窟。 卫宫切嗣的语气干脆无比，一点没有犹豫。 “以令咒之名，Saber，立刻解放宝具，毁掉圣杯！” “什……？”Saber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双手就不受控制的举了起来。金色的光芒开始汇聚，断钢剑展露出了真实的样貌。 “誓约胜利之剑！” 对城宝具发挥出应有的威力，光炮瞬间将眼前的圣杯吞没，在巨大的能量冲击下，圣杯仿佛是阳光下的初雪，一点点的消融殆尽。 本就与Berserker战斗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如今又在令咒的强制下解放宝具，即使是拥有红龙因子的Saber也颇感吃不消，她脸上满是汗水，拄着剑大口的喘息，然后碧绿的眸子里全是愤怒，狠狠的盯住了旁边那个冷漠的男人。 “卫宫切嗣！！！！” 从未有过如此愤怒，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却被自己亲手粉碎。Saber告诉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对方！ 钢烈剑举了起来，但没有斩下去。 卫宫切嗣的喉咙一阵抖动，远坂时臣一家三口则满是惊讶，就连言峰绮礼那个面瘫，也张大了嘴说不出话。 Saber清楚的感觉到身后传来的那股可怕魔力，身体不由的一阵抖动。 并非恐惧，经历过大小无数战斗的她，明白恐惧并非是现在这种感受，身后的存在仿佛本身就在忤逆整个世界一样。 她缓缓的转过身，看到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 圣杯已经被她摧毁，但那条黑色的光柱却没有消失，依旧连接着天上的黑洞。最重要的是，黑洞中涌现出无数黑色粘稠的物质，正顺着光柱来到人间。 仅仅是一个愣神的功夫，黑色物质就布满了整个远坂宅。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在场每个人都下意识的向外退去，仿佛只要接触，就会堕入永不见底的深渊。 黑色物质接触到的东西立刻便燃起了火焰，远坂宅已经完全被火焰吞没，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色物质的范围也在不断的扩大，很快便将周围的房屋点燃。 哭喊声响了起来，地狱仿佛已经降临在人间。 “该死！”Saber已经完全顾不上找卫宫切嗣算账，如果无法阻止黑色物质的扩散，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小时，整个东木市都将付之一炬。 但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誓约与胜利之剑？可敌人又在哪里？那个充满魔力的黑洞吗？用魔力来攻击魔力，真的会奏效吗？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从她脑海中闪过，但不知不觉间，她还是走了上去。 面对悲剧，若是无能为力就撒手不管的话，骑士王就不再是骑士王！ “再一次，再一次就好！”Saber咬着牙，身上的金光忽隐忽现：“阿瓦隆，请保护这些苦难的人民吧！” 剑鞘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开疆拓土，它唯一的价值，就是守护幸福。 梅林的话语在Saber耳边响起，金色的光芒又一次在夜空下洒满辉煌！ 阿瓦隆从未像现在这样强大，它制造出来的光幕牢牢的将黑色物质困在其中，没有一滴可以侥幸逃脱。 “我懂了！”Saber看着光幕，面带微笑：“我一直想做的，仅仅是守护而已啊。” 但一切，似乎为时已晚。 为了维持阿瓦隆，Saber站在了黑色物质之中，她的小腿已经被淹没，更多的黑色物质正在缓缓的向上蔓延。 银白色的盔甲上浮现出点点黑斑，逐渐扩大。Saber已经能感受到这黑色物质的邪恶与强大，但她脸上却依然平静。 “我会在这里为你们争取时间，直到我倒下为止！”Saber仿佛已经放下了一切，淡淡的说道：“卫宫切嗣，带着大家，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