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痛】
因为—— 因为什么？ 听见包十一的话，女人整张脸都僵住了，刚还在哭泣的声音完全停住，僵硬地抬起头望着包十一，一动不动。 整个人都已经完全呆滞，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 站在一旁的江晴雨完全呆滞住，望着包十一，她没有想到包十一会说出这样的话。 真的完全没有想到。 抛弃的原因，究竟是因为什么。 听见包十一说出这样抛弃的原因，江晴雨自然知道这话里面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但是她没有想到包十一居然会如此直接地说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原因，每一个原因都让人觉得十分可笑。 不仅仅是可笑，应该说是滑稽。 但是，江晴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过头望了一眼已经呆滞住的女人，那哭泣声也已经停住，不知为何，江晴雨看着女人的眼神也变了，眼神中透着一丝厌恶。 她也是被抛弃在福利院的人，那么她被抛弃的原因是什么？ 就是因为她是女的？ 就是这样的原因，才把她给抛弃？ 这样的原因，在包十一所说的那些原因里面更加显得可笑。 江晴雨低下头，扯了扯嘴角，嘴角泛着一丝笑意，那笑容有些冷，带着嘲讽。 …… 包十一提着蛋糕和水果，往前走了一步，望着女人，追问道：“说说，还有什么原因是我没有想到的？” 女人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包十一，让她感到害怕，真正的畏惧。 女人脸上的泪痕未干，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包十一，高跟鞋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眼神中满是不安和恐惧。 包十一的眼神，包十一脸上的笑容都让她感到害怕，这种不知从何而来，或许有些莫名其妙畏惧就那样从心里冒出来了，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发冷。 ”十一，十一，你不是在节目上唱了那些歌，因为，因为那些歌……“ ”我才会找到你的。“ 女人伸手想要握住包十一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哽咽声和哭泣声，似乎非常想要解释，急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当年把你放在福利院门口，是mama的错，但是mama是爱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爱你的。” …… 去我的，清心咒！ 包十一整个人的眼神完全变了，如同一只从黑暗世界放出来的巨兽，反过来一把抓住的女人的手，目光冷厉无情，直视女人，步步紧逼，厉声问道：“爱我，对不起？” “你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 “你怎么好意思？” “你怎么就好意思！“ ”你说啊！“ 包十一最后一声陡然拔高，猛地就那样吼了出来，带着愤怒和怨恨，就那样疯狂地吼了出来。 …… 站在一旁的江晴雨完全被包十一这突然的爆发给震到了，身子一颤，整个人呆愣地站在原地。 不仅仅是江晴雨，校门口其他路人也都注意到了这一幕，路人的目光，周围商店里面的人也都走出来了，看着路旁的那三人。 一个个都有人望着，好奇着。 他们只是路人，只是看客，并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少年会突然爆发，突然朝那个女人发火，像是疯了一般。 那个少年整个人看着就是疯了，真正的疯了。 …… 女人似乎看见周围有人注意到了，拉着包十一的手，弯着腰，似乎带着祈求和委屈，不停地哭，声音越哭越大，似乎有无尽的悲伤，拉着包十一的手，大声地哭着—— ”mama，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原谅mama吧。“ …… “你给我闭嘴！” “不要再给我提那个词，也不要再在我面前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包十一抓着女人的手，狠狠一甩开，然后在身上擦了擦，眼神中满是厌恶，冷声说道：“因为我觉得恶心。” 女人被包十一这一甩，整个人身子一晃，险些摔倒，但是包十一的话则是直接让她颜面尽失，周围的人似乎都听见了，都看见了。 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根本就不是她所想象的。 包十一在节目上唱的那些歌曲明明就是唱给她听得，怎么到现在就变了。 怎么就不一样了。 女人羞恼异常，她觉得眼前这个人让她感到危险，是真正的危险。 可是—— ”十一，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是你mama啊，我是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的mama啊。“ ”没有我，就没有你，你不能这么对mama。“ …… 听见女人的话，包十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那笑容冷酷无情，带着最深的怨恨和残忍。 就是这一刻，少年变得更加危险了。 ”不能？“ ”怀胎十月？“ 包十一一步一步朝女人走去，脸上依旧是那冷厉危险的笑容，问道：“怀胎十月是不是很痛？” “生我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那笑容，那目光如同一条毒蛇，就那样一点一点地在女人身上爬着，缠着。 …… 很痛？ 女人一怔，看着包十一脸上的笑容，心里害怕，可包十一的话像是给她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眼泪就那样出来，急声说道：“就算是再痛，mama都坚持把你生下来。” “哪怕是要怀胎十月，哪怕是要经历再大的痛，mama都——都没有想着把你打掉。” 包十一轻笑了笑，吐出两个字——“真好。” …… ”你猜，我一直以为你抛弃我的原因是什么？“ 包十一举起自己的左手，目光就落在左手那多余的第六根手指上，轻声道：“一直以为你抛弃我的原因是因为我天生六根指头。“ ”这就是我一直以为的原因。“ 包十一松开提着的水果和蛋糕，放在地上，直接从水果袋里面，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明晃晃的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如一道镜子，折射出最残酷的笑容。 ”你说，我以为的原因，是不是很可笑？” …… 女人看着包十一拿出水果刀，往后退了一步。 包十一望着女人，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危险，轻声道：“不要怕，不痛的。“ ”生产有多痛，我是不会知道了，不过我可以还给你另外一份痛，这样你也不要觉得亏了。“ 包十一右手握着水果刀，然后一点一点朝自己左手那根多余的手指切去。 十一指连心。 当刀口就那样一点一点切下去的时候，鲜血就会流出来了。